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然
釋然
“房間還行嗎?”
“挺好的。”
“那就行。”
雖然才短短几天時間,溫葵就已經習慣了臧翟那用毫無波瀾關心你的語氣,有時候倒還覺得他挺可愛的。
醫院裡的四個人看着地上放着的一箱子水果,除了阮洛芷的一臉事不關己和冷亦清的無可奈何,剩下的兩人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的還真以爲是準備批發水果拿來賣呢。
一屋子的人都坐在那裡咔嚓咔擦的吃水果。
“冷,你以前得罪過什麼人嗎?”臧翟一邊咬蘋果,一邊開口問。
“要說得罪,也只有以前抓過的罪犯了吧。”
“不是,這次沒那麼簡單。”
冷亦清不說話,但是她不得不佩服臧翟的直覺和敏銳,她當然知道組織不是什麼一般的簡單毒販了,但是她不能說。
“我去取彈片那天,那醫生說有個女人來問你的情況,想必是監視你的吧,幸好我們終日都有人在,不然可能你就又被下了毒手了。”
臧翟面無表情的說完這些話,當事人冷亦清倒是沒什麼反應,但是溫葵卻是臉色大變。
‘差點就見不到她了。’這句話不斷的在溫葵的腦海中盤旋。
溫葵越想越後怕,就彷彿看見了冷亦清的身體就那麼冰冷的躺在病牀上一樣,溫葵再也不想體驗一次那種感覺,那天她眼睜睜的看着冷亦清在她的面前倒下,卻束手無策,那種無力感,就像是一個小孩子被一個比他又高又強壯的人欺負了,但是除了哭之外再也沒有什麼反抗的方法了。
溫葵突然委屈的想落淚,她不知道自己費了真麼的勁到了冷亦清的身邊是爲了什麼,不知道即使自己到了這裡又能做些什麼,好像所有的事情發展的都太順利,她也達成了自己的夙願,到了冷亦清的身邊,但是就是有什麼不對勁,是一種從靈魂深處散發的空虛。
“冷,我覺得你還是先躲一段時間吧,等傷養好了也在等一段時間再出任務吧,我總覺得有人盯上你了。”
“沒事。”
冷亦清並不敢休息,因爲她必須要弄清楚到底是誰要她的命,而且組織那邊她也不敢放下,好不容易一直到現在,她不能和他們斷了聯繫失去信任,不然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臧翟也沒有在說什麼,他清楚冷亦清做的決定沒人能改變的了,而且這邊也確實需要她,先不說溫葵是剛來的而且又是技術人員,不可能讓她去進行一些殺人或者潛伏,就連阮洛芷的身手也足夠讓她擔心了。
“隊長,阮,你們兩個能先出去嗎?我有點事想和溫葵說一下。”冷亦清的聲音很輕,但是卻把溫葵給嚇了一跳,剛剛心裡的那些思緒一下好像一下子就像是要變成現實了一般。
“我要和冷一起。”阮洛芷有點不樂意。
冷亦清還沒開口說什麼,臧翟就走上前拉着阮洛芷就走了,速度之快讓冷亦清都沒反應過來。
溫葵有點侷促的站在病牀邊,手指攪在一起,也不敢擡頭去看冷亦清。
“對不起。”
“啊?”
冷亦清一開口就把溫葵嚇得不輕。
“幹嘛對不起。”
“爲了當年那句話,我知道你很在意那句話,但是我當時並不知道會傷害你那麼深,而且,我有不得不那樣做的理由,雖然這不是最好的方法,但是我那時候只能那樣說。我希望你能原諒我。”
溫葵呆呆地看着冷亦清,她說話的時候眼睛總是直直的盯着別人的眼睛,瞳仁很黑,眼白又特別少,就好像一個黑洞一般,溫葵無力抗拒失重,更無法抽離,只能一直的深陷,深陷。
“不說話的意思是不打算原諒我嗎?”冷亦清的眉頭向上,整張臉突然就變的囧起來,但是又不是給人以喜感,卻讓溫葵覺得心裡面酸酸的。
溫葵還是第一次見到冷亦清的臉上能出現真麼生動的表情。
“沒有沒有,我只是不知道說什麼。”溫葵連忙擺手否認,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但卻不經意的瞥到了冷亦清那微微勾起的嘴角。
溫葵知道自己被耍了,但是卻不知道如果發泄,畢竟好像縱觀整個過程,冷亦清並沒有什麼不對。
“我是認真的,當年…….”說起當年,冷亦清卻忽然停頓了;“沒什麼,但是我是有難言之隱的。”
冷亦清的話恍恍惚惚,漏洞百出,可是溫葵知道她是真誠的道歉的,也可能是溫葵根本就是爲當年自己所受的傷害給冷亦清找一個開脫,儘管溫葵從來沒有怪過冷亦清,但是總是會有怨念。
因爲時隔真麼多年,冷亦清依舊讓她心動。
“好。”溫葵嘴角上揚着說出好,可是眼睛裡卻滿是晶瑩的淚花。
我多想緊緊地握住你的手,然後給你講一講這幾年來我等你的辛酸苦辣,可是看着你,我卻只能笑着說好。
終於釋懷了。
原來我等了真麼久,也不過是再想看見你的臉,再想聽見你的聲音。
你一句‘對不起’就讓我放下了那麼多年的執念。
在你愛的人面前,你總是選擇性的只去看她好的一面,只去回憶在一起的那些快樂的時光。
“誒,你別哭啊,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冷亦清看着溫葵那快要跌出來的眼淚,臉上的表情浮現出絲絲的慌亂。
溫葵看着冷亦清臉上盡是糾結的表情,“噗嗤”一聲破涕而笑。
“沒有,我只是太高興了。”溫葵擦掉自己臉上的眼淚,像是吞掉了這些年所有的委屈。
最難過的事是我想抱你,卻沒有一個適當的理由。
病房外。
“喂,隊長,幹嘛拉我出來!”阮洛芷不服氣,怎麼好像每個人都在幫溫葵一樣。
“阮,以前的事就讓你參與不了,就不要強加進去。”
“我知道,我也決定不再計較,只是,我沒辦法看着自己守了真麼多年的人,就這樣被一個突然出現的人搶走。”
“阮,冷她不是任何人的,也還沒有被任何搶走,這些都只是你的臆想。”
阮洛芷看着臧翟,良久,沒說話,就那麼對視着。
“謝謝。”阮洛芷抱着臧翟。
臧翟攬住她的肩膀,“別這樣說,阮,畢竟我是你的…..隊長。”
靠着臧翟的阮洛芷並沒有看見說出隊長那兩個字時的臧翟,臉上解凍的表情,卻是痛苦異常。
你總是習慣追逐着你眼裡的人,去從來沒有回頭看看誰在背後爲你撐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