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齋抽出一支菸遞給黃飛虎,黃飛虎接過煙,在白敬齋遞來的打火機上點燃了,吸了一大口,吐出一個長長的菸圈。
白敬齋注視着這個老搭檔和老對手,緩緩地說:“總裁今天把我叫去,他對李正人回大陸非常惱火,要我們不惜一切代價把他幹掉!”
黃飛虎點點頭:“還有他的老婆郭愛菊。”
白敬齋有些憂鬱地說:“共產黨一定是戒備森嚴,我們先通過內線瞭解一下李正人居住的地點,瞭解他的行蹤,才能下手。”
黃飛虎又吐出一串菸圈,悠悠地說:“我們撤離大陸以後,國防部保密局派出了許多殺手,準備在北京幹掉毛澤東、周恩來、董必武、郭沫若等,在上海乾掉陳毅,在廣州幹掉葉劍英,可是都沒有成功。毛人鳳最得意的干將段雲鵬,號稱‘燕子李三’第盯‘賽狸貓’,可是還是落入中共的羅網。克什米爾公主號飛機都炸了,可是周恩來還是溜之大吉,難啊,難!”
白敬齋意味深長地說:“工夫不負有心人,有志者,事竟成。”
黃飛虎說:“李正人回大陸,對在臺灣的國民黨上層震動很大,可謂樹倒猢猻散,老蔣的疑心不無道理,連孫立人那樣的所謂常勝將軍,也一度想依靠美國取代老蔣,結果成爲槍下鬼,時逢亂世,居心叵測啊!”
白敬齋聽到這裡,暗想:時逢亂世,居心叵測,你黃飛虎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很難說。梅花黨成立十七年,你黃飛虎跟我鬥了十七年,白系黃系,黃系白系,內訌爭鬥。老蔣正是利用這一點,相互鉗制,生怕哪一方勢力過強,發展過快,難以駕馭。更何況美國、蘇聯都在擴充勢力,挖牆鑿角,操縱局面,你爭我鬥。
白敬齋想到這裡,對黃飛虎說:“你說有要事找我,不知何事?”
黃飛虎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說:“敬齋,咱們都是黨國委員,都是孫中山先生三民主義的忠實信徒,蔣先生的得力助手。你又比我大十幾歲,我一向很敬重你。咱們雖然不是一個系統出身,你是中統,我是軍統,你是南派,我是北派,你是文人,我是武夫,但是我們畢竟是一個戰壕作戰。我的長女小櫨前年死在大陸,不明不白,我也就不追究了,我不信流言……”
白敬齋打斷他的話:“那可不是我家小蕾乾的,是中共的特工乾的,這是一個陰謀……”
黃飛虎把臉歪向一側,說:“敬齋,不提這個了。我有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
“這次刺殺李正人的行動,由我的小女兒小妃負責,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什麼東風?是西北風吧。”
黃飛虎說:“我說的是正事,大陸的白小姐就不要插手了。”
白敬齋點點頭,說:“飛虎,我答應你。不過事事要小心。”
黃飛虎的嘴角浮過一絲笑意,說:“我在大陸留有王牌,你白敬齋有王牌,我黃飛虎當然也有王牌。”
白敬齋有些不解,探過身子,笑道:“飛虎,你真沉得住氣,快跟我說說,王牌是何許人也?”
黃飛虎神秘地一笑,那兩顆虎牙更突出了:“還沒到布穀鳥叫的時候呢!”
白敬齋有些傷感地說:“我們在臺北陽明山裡的山竹山莊培養了多少優秀的特工人員,最神秘的莫過於後山的訓練營,那裡二十四小時有重兵把守,連一隻鳥都飛不進去,教官和學員彼此都戴着斗笠,誰也看不清對方的模樣,海上訓練在澎湖灣進行,而且有美國情報專家授課,可是結果如何呢?臺灣在海外的間諜站有數百個,派出的間諜有兩千多人,可面臨的卻是老暗號一個個作廢,情報網一步步崩潰,十多年間有兩千多名間諜在針對大陸的間諜活動中被捕或失蹤,大陸的特工部門似乎對臺灣間諜的行動了如指掌,至於臺灣在大陸以外損失了多少間諜,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