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樣子看起來很可疑,秦昭盯着她微紅的臉看了看,一把推開了她,哼着道:“誰找你了,我找易辰呢。”
他的個子比較高,屋子裡又小,即便是蕭子蕭遮擋着,他也看到了牀上的顧易辰。
秦昭進來將這片刻的安寧打斷,蕭子蕭懊惱的同時,又鬆了口氣。剛纔那場面,實在是有些有些尷尬。
秦昭一向都是坐不住的主兒,將兩人是在看電視,嗤笑了一聲,立即拿出牌來讓他們一起玩牌。蕭子蕭一向不怎麼喜歡玩,於是叫了秦昭的女伴一起去找小吃。
雖然對這裡不熟,但是這地方只有那麼大,轉來轉去的都能回來。她們兩人剛出門,兩個男人也跟着下來了。
秦昭一下樓,攬住了女孩子的肩膀,恨恨的對蕭子蕭道:“你就喜歡和我作對。”
“誰和你作對了?又不是你養的狗,你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啊?”她的語氣中帶了幾分的譏諷,暗示秦昭對人家姑娘不好。
本以爲秦昭會反駁的,誰知道他竟然一句話沒有說,攬住那女孩兒的肩膀往前走去。蕭子蕭對着他的背影扮了一個鬼臉,轉過頭衝着顧易辰甜甜的一笑。
顧易辰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手垂下時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蕭子蕭微微的愣了愣,最終還是沒有掙扎,任由他牽着。
他的手掌的溫和乾燥,溫度依舊那麼的熟悉,蕭子蕭的鼻子忍不住的酸了起來,低着頭看着地上的青石板。
這裡的小吃街雖然不長,但是小吃倒是挺多的。什麼甜酒圓子,串串香,臭豆腐,烤土豆,羊肉串,冰糖葫蘆,涼粉,綠豆粉……
別說吃了,光看着都讓人忍不住垂涎三尺。當然,忍不住垂涎三尺的只有蕭子蕭,其他的三人都矜持得很呢。那姑娘估計是放不開,而秦昭則是一臉的鄙夷,顧易辰倒是看不出什麼,臉上戴着淡淡的微笑。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蕭子蕭當然是不會客氣的,點了三份東西,在簡單的小木桌上吃了起來。至於秦昭嘛,愛吃不吃,簡直就是一別扭到了極點的男人,早知道直接不讓他來了。
被秦昭嫌棄的小吃街在灰白的圍牆中,兩邊皆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偶有貓兒從圍牆上懶洋洋的爬過,被人聲所驚擾,飛快的沒入茂密的樹林中。
傍晚的小吃街尤爲熱鬧,血紅的殘陽下,青色的瓦,灰色的牆,硃紅的廊檐,飛檐的亭角,鬱鬱蔥蔥的樹葉,皆籠罩上了一層暖色的光暈。
明明是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坐在角落一隅,蕭子蕭時不時的擡頭看着顧易辰微笑着的嘴角,卻又感覺這個世界安靜到了極點。
顧易辰做任何事情都是優雅,就算是端着一杯白開水坐在寒磣的小凳子上,也會吸引到很多驚豔的目光。
他對那些目光不聞不問,低頭淺笑,偶爾伸手拔拔對面女孩子的劉海,偶爾刮刮鼻尖。明明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卻像是旁若無人似的。秦昭坐在另外的一桌,看着這一幕,有瞬間的失神。
小吃吃多了,回去的路上蕭子蕭走得很慢,邊走邊撫摸着滾圓的肚子。顧易辰看着她那動作好一會兒,突然感嘆道:“子蕭,你都都二十八了,該找個人結婚了。”
蕭子蕭撫摸着肚子的手微微的頓了頓,以前,他們從未討論過這種話題。明明早就有預感,她的心中還是忍不住的失落。
“我這才二十七呢,誰說二十八了。”她冷哼了一聲,裝出了一副被觸犯到了禁忌生氣的樣子。
本以爲顧易辰會說什麼的,他卻什麼也沒有說,偏着頭看了她一會兒,一本正經的道:“看起來挺像個小孩的。”
回到小旅館不過才八點多,秦昭他們先回來,早就洗好了澡。蕭子蕭洗好出來的時候,顧易辰早已經坐到了她的房間中,正拿着遙控器不停的換着節目。
他沒有換衣服,直接穿着白色的浴袍倚在牀頭,髮梢微溼,脣畔帶着淺淺的笑意。再往下,則是精緻的鎖骨以及大片白皙的胸膛。
好一幅活色生香的美男出浴圖,蕭子蕭的臉微微的紅了紅,側過頭乾咳了一聲。他好像沒有察覺蕭子蕭的不自在,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微笑着道:“過來,到這兒來一起看電視。”
蕭子蕭用力的搖頭,邊擦着頭髮邊嘿嘿的笑着道:“別別,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
顧易辰偏着頭認真的想了想,摸着下巴道:“我覺得你的定力挺好的,這麼多年你不也沒有將我給撲倒麼?”
這是調戲啊,赤裸裸的調戲,蕭子蕭的臉又紅了紅。這些年的顧易辰從來都是循規蹈矩的,從來不會說這類露骨的話。他對她的照顧,溫和而有分寸,從來不會讓人覺得越矩。
今晚的他,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讓蕭子蕭有些不習慣。這地方只有那麼小一點兒,連小凳子也沒有一個。蕭子蕭最開始坐到了牀頭,坐了一會兒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僵硬了也不見顧易辰說走,於是粗魯的推了推他,躺到了他身旁的位置上。
顧易辰低低的笑了一聲,將身後的枕頭塞了一個給蕭子蕭。其實電視裡放着的電影蕭子蕭和他都已經看過了,可是今晚兩人卻看得特別的認真。
老舊的電視機中有滋滋的雜音,畫面也有些模糊,房間中異樣的氣氛在悄悄的膨脹。蕭子蕭認真的看着電影,猛的擡起頭時,卻發覺顧易辰正微笑着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她看得實在是太認真了,以至於沒有發覺。
她僵直着身體,傻愣愣的坐着。顧易辰的臉在眼前慢慢的放大,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顧易辰的吻溫柔,小心翼翼,彷彿她是一碰就壞的珍寶一般。他輕舔着嬌嫩的脣瓣,繼而輾轉吸吮。長舌在貝齒輕啓後直驅而入,輕柔的纏綿。
一雙大手輕輕的在如花兒般的嬌軀上輕撫,浴袍的帶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滑落,細嫩的肌膚在冰涼的空氣中起了細細密密的疙瘩。他的每一步都很溫柔,素來溫和的大掌此刻卻帶着炙熱的溫度,一點點的將冰涼的肌膚點燃。
他極力的控制着自己,粗喘的氣息卻出賣了他。底下的堅硬灼熱抵在蕭子蕭的小腹間,她並非是未經人事,當然知道那是什麼。
她輕輕的摟上他的脖子,當他灼熱的吻落在脖頸間時,一雙靈巧的小手下滑,解開了浴袍,順着白皙的胸膛延着小腹一直向下。還未碰到那堅硬時,小手就被大掌給抓住。
她正想擡頭時,顧易辰卻將她的頭摁在了懷中,沙啞着聲音低低的道:“睡吧。”
他的沙啞的聲音中分明還帶着情慾,蕭子蕭微微的愣了愣,隨即低低的笑了起來,輕輕的在那光潔上吻了一下,低聲道:“你不會是不行吧?”
顧易辰沒有說話,抓她的手未放鬆,過了好一會兒,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暗啞着聲音道:“子蕭,我不要你用這種方式來感激我。”
蕭子蕭一下子語噎,埋着頭不說話。房間內的氣氛沉寂了下來,大抵是有些累的緣故,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顧易辰低頭看着她的睡顏,脣畔帶了一絲苦笑,低聲喃喃的道:“傻丫頭,你倒是睡得香,可知我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
說完這話,他又用力的將她往懷中摟了摟,下巴輕輕的摩挲着她帶着清香的烏髮。
房間中安靜極了,清冷的月光透過竹窗灑落在木質的地板上。他突然想起幾年前那個柔軟的吻,只是那麼輕輕的一吻,那略帶着酒味的柔軟脣瓣,卻曾讓他輾轉難眠。
第二天蕭子蕭醒來的時候,顧易辰已經起牀了。牀頭擺放好了她的牙刷以及漱口的杯子,洗臉的毛巾。他永遠都是那麼的細心,蕭子蕭呆呆的看了好一會兒,才下牀去洗漱。
洗漱回來,顧易辰正擰着包子和豆漿站在門口,微笑着看着她。一雙深黑的眸子溫柔繾綣。想起昨晚,她微微的有些不自在,正想側身進入屋子中時,他卻突然俯下身,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
吃過早餐四人去寺廟,階梯依舊還是那麼長,知道顧易辰的身體不好,四人走走停停,邊吃着帶來的小吃邊拍着相片。
到達寺廟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這裡的香火依舊和原來一樣,冷冷清清的,並沒有幾個人。石階中長滿了青苔,穿着寬大僧袍的小沙彌正在打掃着落葉。
秦昭和那小姑娘進了大殿之中,蕭子蕭因爲以前求的那支籤一直耿耿於懷,並未跟着進去。
她掏出紙巾將一旁的石凳上擦乾淨,示意顧易辰坐下。顧易辰卻沒有坐,微笑着說要走走。
兩人站在寺廟後院的竹林間,微風輕輕的吹拂着,蕭子蕭眼尖的看到顧易辰隱在袖口下的紅繩。
她微微的愣了愣,脫口問道:“怎麼還戴着?”
已經過了三年,那紅繩已經被磨得褪色,在白皙的手腕的異常的顯眼。顧易辰沒有回答,慢慢的將那紅繩解了下來,輕輕的撫平,墨色的富貴長安幾個字緩緩的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