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雲望着龍飛的後背,嗔怪道:“你洗澡盡糊弄,後背還有浮泥呢,後背沒打肥皂吧?”
龍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南雲麻利地褪掉衣褲,把衣褲往旁邊的木凳上一摜,抄過毛巾,拿起肥皂,在毛巾上使勁搓着,然後一手攥住龍飛的胳膊,一手舉着沾有肥皂沫的毛巾在龍飛的後背上狠命地搓着。
龍飛雙手支撐着浴缸的邊沿,回過頭來,笑着說:“好老婆,別把我當搓板就行!”
南雲“撲哧”一聲笑了:“你就是一塊鐵,我也要把你搓成鋼!”
還沒等南雲搓完,龍飛就勢抱起南雲,就像抱着一段水淋淋的白藕,衝進自己的臥房,把她撲倒在牀上……
“輕點,看你急的。”南雲小心翼翼地揪着龍飛的耳朵,嬌嗔地一笑。
“小云,我想你了……”龍飛說着,吻如急雨。
“我也想你……”南雲說完,就徹底地放鬆了……
第二天上午,龍飛在辦公室召集肖克、路明、凌雨琦仔細地研究了一下方案,與李正人先生聯繫之後,決定當天晚上到李宅拜會李正人先生和他的妻子郭愛菊女士。
京城的夜晚像塗滿了墨汁,只有那星星點點的路燈的光線,像螢火蟲熠熠閃光。
一輛吉普車停在北京東城一座幽深的四合院門口,車裡走下來三個身穿便裝的青年人,一女二男,他們分別是龍飛、路明和凌雨琦。
凌雨琦在那黑漆大門上輕輕地拍了三下,一會兒,門開了一條縫兒,露出一個小姑娘明亮的大黑眼睛。
“我們是公安部的,約好來見李先生。”凌雨琦小聲地說。
那雙大黑眼睛消失了,轉換成一雙機警的眼睛,是肖克。
肖克說:“進來吧。”
龍飛、路明和凌雨琦走入黑漆大門後,大門又關閉了。
肖克、小姑娘引龍飛等三人穿過灰色的別墅,沿着走廊向裡面走去,庭院裡漆黑一團,院內栽着一叢秀竹,走入第二道庭院,北屋隱隱透出燈光。
肖克先走入北屋,一會兒又轉了回來,微笑着對龍飛等人說:“李老請你們進去。”
龍飛等人魚貫進入這座古色古香的房間,只見堂屋硬木雕椅上坐着一位神態莊重、目光深邃的老人,他飽經滄桑至今還保存着軍人的風範,身材筆直,儒雅威儀。他緩緩站起身來,臉上露出微笑。他用手示意龍飛等人在對面沙發坐下來。
“李老……”沒等龍飛把話說完,這位老人用生硬的普通話說:“我聽說了,謝謝你們。”然後他坐下來對小姑娘說,“小芳,快給客人沏普惰。”
小姑娘點點頭,出去了。
肖克說:“她叫小芳,是這裡的服務員,也是廣西人。”
龍飛仔細打量着房間,只見壁上有一幅書法作品,米黃色底襯,是類似米芾體的行書,行書的內容是唐代文學家劉禹錫的《陋室銘》: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李正人見龍飛的目光落在那幅書法作品上,便問:“這位先生也對書法感興趣?”
龍飛點點頭,不好意思地笑着說:“我平時喜歡看王羲之的碑帖摹本。”
李正人說:“唐太宗李世民酷愛王羲之的書法,他蒐集了王羲之的真跡有三千六百多幅,把它裝幀成一丈二尺爲一軸,每天觀賞,甚爲愜意,只是沒有《蘭亭集序》,以爲憾事。後來他聽說《蘭亭序》的真跡在辯才禪師手裡。這個辯才是王羲之七世孫智永禪師的弟子。唐太宗幾次召見辯才,向他要《蘭亭序》真跡,辯才一口咬定說:‘歷經喪亂,早已丟失了。’唐太宗見硬要不行,就用巧妙的辦法取來了。東晉永和九年,即公元353年,王羲之於會稽山陰,今浙江紹興的蘭亭,和謝安、孫綽、孫統等四十一人修禊,在會上各人都作詩詞以紀勝,由王羲之作詩集的序言,序中記敘了蘭亭周圍山水之美和聚會歡樂之情,王羲之則抒發了好景不長、生死無常的感慨。他書《蘭亭序》時,用的是蠶繭紙,鼠須筆,字體遒勁嫵媚,壓倒了同代的一切書法,在三百多字之中,凡是重複的字都各個不同,其中‘之’字有二十多個,竟沒有一個相同的。等到王羲之酒醒之後,幾天之內重複寫了數十百本,終究沒有在蘭亭聚會時寫出的那篇好。後世稱《蘭亭集序》爲天下第一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