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抽,強忍着想抽他一巴掌的抽動,乾乾一笑,“帕維爾,你知道亂說話的結果是很恐怖的嗎?”
“安,我可沒亂說話,比起她們我當然更愛你”
帕維爾背對着那羣小姑娘對沅夏安擠眉弄眼的,深知他心意的沅夏安瞬間明白過來這男人是讓她幫忙當一回擋箭牌,攔了這場氾濫成災的桃花災。
長長嘆了口氣,硬着頭皮挽住了帕維爾的胳膊,笑道,“各位小妹妹,這位大哥哥呢~是名草有主的,以後可要擦亮點眼睛選人唷~”
“什麼嘛?就找了個這樣的啊?”
“這個老女人哪裡冒出來的?剛剛就沒看到這個女人出現過”
……
一句老女人深深刺激到了她敏感的神經,額角青筋跳了跳,向來不知道忍耐懂禮爲何物的沅夏安當即便開腔,“你說誰老?”
“我…”初生牛犢不怕虎,卯起膽子嗆聲,“你啊!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在這跟我們搶男人!”
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嗯…不錯,皮膚光滑緊緻有光澤,哪裡很老了?
老之一字是女人的禁忌話題,如同體重一般不可擺到明面上來議論。
沅夏安仔細的將出頭的女孩子打量了一眼,左不過才十幾歲,正處於青春躁動期,難怪說話都不經過大腦完全憑着自己的性子決定。
她輕蔑一笑,“我們兩個人站在一起還不知道是誰比較顯老,年紀小小的就用化妝品荼害了臉,你看看你自己,臉上粉底砌的都比城牆厚了!也難怪你能夠這麼義正言辭的去搶別人男朋友,臉厚,我能理解。”
到底是年紀還小,就單單輕描淡寫的一句搶別人男朋友就令她潰不成軍了,嬌俏的小臉白了又青,他們說話的聲音引來了周遭人的注意,不免有對她們指指點點的人。
喪失了靠近的勇氣,那女孩楚楚可憐的站在原地,沅夏安可沒有那個心情多跟她們糾纏,挽着帕維爾的手緊了緊,“聽好了,這個男人我承包了,從頭髮絲到指甲蓋都是我的,貼上了我專屬標籤的人,你們就可以收收心,不要妄想了。”
下巴倨傲的微擡起,將驕縱蠻橫貫徹的透底,帕維爾很懂得適時的點綴,當即迎合道,“親愛的,我們走吧”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身子微顫,強忍住沒有抽開手,手挽着離開。
帕維爾臉上的笑容格外彆扭,一直到走遠了,他才一驚一乍的開口道,“安,你想掐死我嗎?”
她慢悠悠的收回手,輕嗤微笑,“你利用我幫你擋桃花,我還不能夠收點利息?”
“安,這種事在俄羅斯的時候我們不是就做過很多遍了嗎?我找不到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了,你看我們兩個人配合的天衣無縫,你不知道嗎?剛剛的你不是那個刁鑽的公主而是女王!”
“呵呵”她就扯了扯嘴角,送了帕維爾一聲冷笑,“趕緊走!要不是今天孤兒院的孩子們在這裡我才懶得過來,我還得趕在叔叔發現我偷偷跑出來之前回家!”
“安,你跟你叔叔現在有進展嗎?有沒有…”
他眼底的促狹深意令沅夏安臉頰蹭的一下爆紅,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帕維爾爽朗的笑聲清冽如風,他笑着由衷開口,“安,我是爲你高興,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說着,他將手搭在了沅夏安頭頂,猛然間靠近,高大的身軀一下子壓了下來,將沅夏安嬌小的身軀隱匿在陰影裡,額頭抵着她的額頭,眼睫微垂,“你是個好女孩,看到你得償所願,我很高興”
猛地一怔,神情柔化了下來,“謝謝你,帕維爾”
在俄羅斯,她孤身一人誰都不認識,洛謙當初那麼狠心連一個電話都不願意給她打,在俄羅斯本國大部分人講的是俄語而不是英語,她交流的很困難,也沒有什麼朋友。
帕維爾是唯一一個主動接近她的人,他說他很嚮往中國,喜歡中國的文化和中國的女孩,有機會,他一定要到中國生活。
這個心善的男人給了她在異國他鄉唯一一份溫暖,讓她沒有淪落到孤獨深淵裡沉溺的地步。
正經不過三秒,沅夏安用力將帕維爾推開,嫌惡的搓着額頭,“別動手動腳的,我骨子裡可是很傳統的中國女人,名聲對我們保守的女人來說很重要的,我可不想被叔叔誤會”
“ok!走吧,傳統保守的女王大人”帕維爾彎下腰手向前,行了個紳士禮,成功的將沅夏安逗笑,眉眼彎成了月牙兒。
沅夏安不會忘本,自己是從孤兒院出來的,回國以後也時常回去看看,做義工也少不了她的身影,這一次孤兒院是阻止了一次慈善籌集,預備給孤兒院的孩子們添置些書本。
盡心的做事,忙的暈頭轉向,都忘記了看時間。
等到她滿頭大汗的回過神來,看到手錶時間時,瞳孔驟然緊縮,該死!竟然忘記了還要早點回去這事兒!
遠遠的看到還在登記名字的帕維爾,沅夏安原本想靠近打個招呼再走,可是看到外圍人那麼多,頓時就放棄了那種想法,她將脖子上的掛牌摘下給了隨行而來的其他義工,說道,“對不起,我還有點急事必須要先走,你幫我跟院長和帕維爾說一聲”
“哦…夏安姐…”反射弧較長的義工纔回過神,沅夏安就急匆匆的跑沒了影子。
她一邊往外走一邊計算着時間,看看哪種交通方式能夠更快的讓她回到洛家去。
現在打電話給趙叔讓他來接肯定也是來不及了,一來一回浪費的時間更長不說,肯定還會驚動洛謙。
出了商場攔車也不順利,不是有人就是早就被打車軟件預訂的,悲催的她只能夠選擇穿過小巷子街道盡快去趕地鐵,然後再去轉車。
一路小跑着,選擇了人煙稀少的小巷子走捷徑。
聽到了不遠不近的腳步聲,沅夏安腳步逐漸慢了下來,狐疑的回過頭去看,空空蕩蕩的,一陣穿堂風吹過令人毛骨悚然。
總覺得是有人在跟着她,不安擴散至四肢百賅,不自禁的攏了攏揹包,轉過身更加快速的離開。
陰魂不散的腳步聲還是由遠及近的追趕着,到最後就成爲了一場拉鋸戰,沅夏安瘋跑着想要快點穿過巷子裡。
好不容易纔跑出了巷子口,她猛地鬆了口氣。
加快步伐的往地鐵口趕,輪胎剮蹭着地面的刺耳聲音衝破雲霄,沅夏安心臟突突跳動如同擂鼓,彷彿要破開胸口跳出。
出於本能,她下意識的回過頭,看到那輛極速行駛在街道亂撞的麪包車朝着自己過來的時候,嚇得僵住,想跑也挪不動腳步。
雙眸睜大,呆滯的看着朝着自己直直開過來的麪包車。
“小心”
飛撲過來的身影一閃而過,她大腦放空,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人撲倒就地一滾,那人撐着身子,逆着光,她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廓影卻認不出人就暈厥了過去。
車裡的人下來了,看到多管閒事的人神情分外兇狠,“臭小子,敢壞老子好事!”
小心的將人抱到了一旁,他站起了身,戴着鴨舌帽和口罩看不到正臉,穿着最撲通的保潔衣服卻掩不住身形頎長帶來的矜貴優雅。
帽檐壓得低,只露出一雙漆黑瞳仁。
“不想死就趕緊滾,我們只要你身後的那個女人”一身腱子肉,左臂上有紋身,手裡拿着棒球棍罵罵咧咧的,站着的男人對他們的話充耳不聞,只垂着眼睫擋在沅夏安面前護着她。
淬了口痰,扭動了下拿着棒球棍的手,“媽的,找死”
出來的只有三個人,坐在車子上的人沒有動彈過,老神在在的坐着。
揮棍過來的時候,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擋,結實的捱下了一棍,左手發着顫,棍棒帶起來的風令他警醒了些,靈活的躲開了背後的夾擊,繞到了前面人的身後,手臂鎖喉拖着他走。
以掌化刃用力打在肘彎,奪下了棍子。
三個人圍着他,多少有點吃力,擔心沅夏安的安全他又不敢走遠只能守在前面的空地,身體裡的嗜血因子被激起,揮棍用力敲破了其中一個混混的頭,血腥味霎時瀰漫開來,哀嚎陣陣。
被他不要命的打法攝住,多少有點畏懼,“兄弟,你混哪條道的?我們也不想跟你爲難,你就乖乖把那個女人交給我…”
話還沒說完,臉上就結實的捱了一棍,吐出的血水裡還有幾顆牙齒,疼的捂着右臉說話都說不清楚了。
長身玉立衣服也凌亂了些,黑瞳暗沉不見底,立着猶如鬼面羅剎,嗓音低沉陰鷙,“滾”
從袖子口滲出的血蜿蜒而下,染紅了棒球棍,他就像是不知道痛覺一般屹立不動。
他們也是收錢辦事,不想真的將事情鬧大,手上有人命但是也惜命,之所以被叫成混混也是因爲他們要保護的太多,畏手畏腳,最怕的就是跟瘋狗一樣咬住不鬆口,玩命兒的人。
丟下了棍子,狼狽的快速上了車,麪包車開離了原地的那一刻。
手脫力,棒球棍咣噹一下掉在了地上。
整個人虛脫了下來,曲起一條腿半跪在地上,這街道上不是沒有人,人怕事怕死的本能讓他們選擇了視而不見,對人命的漠視令人心寒。
現在鬧劇結束,纔有人來假好心。
“你沒事吧?我已經幫你們報警了”
“你好像傷的很重啊!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陸陸續續有人圍過來出聲關心,他漠然無視,連一句話都不屑說,忍着疼將人抱起來,趁着還沒有形成包圍圈,他將人帶走。
更有好事者拍下了視頻發到網上,可是在危機的時候,他們寧願躲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拍攝記錄也不願意出手相助。
他覺得可笑,眉含輕諷,懷中抱着的人嚶嚀了一聲,脣瓣無意識的囁嚅翕合着,彷彿是在無聲訴說着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