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到,華採塵連忙站起來,對司徒清拱了拱手:“採塵見過師叔!”
“嗯。”看了看他,司徒清又看了看旁邊的玉清真人,沉吟了一下道,“日後不要再自作主張了!”
“徒侄記下了。”華採塵誠懇的說道。
司徒清同華採塵說話的時候,玉清真人一言不發,就像是同他半點關係都沒有一般,直到華採塵重新坐下,他纔對淳王舉了舉杯道:“王爺此番同我師弟一起回來,可是有事?”
“其實我來是私事,是想讓咱們宇清山派人隨小王到南方一趟。”聽到玉清真人發問,淳王連忙說道。
“南方?”玉清真人一愣,看了看旁邊的司徒清,卻見他對他微微點了點頭,他才又說道,“王爺去南方做什麼?我記得,南方似乎同咱們大夏並不太和善,反而同鬼魃有些勾勾連連,以王爺的身份,是不是有些太危險了。”
聽到玉清真人的話,淳王的臉上露出一絲爲難,沉吟了一下道:“我也是沒有辦法纔會求真人幫忙,也不怕真人笑話,小王去南方是想找一個人。此人害我不淺,若是不找到她,只怕這一輩子在大夏都擡不起頭來,更是生無可戀。所以,真人就當是幫小王一個忙,救小王一命吧!”
“王爺此話就言重了,既然宇清山同大夏已經結盟,大夏的事情我們自然是能幫就幫,王爺是皇家的人,也自然是我們宇清山的朋友,送王爺去南方一趟也不是不可能。不過,王爺可否將此人的名字告知本尊,也省的我們幫王爺找起人來沒有目標。”
聽到玉清真人鬆了口,淳王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他連忙道:“只要真人派人送我到南方樹妖一族的都城南樑就可以,到了南樑城外,你們就可以離開了,剩下的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至於那人的名字……”
說到這裡,淳王爺頓了頓,一臉恨恨的說道:“那人是誰我不想提,總之是讓我受了奇恥大辱之人,我一定要找到她,說什麼都要找到她。”
在整個大夏,這個淳王的故事已經全都傳的沸沸揚揚了,所以那個讓他受了“奇恥大辱”的人,不用說大家也知道是誰。
只是,雖然如此,玉清真人也不知道這個淳王爺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以爲那個人在那裡,因爲據他們所知,那人可是已經隨着另一個鬼魃陷入夜沼中再也出不來了。
玉清真人又看向司徒清,卻見他搖了搖頭後又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眼色,言下之意是他攔不住這位王爺,所以只能帶到山上來。
其實他是在半路上撿到這個淳王的,由於兩人曾經有一面之緣,他這纔在他梳洗後確認了他的身份,否則的話,他還以爲是乞丐冒充想要騙錢的。
但是問他爲什麼會在離夏城百里之外的荒郊僻壤,還變成了這副樣子,這個王爺便是死也不肯說了,還非要讓他帶他來宇清山。
此時看到司徒清的眼色,玉清真人稍稍放了心,於是捻着鬍子看向淳王爺,點了點頭道:“好,既然如此,我就派人隨王爺走
一趟。不過,王爺只怕還要再等幾日,因爲南方不是別的地方,我們總要做些準備才行。”
聽到玉清真人的話,淳王笑得像朵花,立即從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來,點着頭道:“那我就謝謝真人了,正好,我也要先回夏城一趟,向皇兄報個平安,不如咱們就在一個月後在夏城匯合好了!”
“好!”玉清真人又笑着應允了。
淳王沒想到自己此行這麼順利,連忙對玉清真人拱了拱手,然後又轉向司徒清拱了拱手,興奮地說道:“多謝二位,那小王就先告辭了,咱們夏城再見吧!”
說着,一轉身就要離開。
也對,對於吃慣了山珍海味的淳王來說,宇清山的素齋素菜根本就是味如嚼蠟,若不是沒有說完正事,他早就坐不住了。
只是,看他這會兒就要走,玉清真人的臉上卻有些掛不住了,而司徒清則乾脆阻止道:“王爺,天黑了,就算走,你也等到天亮吧。山路崎嶇,這會兒下去,只怕不太安全。”
雖然司徒清話說的很有道理,可淳王半刻都不肯在這破破爛爛的宇清山呆了,於是對身後揮了揮手,大聲道:“沒關係,我讓他們用滑竿擡我下去就是。”
用滑竿就不用走山路了嗎?就不會摔下山了嗎?
玉清真人的臉色一下子更難看了。
於是,最終他還是派了自己的師弟冷玉山御劍將淳王送下了山,而等冷師叔回來之後他們才知道,淳王一下山就住進了鎮子上最好的酒樓,根本就沒有立即回夏城,顯然就是嫌棄他們宇清山茶飯簡陋了……不過,這也是後話了。
淳王爺走後,寧歡她們算是鬆了一口氣,不過,她們卻不認爲這個胖子是要去南方找小五,而是打着這個幌子找她們這兩個仇人報仇纔對,不然的話,怎麼她們前兩天在夏城的時候沒聽人提起過這件事情?
但是,他去哪裡同她們無關,找不到她們,相信他立即就會回來了,到時候天大地大,他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她們這兩個“仇人”了。
於是,心情一放鬆下來,兩人又有了胃口,不一會兒功夫,就把眼前桌案上的飯菜掃蕩了個乾乾淨淨,自然又換來了身邊那些弟子的側目。
不過,她們吃的開心,玉清真人和司徒清卻有些意興闌珊,宴席自然也吃不下去了,草草吃了幾口菜正要讓大家散掉,他們好去後面談事情,可看出他想要離開,坐在他身旁不遠處的華採塵卻突然站了起來。
他先是看了眼對面已經精神起來、吃的不亦樂乎、連頭都顧不得擡的寧歡她們,然後纔對玉清真人拱了拱手道:“師父,有一件事情,弟子想要向您稟明。”
玉清真人本來都要走了,人甚至都站起來了,可此時聽到華採塵的話,他立即停了下來。然後,他捻了捻自己的鬍鬚,盯着華採塵道:“採塵有事?”
華採塵點點頭,然後掃了眼在座的各位師兄弟師叔師伯們,沉了沉心道:“弟子想要向師父稟明的是十八年前,弟子的母親同水師姐一家所訂下來
的那件事情,如今,水家的後人已經找到,弟子想着……”
“原來是這件事情!”不等華採塵說完,卻見玉清真人和顏悅色的說道,“即便你不說,爲師也要找你的,當年的事情,陰錯陽差下讓人無比抱憾,如今,決不能讓十八年前憾事重演。一會兒,你隨我到青玉閣來,這件事情我正要同你好好商量一番。”
玉清真人的回答讓華採塵很意外,但是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好再繼續說下去,只得對玉清真人行了個禮,然後恭敬地說道:“是,師父!”
不能怪他在這個時候莽撞的提出來,只因爲自從他從後山出來,數次想要見玉清真人,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拒絕了,這才讓他有些忐忑起來,不由想到以前的在山上的傳聞。
以前他只是一笑置之,可今日卻不同了,故而他決定在今天這個衆人都在場的日子敲定這件事情。
但是眼下看來,他似乎有些操之過急,這讓他又向寧歡的方向望去,卻見她已經深深地垂下了頭,都快到胸口了,而她旁邊的素雅卻已經瞪大了眼睛擡起頭來,眼珠對着華採塵的方向,但是卻沒有看他,而是不停地轉動着。
等華採塵隨着玉清真人和司徒清離開了,在場的其他弟子們也全都吃飽喝足散開了,但寧歡現在卻半點胃口都沒有了,不是她之前吃東西吃的太飽如今吃不下了,而是她知道自己最擔心的那一刻就要到來了。
而且,她是萬萬沒想到華採塵會在大庭廣衆之下提起那件事情。
所謂幻塵和水華劍的事情她之前自然聽大哥說過,不過那個時候她還小,他是用打趣的語氣同她提起。他時不時的對她說起,完全不怕她嫁不出去,因爲她的親事早就被訂好了,信物就是家裡的寶貝水華劍,而另一把就是幻塵劍,她未來的相公會帶着另一把劍來娶她的。
不過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會立即生氣跑開,好幾日都不理大哥,久而久之,大哥也很少提起這把劍了,只說等她及笄之後就把她嫁出去,甩開她這個大包袱,然後就去雲遊天下。
只可惜,到了後來,不等她及笄,大哥就失蹤了,她也離開了野狼坡,什麼水華劍幻塵劍的故事也被她當做哄人玩兒的故事,埋在了她兒時的記憶深處,直到那日,她真的看到了那把幻塵劍,這纔將大哥的“玩笑話”從陳年往事中挖了出來。
可是,即便真的如此,她此次來宇清山可不是爲了什麼婚約來的,更不想早早的就將自己的婚事定下來。
成親?
喵的,單是聽到這兩個字,她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就在這時,卻聽她身旁的素雅低聲道:“大人,您要是同這個術士成了親,主君可怎麼辦?”
此時,寧歡的頭都一個變成兩個大了,素雅話就像是火上澆油,讓她的火氣騰地一下子冒了上來,只見她“嗖”的一下站了起來,怒道:“喵的,你們一個個都當老子是空氣嗎?老子還沒死呢,你們就算定,也要聽聽老子的意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