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這趙叔和師孃不是親兄妹麼,那麼孫叔的祖上和他們怎麼會是一回事呢?這個念頭只是一閃,下一秒鐘,我又感覺到了之前那種怪異的感覺,那一雙眼睛似乎仍然在背後盯着我。
雖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玩意,但是這種感覺太噁心人了,就好像來到了一片荒野之中,知道周圍潛伏着猛獸,隨時都會上來咬一口,可是自己只能一點點感觸那種可怕的印記,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匆匆的將碗中的白飯吃完,當即跟孫叔他們告別,先行去收拾我自己的房間,客廳前面空曠的門庭實在讓我沒安全感。我居住的臥室在第一層最深處那一間,毗鄰着廚房。房間內都是淡紫色花紋,順着門邊的縫隙開始在整間屋子蔓延開來,內裡是一張大牀,還有些小型的傢俱。
將所有東西整理完畢,一下子倒在了牀鋪上,額,好舒服啊,這幾天的疲憊終於可以消除一下了,心中雖然還有之前的幻影,但是在屋內感覺好多了。突然間想起來了鯤兒他們,不知道紫凌現在如何了,這些時日我沒有主動聯繫他們,也沒有收到任何關於他們的信息。
拿出許久未用的手機,來的時候充的電,這一路上幾乎自動耗完了,鑽進被窩一邊將手機充電,一邊給紫凌打了過去。
嘟嘟。。。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咦?沒人接通。他在忙什麼呢,掛斷電話,轉而給張叔家的座機打過去。嘟嘟嘟嘟
“喂?你好,找誰啊?”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猛然傳出,我一陣愕然,盯着電話號碼發呆,這是張叔家的電話啊,咋回事啊。
“喂,你說話啊,不說話我掛了啊。”那邊的男子可能以爲我是什麼詐騙、騷擾電話。很是不耐煩的問道,就要掛斷電話。
“別哈,不好意思,我找張叔。這個好像就是張叔的號碼,請問你是誰啊?”我也覺得納悶,難道是號碼換了沒跟我說。
那邊一陣沉默,就在我以爲他是要掛斷電話的時候,突然又生猛的冒出來一句,“你是不是徐銘?”
他知道我的名字?!看來我這電話沒打錯,那這個年輕男子是什麼人?!“我就是徐銘,你是誰,爲什麼會在張叔這裡,還知道我的名字。”
“臭小子。你說我怎麼知道你名字,你小時候光屁股的樣子我都知道,一個破名字怎麼會不記得呢!”那邊的年輕男子直接衝着電話吼起來,哄得我一愣一愣的,這才一秒鐘,氣勢完全輸了。
聊了幾句才知道,他豈止知道我光屁股的樣子,連被當初的初戀甩了的時候,也是在這位老兄面前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好好丟了一回人。說到這可能您還會有些迷茫。這個就是我小學乃至初中的同學,大慶。
當初升高中的時候,他和我的分數正好被劃在了兩個分數段,所以就被安排在了兩家高中上學,後來上高一的時候。我還去了他學校一趟,也就是那次。晚上趁着機會將一件陳年冤案給扒拉出來了。
當初被靜修親手鎮壓的那對母女,被我給釋放,雖然最後的結局很是傷感,我還一直想着要爲她們母女報仇,可是當我見到靜修,將此事與他說了,身爲得道高僧,卻爲她們母女度經三天三夜贖罪。
只怪他當初道行不夠,纔會做出這樣的糊塗事,不過關鍵在於人家已經成家,還能夠如此作爲,認清過錯,依然讓我欽佩。
料理她們母女那件事的時候,連累的大慶大半夜的從寢室爬出來替我背黑鍋,那次事情發生之後也時常聯繫,只不過到最後高三忙碌,升入大學之後之前的朋友聯繫就少了,沒想到再聽到大慶的聲音,竟然是張叔的電話中。
原來大慶和張叔竟然是遠親,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以前也沒有聽張叔提起過,這小子更是沒跟我說過。張叔是大慶的遠方表親,本來八百年不聯繫一次,這些年大慶一直在國外,這是最近才從國外回來,一回來了就攤上張叔家的事情了。
“張叔怎麼了?!爲什麼要你來他家中?!”一聽張叔,我剎那間反應過來,只顧着和這小子閒聊天了。
“他沒什麼啊,只是全家人外出了,好像是旅遊什麼的,本來是委託我老爸來這看着點,但是最近天冷怕他來回跑再凍着,所以我就過來了,對了,你怎麼和我表叔有聯繫啊?以前從來沒聽你提起。”大慶有些疑惑。
“額。。。是因爲我爸的關係,都是鄰居所以纔會比較熟悉,”我一邊說着一邊想到,張叔即便是外出一趟,也沒有必要讓親戚來看門吧,難道還有什麼留在了家裡麼,想到這裡我緊接着問道,“是不是家中還留有什麼啊?”
“留有什麼可不是麼,你不說我差點忘記了,來的時候老爸特地交代,其實幫表叔看家事小,主要不能虧待了那幾只肥貓,”大慶正說着話呢,就聽到一聲貓叫,大慶急忙含糊兩句,匆忙之間將電話掛斷。
肥貓。。。難道他說的是小小?不對,不對,他說的是幾隻,而且小小功力散開沒多久,體質弱到不行,怎麼會是肥貓呢。。。
張叔家到底出了什麼變故,當真是出去旅遊了麼?怎麼都沒有人跟我提起過,正胡亂猜測着,突然收到了紫凌的短信,短信上說,他們一大堆人都在外面旅遊呢,因爲不是什麼大事,所以就沒有跟我說,再者怕聯繫頻繁,對於我的位置有所影響。
而剛纔大慶所說的那幾只肥貓。其實是小小的前輩。聽到這裡我長舒一口氣,原來是這樣,看來他們真的沒有出問題,不然的話,這幾位前輩不可能乖乖在家裡待着。
不過細想一下還真的有點可怕,小小的前輩,小小當初已經有烏雲仙的稱號了,他的前輩肯定都有了不得的本領,怎麼會乖乖留在張叔家看門呢,嘖嘖。想想都覺得好奇,真想回去看一眼家中現在的狀況,也不知道紫凌和鯤兒恢復的怎麼樣了。
吱呀正在看着手機想象,臥室門突然被打開。正對上劉熙一張驚愕的臉,“你,還好吧?”
我?我挺好的啊,怎麼了,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麼,低頭看下自己,只見一小段紅內褲不知何時脫落下來。。。不堪入目啊,我急忙將內褲一兜,端坐在牀上,衝着劉熙呵呵傻笑。完了,本來還想着有師兄的威嚴呢,這下沒戲了。
這種尷尬只是一瞬,下一秒鐘只見劉熙臉色落正,很嚴肅的將房門掩上,準過身來,直直的看着我的背後,對,就是背後,他的目光完全沒有在看我。而是看着我的身後,而那雙眸子完全不是無光狀態,就好像我身後也有一個人和他對視一般。
他這一個動作,將我之前恐怖的記憶瞬間喚起,我眼睛輕輕向後斜視。渾身顫抖的看了一眼,卻什麼也沒發現。轉過頭來只見劉熙仍舊神色凝重的看着,我嚥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你,你看到了什麼?”
“還不趕緊滾,難道要讓我請老祖前來鎮壓你麼!”突然劉熙衝着我這邊大吼一聲,雙目之間精光四射,身後突然沒由來的吹起一股冷風,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一個東西,一點點從背後冒出,待我猛然轉過頭去,只見牀鋪上多出幾隻紅色的毛髮,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這就是我之前見到那個生物的毛髮麼,只見幾縷紅髮落在那裡,就像剛從鮮血中漂染過一樣,“這,這究竟是什麼東西?”難道剛纔一直有一個生物鑽在我的背上,偷窺着我的一切麼。
劉熙做個手勢讓我把聲音壓低些,“沒想到你第一天來這裡就遇見這玩意了,早些年間跟隨師父回來的時候,就見到過這種妖不妖、鬼不鬼的東西。”
原來這玩意並不只是我見過,劉熙和師孃很早的時候就見到過,那是四五年前,劉熙拜入師孃門下前來此處停留,一日在後山採摘菌菇,就看到了這個玩意。當時劉熙的道行不高,就被它附身上來,幸好師孃及時發現纔將其打飛出去。
當初劉熙恨的牙根癢癢,想要將其封殺,但是師孃覺得這種怪物只是想要搜索人類的神識,並沒有其他惡念,當時也就放它離開了。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它竟然有了自己的後代,好在之後從來沒有聽說過它附身的情況,見到師孃、劉熙則更是繞着圈走。
這麼些年不見,誰知道我來的第一天就被這種東西纏上,師孃估計都沒有往這方面想,只是劉熙曾經有過這種經歷,所以對我的表現感覺差異,在飯桌上就覺得我不對勁,後來來到我房間查看,果然發現了問題。
這些不知名的怪物連師孃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只是說不要和它們有衝突,兩不相干,和平相處是最好不過的,因爲師孃說它們身上有兩股靈氣交纏,亦正亦邪,所以還是不要下狠手比較好。
“我不管它們是什麼東西,它們怎麼沒事找上我了?”聽完劉熙的解釋,我漸漸明白了這些紅毛怪物的來歷,既然沒有惡意,那沒事跑到我身上幹嘛,駭的我今天一天都沒有過舒坦。
劉熙聽到這裡不僅眉頭緊皺,一邊看着我一邊點頭,“這種玩意我經歷過,師父說它們是找有用的人附身,也就是說你的信息量對於它們來說很重要,所以纔會冒着惹怒師父的危險,來附身到你。”
原來如此,我有這麼大的吸引力麼?它們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信息?還有這些怪物似乎不是一直居住在這裡,而是在幾十年前纔來到的,它們來到這裡做什麼?
再者,即便它們探查別人的神識。得到那些信息之後又能做什麼呢?別告訴我。它們只是沒事做,跟人類打哈哈,鬧着玩呢。還有身邊這位,既然當初那些東西敢在師孃面前動手,想必他的神識價值比我的還大,不禁眼睛盯着劉熙。
他被我盯得不自信,皺着眉頭回看過來,“師兄,幹嘛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我呵呵一笑,“沒什麼的。師弟啊,剛纔你將我身上那玩意嚇走時,說什麼老祖,這個是指的什麼啊?”從剛纔劉熙說話的威壓已經感覺到了。當他道出老祖的時候,背上的那個生物猛然顫抖,這才讓我有所感應,被不乾淨的東西附體。
劉熙只是微微皺眉,但卻沒有隱瞞,畢竟我的師父和他的師父已經是夫妻情分,兩門修行之法也無不可互相道出。果然與我猜測不偏,師弟口中所說的那位老祖是守護其多年的神靈,也就是出馬弟子所請的“神靈附體”。
真是夠彪悍的,只不過將那位老祖的稱謂打出來。就能夠將這玩意嚇跑,有機會一定要見識一下。因爲這件事情,對這位師弟好感大大增加,那種紅毛怪物想起來雖然很是可怕,但是咱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妖異的東西,當即將紅毛拿到廚房給燒了。
張叔他們散熱住在樓上,樓下是我們兩個弟子,見得樓上燈也是大亮,聽聲音似乎在討論着什麼,我們兩個暫時也沒有睡意。當即在我房間開了酒具,一邊喝着小酒,一邊聊着各自的派別和所修的功法。
雖然師孃那一派很是厲害,但是劉熙所學遠不如我所知,只不過現在我空有道學記憶。身體卻差不多淪爲平常人,很多心法都不能夠使出;而師弟那邊。雖然只是傳承一脈,但是修爲已經達到了上層,要不然師孃也不會將寶貴的傳承與他。
也不知道喝酒到什麼時候睡着了,只記得第二日一大早,孫叔他們已經準備好要前往祖上坐在位置拜祭,我們倆這才趕緊洗涑一下跟了上去。昨個還在好奇着呢,他們兩家的祖上怎麼會是同一個呢。
我跟劉熙跟在孫叔他們後面,繞過農莊來到了山腳下,遠遠地看到之前樓房的位置,這裡離樓房大概有四五千米遠,直到現在還可以樓房後面那一片紅豔的花朵,師父和師孃正在前方考慮以哪條路線近些,我則走到趙師叔一旁,問詢關於那邊花圃的事情。
昨個劉熙說了那些怪物是長久存在這裡的,可是這片妖異的花究竟是什麼東西。問題一出,趙師叔明顯一愣,他眨巴着眼順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臉的疑惑,“你在說什麼呢,哪裡有什麼花朵,那裡不是一小片荒地麼?”
“什麼?!”難道我指錯了,趕緊順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沒錯啊,就是在樓房後有一大片妖異的紅花啊,腦袋瓜子突然間嗡嗡作響,急忙拽了劉熙作證明,“師弟,你說那裡是不是有一大片紅花?”
“師兄,你怎麼了?你不是在後山才被附體的麼,怎麼會扯到什麼紅花上面了。。。”劉熙看着我跟看到怪物一樣,湊到我耳邊小聲說到。
暈了,暈了,難道劉熙一直以爲我是跟他一樣,在後山晃盪才遇見那種不乾淨的東西麼?可是,那片紅花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能夠看到,他們都沒看到,他們不是在這裡已經生活了很多年麼,特別是趙叔,難道是在故意打趣我?可是看他的神情分明不是開玩笑,現在倒是他們兩個狐疑的看着我,好像我在耍逗他們似的。
這。。。轉過身去,只見那一大片紅花迎風飛舞,似乎衝着我這邊大笑。趙師叔見我神色不對勁,這下才覺得事情好像有點怪異,急忙順着我所視的方向望去,可是到最後也沒有看出什麼東西來。
“你們在幹嘛呢,趕緊走嘍,這條路是最近的,中午之前一定要趕過去的。”師孃見我們三人都傻愣愣的看着同一個方向,站在遠處對我們三個喊道。
三個人這才反應過來,大眼瞪小眼,趙師叔他們兩個疑惑的看着我,一臉的鄙夷,分明是認爲我在逗他們兩個。這。。。心中突然有了答案,對着他們兩個訕訕的笑笑,急忙轉移話題,拽着他們兩個跟了上去。
這兩位都是精明的很,哪裡會被我這種小動作含糊過去,路上一直在旁敲側擊問我關於之前紅花的問題,我則以“玩笑話”被撇過了,劉熙雖然還有些不相信,但是趙師叔卻也這樣認爲,畢竟這是他從小生活的地方,而且是在自家的房後,若真的有所謂的紅花他怎麼會見不到。
剛走到山腰處,就遇到幾位農家人,都是趙師叔、師孃、孫叔他們之前的鄰居、長輩,一見面分外的熱情,他們都知道孫叔這家子掌陰陽玄冥,所以語氣間格外的敬重,孫叔他們則問了許多關於村子近期的狀況,紅花的問題也就此扯開。
走在拜祭的路上心中忍不住犯嘀咕,難道是我的身體起了異樣,不然怎麼會在神覺上有超越趙師叔的可能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