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明1637
“衆位大人、衆位臣工、衆位同僚,楊某已經把事情的經過都說過很多遍了,你們還要我再說些什麼?總不可能讓我說些我根本就不知道的猜測吧?”
“楊公,就算是您的猜測也總比我們這些人在這裡瞎想的好,這次皇上的動作真的很大而且很不合常理啊。”
事出蹊蹺必爲妖,崇禎的這一切舉動都讓衆人的心裡都壓着一塊大石頭啊。
“哎……”楊嗣昌大嘆了一聲道:“楊某何時不曾想也能知曉其中的一二,但是聖上的心思豈是你我能猜的?要知道,皇上已經不是10年的那個年輕氣盛的皇上也不再是以前那個只知道坐在朝堂之上任我們瞞報的皇上了,這次出去相信讓皇上明白了很多,知道了很多,也看清楚了很多,你說我能有什麼建議?能猜到什麼?你們要知道,這次,可是連宮中的那些人都動用了,你們說我敢造次嗎?”
那些人???
聽到楊嗣昌的話,所有人都爲之一震,此時他們才記起來在那位皇上的身邊還有這麼有些人的存在。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啊,身爲皇帝身邊的最強親衛,就算是一個小兵那職權也至少有着四五品官員的權利,更別說他們手上還握着一把尚方寶劍——先斬後奏的權利,有了這個,誰敢在他們面前造次?誰又敢去和他們理論?他們自從大明建朝以來就只聽命於皇上一個人,他們雖然人數不多,但是他們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這次皇上親征都沒有帶這些人出征,可是現在回到大內深宮卻讓他們出來了,這,可不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而這些人有一個統一的稱呼,那就是——錦衣衛血手內衛。
說到這,所有人都不再說點什麼,臉上盡是一臉的沉重之色。
楊嗣昌見到衆人都沒有再說話,坐直了下自己那還是重傷的身體道:“衆位同僚,雖然我們不明白皇上這麼做到底是何意,但是我想應該也是與前期的戰事有關,或許也與那天突然出現在宮中的中年女人有關,但是我們追查了這麼久卻一無所得,這其中的奧妙相信大家都知曉一二吧?既然皇上搞出這麼大的陣仗那我們也只能靜觀其變了,至於最後的結局我們也只能聆聽聖恩了。”
是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可是自古以來的名言啊。
文淵閣大學士陳洪謐陳龍甫也只能在一旁喃喃自語:“是啊,我們現在也只能靜靜的等待了,希望,這個結局不會讓整個朝堂掀起軒言大波吧。”但是,他的心裡卻很是不舒服,因爲照現在這個架勢,皇上確實有立太子之意,但是卻沒徵召自己這個大學士,這意味着什麼?其中透露出來的信息似乎已經不言而喻了。
衆人也都聽出了陳洪謐語中的失勢之味,但是卻又萬般的無奈,自己這位皇上行事乖張,性格暴虐,雖然勤政但是卻仍是讓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馬上就從天堂掉到地獄,這可是有前車之鑑的啊,在這個時候誰都不敢有任何過激的舉動,至於那清流之中所謂的死諫?他們很是相信高高在上的那位會很樂意滿足某位死諫之人的願望的。
一時間,整個小屋裡的重臣都不再言語,不管他們曾經屬於哪個派系,和誰有仇,都已經放了下來,都在爲他們唯一所擔心的事情而擔心着。
朝廷,要變天了啊。
無聊而又緊張的日子就這樣繼續過了三天的時間,在這三天的時間裡朝堂上所有的朝臣都戰戰兢兢的,沒有上面大人的發話,他們這些隨波逐流的小人物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辦。在有了幾個不知死活的諍臣被押入大牢甚至直接身死在衆大臣身前之後,所有猜測和不滿的聲音瞬時消失了,緊接着的是無數的不安和流言的版本,所有的人都在爲這五天中御書房到底發生了什麼而擔心、猜測、悲傷……
在玉衡潛入禁宮的第五天,“守衛”在御書房的一些很是疲憊的所謂的忠臣們忽然發現御書房中人頭驏動,一名名這五天之中被那位徵召進御書房的御史、太監、皇室之人都在一名身穿錦衣衛千戶服飾後披血紅色披風的看上去很是兇惡的錦衣衛的“押送”下走出了御書房,而這些朝臣的臉上卻根本看不出他們有什麼樣的心思,只是從他們那佈滿血絲的眼睛裡看到了疲憊。
看這那些面相兇惡,背披血色披風的錦衣衛,一些自以爲是的官員想要去詢問下他們的那些從御書房裡出來的朋友這幾天御書房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卻被眼尖的大臣拉住了他們,在他們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後那些想要去詢問的大臣們看着那些身披血色披風的錦衣衛的臉上充滿了恐懼,一些已經快要拉扯到自己所熟悉的朋友的大臣的額頭上甚至冒出了絲絲冷汗。
終於,小半柱香的時間後所有曾被請進御書房的官員們都走光了。
在御書房前等待了許久的大臣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了他們心中所想的事情:暴風雨就要來了。
沒有任何人的指揮,也沒有任何人的呼籲,“守衛”在御書房前想要第一時間這五天的時間裡御書房裡到底出了什麼事的大臣們快步向着金鑾殿跑去。
“鐺……鐺……鐺……”
很久沒有響過的大內洪鐘終於再次震動着所有官員的心,所有人都知道,這次,真的有大事要發生了,要知道,就算是不久前的皇帝親征這口洪鐘都沒有響過。
所有遺留在大內禁宮的官員都快速向着金鑾殿跑去,而在外辦事的官員也將在一名名快速從禁宮奔馳而出的侍衛的傳召下回到紫禁城,那已經響了12次的洪鐘所代表的可是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員都得入殿,而每三年一次的大祭,那口大鐘可纔是響9次而已。
一個時辰後,幾乎所有能來的,不能來的五品以上的官員都來到了金鑾殿上,金鑾殿的廣場外站滿了身穿各品級官服的官員,所有的官員都在竊竊私語着想要知道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居然需要敲響那口大鐘,這口鐘要是正常的敲響,那沒什麼,但是要是在不正常的情況下響起,那所有人的心可都是會壓着塊大石頭的。
但是,幾乎所有人都不清楚這禁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所有的人都在猜測着即將可能會出現的大風暴。
“咚……咚……皇上駕到,百官跪迎!”
“咚……咚……皇上駕到,百官跪迎!”
………
………
一聲聲太監的聲音從金鑾殿內傳出響徹整個金鑾殿內外。
“恭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恭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百官跪伏迎接着崇禎的到來。
一身只有在祭祖的時候纔會穿着的盛裝此刻已經套在了崇禎的身上,所有祭祀時的儀仗也都跟隨着崇禎從金鑾殿大殿外一步步莊重地步行而上。崇禎的臉上也是一臉的莊嚴,似乎現在就是每年一次的祭祀,每三年一次的祭祖一般。
隨着崇禎的步伐一步步地向金鑾殿步入,在崇禎所行道路的兩旁的文武百官一直高呼着“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口號,而他們都從眼睛的餘光看到崇禎此時的穿着的時候心中打起了鼓:“皇上今天到底唱的是哪一齣戲?”
“衆欽平身!”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悉悉梭梭,一陣從地上爬起來的聲音,所有人看着站在金鑾殿上的崇禎一臉的沉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