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清

認清

認清

“那我也就回去了,樑長官。”

梁鴻文揹着身子,聽見冷亦清淡淡的聲音,悄無聲息的嘆了口氣,也沒說話,輕輕地擺了擺手。

冷亦清咬了咬牙,下頜的肌肉因着她的動作若隱若現的抖動着。

溫葵看着冷亦清快步走過來,嘴巴張了張還沒說出話來,就眼睜睜的看着冷亦清拐出了家屬院的大門。

“走吧,葵葵。”溫嘯天見溫葵還愣愣的杵在那裡便開口叫道。

溫葵沒說話,點了點頭,但是心臟卻好像是被誰握住了一般,脖子發緊,好像一個不小心就會馬上窒息而死一樣,胸口沉悶的似被堵住的槍口一般。

刑警大隊隊長辦公室。

“隊長,果真如你所料,他們真的聚在了一起還把我給叫去了。”樑振軒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話語間盡是諂媚,但是語氣卻並不諂媚,反而有些乖巧的意思。

“恩,做的很好,你一直都很聽話的,我很放心你,他們想要對我不利,軒軒你可要幫我啊。”米濋的聲音很淡很軟,可是聽起來卻讓人脊背發涼,就像是來自地獄深處魔鬼的聲音。

“是啊,雖然我也想不出來爲什麼阿葵和亦清他們要這樣做,但是我是堅決站在你這一邊的,隊長。”樑振軒的眼神似是很掙扎一樣。

米濋噙着笑,並未合嚴實的百葉窗在屋內不多明亮的燈光下折射出了一層層的剪影,斷斷續續的映在米濋和樑振軒的身上,米濋的眼睛剛好被一葉陰影遮住,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卻顯得陰森森的。

樑振軒趴在米濋的辦公桌上,柔軟的頭髮被一隻纖纖玉手撥過來撫回去,他的眼睛眯起來,看起來很舒服,像極了被人用手撫摸的貓兒。但與之相反的是,米濋的眼睛裡,卻滿是冰冷和嘲諷。

樑家的大門冷不丁被人給推開了。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梁鴻文頭也沒擡的說,手裡端着一杯龍井,輕輕的把杯蓋推開了三分之一,抿了一小口。

“所以才留了一道門給我啊。”

梁鴻文擱下杯子,站起來說,“當然。”梁鴻文在原地

踱了兩步,又繼續說道,“冷亦清,既然你來了,那就是說明你接受了。”

“我可沒有這樣說。”冷亦清很自覺的拿起茶几上放的泡好的另一杯茶。

“我要你也進入刑警大隊,跟隨米濋,以便隨時監視她,同時取得更多的關於組織的情報,我覺得米濋這個女人,來頭不小。”梁鴻文自顧自的說自己的話,也不管冷亦清在旁邊傲嬌。

‘這老狐狸。’冷亦清看梁鴻文根本就沒有接她的話茬的意思,忍不住在心裡腹誹,不輕不重的把自己手裡的杯子重新放回了原位,這是冷亦清的職業病,所有的東西拿起來就要放回原位,以免被人發現。

“你也知道去到米濋身邊的危險,更何況現在振軒也被米濋所利用着,這對我們的情況更加的不利,但是我希望你要以任務爲主,就算是在振軒那兒。”梁鴻文忽然頓住了,喉頭有些哽住了,上下滑動了幾下後,才緩緩開口道,“誰也不能例外。”

冷亦清“倏”的睜大了眼睛,“什麼意思?”冷亦清不敢置信的問。

“什麼意思你知道的,一切以任務優先,就算是樑振軒,阻擋了任務你一樣可以進行裁決。”

“這不可能!”冷亦清有些激動的吼,“振軒他可是你的親兒子!”

“我只是給你下達命令而已,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難道你想違抗軍令嗎?”梁鴻文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我…..”冷亦清說不出話來,幾個星期前,她自己還用這種話來教訓過溫葵,可是當這話是別人對着她說出來的時候,卻讓冷亦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明天你就入職吧。”說罷梁鴻文就上了樓。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了冷亦清坐在椅子上,冷亦清一直以爲真麼多年以來,爲了擊垮組織,作爲雙面間諜的她纔是付出最多而又最危險的人,但是今晚她突然明白了,其實她纔是付出代價最少的那個人。

溫嘯天和梁鴻文爲了這場戰鬥甚至把自己的女兒兒子都送到了陰謀漩渦裡來,而自己僅僅是一個隱藏在背後的人,雖說現在被發現了,但是自己就像狼蛛說的那樣還有利用價值,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這兩個人卻是明地裡的最明顯的兩個目標,他們所承受的風險遠比自己要大得多,更何況現在樑振軒處在生死邊緣,梁鴻文更是不惜犧牲自己的兒子去贏得這場戰爭。

冷亦清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在認清了這樣的現實和自己之後,她對自己之前種種的幼稚想法感到難過和自責,是前進還是後退,是面對還是逃避。

基地內部。

“什麼?冷要和那個什麼什麼姓溫的一起執行任務?還是長期的!還是在H省!”阮洛芷在臧翟的耳邊咆哮。

臧翟正襟危坐任由着阮洛芷在自己的耳邊近距離釋放魔音,“是的,阮。”間歇性的回答一兩個字。

“你就一個是!是,是有個屁用啊!她們倆!在一起了!啊,不對,呸!什麼在一起了!在一起執行任務了。還是在H省!”阮洛芷的獅子吼般的碎碎念依舊沒有停止。

“額,不是,那個,阮,你說的話大部分我倒是都能理解,但是H省找你惹你了。”臧翟面部的肌肉有些抽搐,可能是因爲太久不說真麼多話有些不適應了吧。

“你!H省可是….”臧翟不提還好,一提阮洛芷火氣就更大了,但是話說了一半又硬生生的給咽回去了,阮洛芷怎麼好意思說H省冷亦清和溫葵相識的地方呢,這不是故地重遊,舊情重燃嘛!

‘呸!自己打自己臉。’阮洛芷沒處撒氣,就一直那麼瞪着坐在椅子上的臧翟。

把臧翟看的直發毛,也不敢亂動,額頭上盡是豆大的汗珠往下掉,也不擡手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