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爲了她,在母親去世之後長達二十多年的時間裡都沒有再婚,爲了她,他放棄了很多,如今也是因爲她才躺在了病牀上,而她只是放棄自己的婚姻,比起來根本算不上什麼。
所以,白水心答應了。
連最簡單的婚禮都沒有,在登記結婚的當天下午,白水心就搬進了歐紀斯位於美人湖畔的別墅。
而媒體也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這件事,在登記之後走出民政局,無數記者等在下面,白水心面對着上百人的指點,花了十五分鐘的時間才坐上車離開,而整個過程中,歐紀斯只是悠閒的坐在車上冷笑着看着她。
入夜,歐家萬籟俱寂。
歐紀斯將她送到歐家之後便一聲不響的離開了,白水心在傭人們詫異的目光之下孤身一人吃完晚餐便上了樓。沐浴過後,她穿着一身睡衣走到陽臺上,擡頭仰望天空。
浩瀚的天際,一輪明月隱藏在雲層之後,霧濛濛的天看不見繁星的光芒,空中靜靜得沒有一絲的風,就跟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她結婚了,真的結婚了,而且還是嫁給了她最厭惡的花花公子的典型,好友曾經的未婚夫。白水心真的覺得這一切就像在做夢一般。
她始終捉摸不透歐紀斯的想法,他爲什麼要娶自己?
跟雅言談了一年的戀愛,就在結婚當天卻宣佈娶她,甚至當秦大哥問他怎麼辦時,他連想也沒想就回答要對自己負責。他看起來好像並不在乎雅言,也不在乎那一場婚事,但既然如此,那他爲什麼要和雅言結婚?
萬千的思緒如線一般在白水心的腦子裡糾結成了一團球,怎麼理也理不開。
突然,空中颳起了一陣狂風,讓穿着單薄的她忍不住哆嗦了下,伸手環胸,凌亂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她擡頭仰望不知何時更加暗沉得像是要壓下來的天,轉身正要回房之時,突然房門‘砰’的一聲被大力推開,止住了她即將邁進去的腳步。
白水心所站的位置很巧妙,剛好能看到屋裡的人,而裡面的人看不到她。
她透過斜對角望向門口,當看到那兩抹緊貼無縫的身影之後,瞬間瞪大了雙眼。
順着她驚惶的視線望過去,只見暈黃的燈光之下一男一女正熱吻着褪去彼此的衣物,雙雙倒在巨大的水牀上。男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新婚丈夫歐紀斯,而女的背對着她看不清面容。
事情發生得太快,以至於白水心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是進去還是等待?
白水心趁着一張臉看着牀上的兩人,白水心最後選擇站在外面而不進去打擾正做着好事的兩人。
雖然歐紀斯的風流韻事與她無關,但他卻在今天與別的女人在他們的房間裡幹這種事,要說白水心沒有感覺是假的。
風不知何時猛烈了起來,狂風呼嘯的聲音颼颼的令人發冷,然而臥室裡確實火熱的溫度直線升高。
待到稍稍承受住了,女人這才睜開雙眼,望向男人,“歐少,你真的娶了那個女人嗎?”話語之間流露出女人滿滿的嫉妒。
歐紀斯勾脣邪魅一笑,“是真的。”沒有隱瞞。
聞言,女人毫不掩飾的露出失望的表情,“那以後我們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你說呢。”歐紀斯輕佻一笑,引來女人一聲嬌呼。
“啊……歐少,你真壞!”女人嬌嗔道,送上自己的紅脣,然而卻被歐紀斯躲過了。知道他一向不喜歡別人吻他,女人並沒有不悅。
“多虧了人家準備了藥,歐少你才那麼輕易就得到那個叫白水心的女人所以,歐少你要怎麼感謝我那晚爲你做的事?”
語落,歐紀斯的動作停了一下。再次擡頭看向她時,俊朗的臉上帶着的已然是放蕩不羈的邪魅笑容。“小妖精,我這不是在感謝你嗎?”
“討厭……”
狂風呼嘯而過,然而站在陽臺上的白水心,卻因爲他們的對話而失了心魂。整個人就像凍結住了似的,久久沒有動彈一下。
她雙眸失神的望着牀上的兩抹身影,這時,白水心看清了她的面容。
是她!
在看清了她的容貌之後,白水心心底頓時一顫。
是那個在慶祝雅言結婚晚會上給她遞酒的女人,同時也是將她送回房間的女人,令她萬萬沒有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聯合了歐紀斯來設計她!
原來那一晚會失去意識並非是因爲她不勝酒力,而是她給她下了藥。
這個真相猶如炸彈一般將白水心腦子裡所有的思緒炸空,渾身的力氣猶如被掏空了一般,白水心雙腿一個虛軟,如斷了線的木偶一般垂落在地上。
爲什麼?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歐紀斯的背影,鬱悶,憤怒積滿了她的心口。
要她背上第三者的罵名,淪落到今天的地步,他究竟能夠得到什麼?
“轟隆”一聲巨響在遼闊的天際炸開,狂風忽然大作,不一會兒的功夫滂沱大雨從漆黑的天際瓢潑而下,雨勢驟急。
狂風夾雜着暴雨肆虐的擊打着她瘦削的不堪一擊的身子上,然而坐在地上的白水心卻渾然沒有一絲感覺,身體再冷,也閉不上內心的冰寒。
她愣愣的看着牀上抵死纏綿的兩人,不知道被風吹雨打了多久,直到心口一股發悶的痛,整個人軟綿綿的向後倒去,黑暗鋪天蓋地的向她襲來,意識盡無。
第二天,昏倒在陽臺上的白水心是被打掃的傭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