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談抱着她到了牀邊。
喬清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陷入柔軟大牀的感覺,依舊是記憶力的景象,可隔了五年很多都陌生了很多。他的身體覆蓋在她的身上,牀陷得更加的深,雖然他已經支撐了雙臂在他的身側,但他的體重還是讓人感覺到壓抑。
胸口漸漸的喘息不上來,喬清抓住身下的牀單,想讓自己壓抑下心裡的反感。
她要剋制自己,接受他。
言談只是一時的不甘心,只要得到了就會放開她的。
她在心裡悄悄的告訴自己。
“清清……”溫柔膩水的文落下,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弋,她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手解開自己身上的衣服。
安靜的房間裡,只有彼此的呼吸還有他清晰的低喃,拉鍊拉開的聲音在此刻變得越發的清晰。
她的身體是熱的,但心卻是冷的。
白色的牀單有些刺目,連吻都變了味道。
她發現再被他親吻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感覺了。
五年之前的記憶襲來,一幕一幕的,拉鋸着她爲數不多的理智,她想忍,可忍到最後,連身體都在抗拒着他的親近。心緊緊地攥成一團,讓她喘不過氣來。
所有的一切都洶涌的撲來。
那些她不願意想的,她想忘記的,她已經忘記的,都浮出了水面。
“你以爲你是特別的那一個?喬清別天真了,言談不過是玩玩罷了。”
“你的孩子是不是言談的還有待一說,就算是又怎樣?言家不會承認他,就算承認了,他也只能一輩子做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這是何素素說的。
“喬小姐,我的孫子還沒長大,玩心重,若是有傷害到你的地方,我替他說對不起了。”
“這個孩子不能留,我們言家最不缺的就是孩子。”
這是言父說的。
“寶貝,我愛你,以後我們永遠都在一起,我們要生一雙兒女,湊成一個好字”
“喬清,我們分手吧……孩子也打掉……”
一幕一幕,甜蜜的,羞辱的,害怕的,慘痛的,不安的擁擠在眼前,她明明看着言談,可又彷彿離他很遠了。
“清清……”身上的人陷入意亂情迷之中,他看不到她的異常。
喬清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手指緊緊地攥在一起,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言談的手放在她的胸前,將要有動作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他,尖叫出聲。
昏黃的燈光下,她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淚水,慘白裡透露着絕望和害怕。
言談坐起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心裡好像有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在了心上,他忽然沒了力氣。
這大概就是因果輪迴。
在他以爲自己可以得到幸福的時候,當他以爲可以重修舊好好的時候。
她用最真實的反應給了他響亮的一巴掌,剛纔嘗試的接受,結果就是她根本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當年他自以爲是的放開她,給她造成了那麼大的傷害。
現在終於輪到他了。
喬清掩面而泣,她無法忘記當初他給的疼痛,更無法再次接受這個男人,兩個人根本就沒可能在一起。在他碰自己的那一刻,她只有抗拒,不斷的抗拒,從心底裡深深的抗拒。
把自己緊緊地蜷縮成一團,才能壓抑住心裡的那股陰寒。
“對不起……”言談看着她,良久後說道。
喬清抽泣了很久後,拉攏了自己的衣服站起來,紅着眼睛看着他,“言談,你看到了,我現在根本沒辦法接受你。你強迫我和你在一起,每天除非你把我弄昏迷了,否則就要像強姦一樣過生活。”。
言談逼着眼睛,遮蓋了眼裡的痛苦。
喬清從牀上下來,身影跌跌撞撞,一晚上的折騰,她已經身心疲憊。
勉強不得自己,她可以受苦可以受累,卻無法強迫自己接受一個曾經傷害過自己的男人。她現在或許還愛着他,但愛是愛,她對言談在理智上已經私心了。
經過言談身邊時,他的手動了動,似乎想要拉住她。
可喬清下意識的躲開了。
言談睜開眼睛,眸底是深深的痛苦,“當年的事情,我沒想到會給你造成那麼大的痛苦,我原本想……先和你分開,等我有實力了,再和你說明一切的。”。
喬清笑了,卻沒開口說話。
笑容裡有些苦澀。
原來他是這麼想的,不知道是因爲他是男人而她是女人的關係,還是他們從沒了解過彼此。他給的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不過是一個愛自己不會拋棄自己的人,哪怕在酒店裡刷盤子,她也不會在乎。
她是該放下了。
放下五年前的一段情,放了自己,也放開言談。
*
經歷過那一晚的尷尬,言談似乎有些變化,對着她不再說那些逼人的話。
喬清呆在這裡,卻是越來越焦急,已經一週過去了,若是她再不回去,思哲恐怕會鬧人,即使言談已經給蘇易楠打過招呼,她也沒辦法放心。
一週的時間,她從來沒和兒子分開過那麼長時間。
而言談雖然動搖了一些,但他卻沒有放她走的意思,那天晚上之後,他和她說,他可以忍,再不行可以動手解決。
他的意思她都明白,但卻不想再和他談。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再說也只是浪費精力。
言談讓收拾房間的阿姨買了多買了一些蔬菜和肉類,塞得整個冰箱滿滿的。想到之前冰箱裡的啤酒,喬清眉頭就鎖的死死地,那天晚上言談應該是喝了很多酒。
喝酒傷身,她幾次看到他都想勸他,可話到嘴邊,又覺得兩人沒什麼關係,說了倒添了幾分曖昧,所以也就壓下了。
喬清刷開腦海裡的想法,專心致志的讓自己融入到電視劇裡,她已經很久沒看這些了。電視裡播放的是一部古代片,已經播了五十六級了,男主和女主還在生離死別,看的她雞皮疙瘩一陣一陣的起。
她以前看這些肥皂劇沒什麼感覺,但今年她已經是二十三歲的人了,心更老了。
再看這些肥皂劇,總覺得不適合了。
她不明白,爲什麼這些劇裡的女主被虐了那麼久還能輕易地原諒男主,比如她和言談,他對不起她,她就無法原諒他。
女人都是小心眼的生物,這句話果然是沒錯的。
尤其是她,平日裡看着挺看得開的一個人,其實她死心眼,認定了的事情,輕易不會改變。
言談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坐在她身邊,看了一眼電視裡的內容,輕聲說:“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你還喜歡這些。過幾天公司裡會推出新產品,你若是喜歡她,我讓她來代言怎麼樣?”
喬清嘴一瞥,沒移開視線,“你自己喜歡,別把她推到我身上,我不喜歡這電視劇,可比起那些雷人的抗戰片,我還是比較喜歡這部電視劇。”
正看到女主洗澡,喬清笑了笑說:“你看這女演員皮膚那麼好,你摸起來肯定會很舒服。不是說國內現在演藝圈亂嗎?藝人的價錢還沒小三的收入多,你這麼有錢,想要包養她肯定比種顆白菜還輕鬆。”
言談的眼神一暗,她能這麼輕易地把他推給別人,肆無忌憚的開他的玩笑,是不是真的代表她心底裡一點也沒他了。
她突然想到,以前她總喜歡讓他抱着他上樓,走樓梯而不是電梯,從一樓到二十樓。饒是他再好的體力,抱着她到樓上也累的筋疲力竭。
而每次這樣之後,她總喜歡坐在他身上,惡作劇的把手伸到他衣服裡說,囂張而驕傲的說:“等下再做一百個俯臥撐,把你累的沒力氣了,就沒精力去找別的女人了。”
言談收回思緒,深深的看着面前這個表情淡然的女人,然後開口道:“清清,你是不是真的對我一點念想也沒了?哪怕是恨?”。
喬清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對上他的目光又咽了下去。
許久後,才慢慢的說道:“說不恨是假的,但還沒恨到把你放在心上的地步。我這五年過的雖然有些辛苦,但很充實,言談,放了我吧,放了我我纔會幸福,你已經毀了我整整五年,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個五年來浪費呢?”
言談彷彿在瞬間頹敗了很多,他的肩膀都垂了下來,沙啞着聲音說道:“既然這樣……明天我送你回去……”
說完,他緊緊地抱着她。
在她手放在胸膛上那一刻,壓抑着聲音低低的說道:“就讓我最後抱你一次,清清,最後一次”
或許是他的聲音太過悲傷,喬清的手動了動,最終還是環繞到他後背,“言談,以後我們就做陌生人吧。”
“好。”
“好好的對何素素,她這個人雖然心思有些刁蠻,但心卻不壞。”
“好。”
“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就回英國了,能忘記我就忘記我吧”
言談沉默着沒開口,她的肩頭卻濡溼了。
背對着言談,喬清的拼命的擡起頭,壓抑自己眼裡氤氳的溼氣。
這一次,她親手了斷和他的情緣,但願以後再也不見,如此就不會再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