今天的第四更送到!,事實上,就算真的給李過二十倍於虎賁軍的兵力,是否能夠順利的拿下洛陽,李過也不敢完全保證。他感覺,和虎賁軍的戰鬥,是不能以人數來計算的。或許,在虎賁軍的面前,單純的計算人數已經失去意義了,必須綜合多方面的考慮。
“要向虎賁軍學習!”
這是李過的最淳樸的想法。
既然虎賁軍這麼厲害,有這麼多的過人之處,他就要好好的學習,然後回去陝西起義軍推廣。陝西起義軍只要有虎賁軍的一半戰鬥力,打敗官軍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正是在這樣的思想非引下,李過對於張準的任何指令,都是愉快執行的,一點牴觸的情緒都沒有。既然要向別人學習,那就要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跟着學。這樣的道理,李過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沒辦法,沒爹沒孃的孩子,都早熟。
“李過,你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
張準揮揮手,讓李過上前來,關切的問道。
“大人,已經圓滿完成任務。”
≡萬≠書≡吧≠小≠說 ??李過立正回答。
“好!”
張準滿意的點點頭。
李過的主要任務,乃是逮捕洛陽城中的大小官員,包括分巡道、知府、同知、推官、總兵官等人。對於這些朝廷的鷹犬,張準自然不會手軟的。拿下洛陽以後,虎賁軍差不多就要和朝廷攤牌了,所有的僞裝,都已經不需要了。
陝西起義軍曾經在洛陽的附近”多次出沒,在洛陽城裡面,也有很多的細作”對洛陽城的情況,自然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由李過出面逮捕他們,自然是一個都不會漏網,還不會抓錯。
事實上的確如此,洛陽城中的所有官員,都被李過按圖索旗,全部抓到。
“福王已經死了,這些人留着也是沒用。”
張準不動聲色的緩緩的說道。
“明白了!”
李過肅然回答。
對於張準的心思,李過自然明白,他當即安排了相關的事項。當天下午,從洛陽西大街到西門外刑場,街道兩旁早已站滿了百姓。他們都是看到貼出來的公告,說是要公開處斬洛陽城的各個官員”然後急匆匆的聚攏過來的。
對於洛陽城的那些大小官員,普通的百姓,早就包含了一肚子的怒氣了,只是沒有機會發泄出來而已。現在,虎賁軍替天行道”要將那些禍國殃民的傢伙都砍了,真的是大快人心。於是,行刑的時間還沒有到,大量的百姓就到來毛他們要親眼看看,平時作威作福的那些大小官員,到底是怎樣被押赴刑場的。以前”都是他們殘害普通百姓,都是他們在高高的監斬臺上操縱別人的生死。現在,終於是輪到他們自己被別人操縱生死了。不知道此時此刻的他們”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在西門外的刑場上,虎賁軍部署了周密的防禦”防止任何意外事故的發生。在這裡,基本上每隔五步就有一名虎賁軍士兵,蹲着刺刀鋥亮的虎賁鈍,肅然站立。他們堅決不讓羣衆擠近監斬臺和臺前的一片空場,以免發生意外。
在刑場的外圈,在擁擁擠擠的人羣背後,每隔十來步,就有一個虎賁軍騎兵肅然警戒。所有負責警戒的虎賁軍騎兵,都將虎賁鈍和鷹眼鎖,收起來,改用全新裝備的馬刀。閃閃發亮的馬刀,在日光的映照下,的確給人很強的震懾感。
監斬臺的兩邊和背後,整整齊齊地站立着一層步兵、一層騎兵,步內騎外,肅靜無聲。所有這些步兵和騎兵,都穿着草綠色軍裝,衣裝筆挺,步兵戰士手中虎賁鏡上面的刺刀,騎兵戰士手中的馬刀,都在散發着懾人的寒光,令人不敢逼視。
監斬臺下,刑場周圍,旗旗飄揚,刀光耀眼,鴉雀無聲。爲了給囚犯造成最強大的心理震懾力,李過在刑場的佈置方面,的確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一般的人,看到這樣的場面,早就兩腿發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老百姓望着這威武森嚴場面,情緒振奮,感慨萬端。有一個花白鬍須的莊稼老頭,小聲嘆息着說道:“唉,這個殺場,自古以來只殺老百姓,不知屈死了多少性命,從來連一個官兒也沒殺過,今日卻要殺大官了。連福王也可以殺,從前我連想也不敢想!”
旁邊一今生着連鬢鬍子的中年人用鼻孔哼了一聲,接口說道:,“管他媽的啥金技玉葉,龍子龍孫,封王封侯,爲官爲宦,平日作威作福,耀武揚威,騎在老百姓的頭上過日月,只要犯到英雄好漢的手裡,都不值一個皮錢。在永寧,不是已經殺過萬安王麼?別看福王是當今的親叔父,一刀下去,喀嚓一聲,同樣腦袋落地,血濺黃沙,屍首扔給狗吃,有**福大命大!”
另一箇中年人憤憤的插口說道:“自古是富了王侯,苦了百姓。天下亂了這十幾年,也只有都督大人真能替窮百姓伸冤報仇!我家裡分到了兩石糧食,三年來,孃兒倆算是第一次吃了一頓飽飯!都督大人要殺了這些狗官,我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
在附近一個地方,也有幾個人在小聲談話。一個瘦弱的、手拄柺杖的老人,低聲的感慨的說道:……從前,每年只在冬至殺人。從崇禎七年以後,每年匹季都殺人。從前人命關天,把人判了死罪,還得層層上詳,等候刑部批下,才能冬至處決。後來殺人像殺雞狗!””
看看周圍人的臉上,老人家嘆口氣,接着說道:“就在這個地方,有一年就殺過幾百人。小百姓遇到災荒,餓得沒辦法偷一點搶一點,不論罪大罪小,十之八九都判成死罪也不上呈刑部候批,說殺就殺,據說這是治亂世用重典。有一陣天天殺人,我親眼看見有一批就殺了二十七個,裡邊有婦人、小孩……”
旁邊一個人忍耐不住說道:“殺的全是窮百姓!”
一個有癭脖子的中年人說道:“所以大家都說都督大人來得好。都督大人一來,就把世道翻了個兒。昨日殺了福王,今日要殺那些狗官。人家只殺官不殺百姓。”
一個臉孔浮腫的青年饑民從旁插了一句:“這才叫替天行道!”
突然,從城內奔出來一羣百姓,同時傳過來一陣鑼鼓聲和軍用喇叭聲,使刑場周圍擠滿的百姓登時激動起來,他們轉過身子,萬頭攢動,齊向城門張望。過了片刻工夫一陣馬蹄聲響,一面大旗前導,接着五十名騎兵簇擁着李過出了城門,向殺場奔來。
李過到監斬臺前下馬,登上魯去坐在中間,左右站立着虎賁軍的幾個基層軍官。老百姓想看清楚監斬的這位將領,有的知道他是李過,有的誤以爲他就是張準,都想往前擠,後邊的推動前邊可是前邊的被步兵擋住,不許向前。你擁我擠,秩序亂了起來。李過下令叫前邊的十排人就地坐下才恢復了剛纔的會場秩序。
但是不過片刻工夫,場中的秩序又亂了起來剛纔坐在地上的人們也紛紛起立。所有的人們都向城門張望,個子矮的人們就踮着腳尖,伸長脖頸,仰着下巴。從西門走出一隊人馬,押着洛陽的那些狗官來了。
在押送隊伍的前面,還有一小隊的輕裝人馬,正是張準他們。對於禮節,張準不是很在乎,因此,他讓李過先到刑場,將事情都張羅起來,然後他才姍姍來遲。
張準來到監斬臺上,李過等人急忙立正敬禮,所有的虎賁軍士兵,都肅然敬禮。下面的百姓,看到臺上的模樣,頓時感覺到,他們渴望的大人物,可能來了。只是,他們還是無法確定,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張準。張准入城的時候,並沒有驚動百姓,好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張準已經到來洛陽城了。
“我就是張準!”
張準往監斬臺的前面走了兩步,目光掃了一眼臺下密密麻麻的百姓,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朗聲說道。
“張準!”
“他就是張準!”
“原來他就是張準啊!”
下面的百姓,頓時轟動起來。
好多人都沒有想到,原來他們日夜盼望的張準,居然是如此年輕的一個人。要不是親眼看到,簡直無法相信。特別是一些曾經見過張準,卻沒有認出他來的人,更是暗自悔恨。張準曾經就從他們的前面走過,結果,他們還以爲他只是虎賁軍的普通軍官,沒有在意。要是早就將張準認出來的話,他們肯定是要光宗耀祖的。
當然,疑惑的人也不少。有些比較穩重的百姓,都仔細的打量着張準,半信半疑的。沒辦法,張準看起來,真的是太年輕了。這麼年輕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是虎賁軍的統帥呢?怎麼可能打敗兇殘的韃子呢?怎麼可能殺了不可一世的福王呢?
可是,看周圍虎賁軍士兵恭敬行禮的樣子,他們必須相信,這個人肯定不是張準的替身。
既然不是替身,那就極有可能是本人。於是,有不少人悄悄的嘖嘖稱讚起來。這麼年輕就是虎賁軍的統帥,真是世間罕有啊!
“押上來!”
張準介紹了自己的身份以後,就森然喝道。
孟俠就帶着虎賁軍戰士,將抓獲到的洛陽官員,都全部押送到檯面上來。這些狗官一出現,下面的老百姓,頓時就沸騰了。對於這些狗官,他們就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殺!
分巡道王胤昌,自恃身份,對張準分外的仇視。發現自己被押送到監斬臺,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剛好看到張準在監斬臺上面,斜眼看着自己,他就悻悻的說道:“張準,你要殺就殺,搞這麼多事情做什麼?有本事,就給我一刀痛快的!”
張準回頭看看他,目光如電,冷冷的說道:“不是我要殺你們!是洛陽的百姓要殺你們!”
王胤昌狂妄的說道:“哈哈好笑!什麼洛陽的百姓!殺不殺還不是你一句話?找這麼多的藉口做什麼?”
張準冷冷的說道:“既然你不懂,那你聽着就走了。”
他向李過點點頭,自己就退到了後面。
史立威和宇文寒濤將王胤昌押送到前面摁倒在監斬臺的前面。
李過走到王胤昌的身邊,向臺下的百姓大聲叫道:“這個狗官,就是分巡道王胤昌!大家說,該不該殺?”
“殺!”
“殺!”
“殺下面的百姓,立刻大聲吼叫起來。
王胤昌自從到了洛陽以後,除了顛倒黑白,劫貧濟富欺男霸女,敲詐勒索,蒐集錢財之外,什麼好事都沒做過。洛陽的老百姓,都在背後罵他生兒子沒屁眼。這時候落在百姓的手裡,哪裡還有活路?
史立威一刀砍下,王胤昌的人頭就從高臺上掉下來。下面的人羣,頓時互相爭搶,頃刻之間,王胤昌的人頭,就不見了蹤影地上只有一攤若隱若現的血跡。
第二個被押上來的,乃是洛陽知府馮一俊。他已經感覺到自己沒有活路,被押送上來以後,就一直耷拉着腦袋,只等着屠刀落下。對於自己的罪行,馮一俊是很清楚的他連求饒都懶得進行了。
李過朗聲說道:“這個狗官,是洛陽知府馮一俊……”
“殺!”
“殺!”
“殺!”
話音未落,下面的百姓已經迫不及待的吼叫起來。
對於這位洛陽的父母官,洛陽的百姓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憎恨。他在洛陽擔任四年知府,民衆的怒火,早就到了爆發的邊緣了。
邊鋒手起刀落,馮一俊的人頭,也跟着從高臺上掉落下來。下面的百姓,互相爭搶馮一俊的人頭結果,片刻之後,地上除了一攤的血跡之外,再也看不到馮一俊的人頭所在了。
第三個被押上來的,則是總兵王紹禹。和之前的兩個狗官不同,王紹禹一直盯着張準,顯得很不服氣。他的確是不服氣。現在他才知道,虎賁軍的兵力,原來不多。要是洛陽守軍堅決抵抗的話,虎賁軍未必能夠打入城來。的確,王總兵是這麼想的。
李過大聲說道:“這個狗官,是總兵官王紹禹…“”
“殺!”
“殺!”
“慄!”
下面的百姓不約而同的大叫起來。
“憑什麼殺我?”
王紹禹忽然發飆,歇斯底里的大吼起來。
他的嗓門還真是不小,在衆多百姓的面前,都毫不示弱。很多老百姓沒想到王紹禹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都是微微一愣。王紹禹做的壞事,都是在軍隊系統裡面,一般的百姓,還真的不是十分清楚。
王紹禹瞪着牛眼,轉頭瞪着張準,惡狠狠的說道:“張準,你憑什麼殺我?我沒有做壞事!你殺我,就是殺錯了好人!我告訴你,我不是壞人!我不是壞人!”
話音未落,下面就有人厲聲叫道:“王紹禹,我操你孃的,你居然敢說你是好人?你要是好人,天底下就沒有壞人了!”
王紹禹轉身看着臺下,神色微微一變,好像是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一樣。原本還在歇斯底里的他,立刻變得木然起來。
那個聲音繼續叫道:“都督大人,我能不能親手殺了他?”
張準循聲看過去,看到吼叫的乃是一個獨眼青年,大概在二十來歲,臉上有些非常難看的傷疤。他瞎掉的是左眼,被破布隨意的包着,和臉上的傷疤混合在一起,給人非常難看的感覺。但是,他對王紹禹的憤怒,隔着十幾丈,都能夠感覺到。張準於是朝李巖點點頭。
李巖走到監斬臺的前面,沉聲說道:“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親手殺了他?你是他的仇人嗎?”
獨眼青年大聲說道:“我叫呂志,我要爲我的親人報仇雪恨!”
李巖朝他點點頭,深沉的說道:“你且上臺來,說明事情的經過。”
呂志滿臉悲憤的走上監斬臺,朝王紹禹叫道:“王紹禹,記得甘佩菡這個名字嗎?”
王紹禹聞言頓時臉色一變,身體下意識的向後退縮。然而,他身邊的兩個虎賁軍戰士,早就將他死死的摁住了。他想要向後退,是根本不可能的。因此,他只能是眼睜睜的看着呂志來到他的面前。
呂志滿面的悲憤,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想不到吧?我還能活到今天!當日,你指使手下殺死我,將我打下懸崖,然後搶走我的妻子,卻沒有想到,我還能活下來,是吧?”
王紹禹結結巴巴的說道:“你明明死了!不可能!”
呂志狠狠的說道:“不錯,他們都看到我掉下了懸崖,可是沒有看到我的屍體,就以爲我的屍體是被野狼叼走了。其實,我是被掛在了懸崖的中間。”
王紹禹氣急敗壞的叫道:“不可能!不可能!”
呂志向邊鋒一彎腰,滿臉悲憤的說道:“壯士,能將你的大刀給我嗎?我要親手殺了這個禽獸!”
邊鋒當即將手裡的大砍刀遞給他。
呂志提起大砍刀,走到王紹禹的前面,悲憤的說道:“你想殺死我,搶走我的妻子,結果,將我打下了懸崖,又逼死了我的妻子。今天,我就要爲她報仇雪恨!”
王紹禹頓時驚恐莫名的叫起來:“不要!不…………”
呂志一刀砍落,王紹禹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