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閒逛到街市上的時候，路錦年非要去茶樓聽戲。
“你喜歡聽書？”
“也算不上喜歡，只是喜歡這種市井裡熱鬧的氣氛吧。”
說書先生用他誇張的語調，講一個誇張的故事，聽書的羣衆時不時鼓掌叫好，很是熱烈。
但是偶爾，也會有刺耳的聲音傳過來。
“你聽說了嗎？其實雲夢山莊的莊主和夫人是被魔教的大魔頭殺掉的！”
“不會吧？真的嗎？”
“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不過我聽說，江湖上各大門派已經約好了，要去端了那相思門的老巢！”
“嚯！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應該就是這兩天了吧！你沒看街上揹着劍走來走去的人都變多了嗎？”
“哎呀，這下那魔教怕是要完了！我聽老三說相思門前幾天就把教徒都遣散了！”
“誰知道呢？說不定又是魔頭的陷阱，故意放***出來混淆視聽的！”
隔壁桌的兩個小哥，頭挨着頭，講的滔滔不絕，路錦年聽得也是津津有味。
終於想起來看了一眼楚念熙，卻見他還是那一副淡然的面孔。這個反應讓路錦年有點意外，楚念熙不該是這種表情。他應該憤怒，應該悲傷。
路錦年越來越看不透楚念熙。
當初她教他笑着說話，可不是用來和自己玩這種猜心思的遊戲的。
路錦年有點生氣。但是不明白自己在氣什麼。
直到回家，她也沒和楚念熙說一句話。
楚念熙也不介意，每一次被路錦年甩開手，他都不厭其煩的再握住，直到路錦年冷哼一聲，再也不掙扎。
晚飯的時候，路錦年嗑着瓜子坐在桌邊，等着楚念熙做好晚飯，“想不到你一個富貴人家的公子，還會下廚？”
“其實不會。”楚念熙伸出被熱油燙出水泡的右手，“痛。”
路錦年不解地看向他，“我可沒有清涼的藥膏給你塗。”
“那你給我吹吹。”楚念熙笑着說話，亮晶晶的眸子裡，彷彿落下了大片星辰。
路錦年簡直懷疑這個楚念熙是假的，是楚念笙假扮的。她鬼使神差的捏了捏楚念熙的臉，扯了扯，“你真的是楚念熙？”
“嗯。”楚念熙扯着嘴角應了一聲，右手還舉在路錦年的面前。對於讓路錦年給他吹一吹手這件事，執着的很。
路錦年哭笑不得，給他吹了吹燙紅的手背，“我吹了一下就不痛了？”
“嗯，不痛了。”楚念熙收回手，給路錦年夾菜，“快點吃飯吧，一會兒涼了就更難吃了。”
楚念熙這般討好她，讓路錦年覺得自己實在有點殘忍。
楚念笙抱着黑貓，坐在路錦年住過的那間廂房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黑貓。
“招福，你說我這樣做對不對？”楚念熙歪着頭，心事重重的模樣。“我不想傷害錦年，也不想傷害大哥。可是我什麼都不做的話，心裡覺得好難受。”
黑貓倒是通靈性，伸出粉嫩的舌頭舔舐着楚念笙的手背，喵喵叫了兩聲，彷彿在寬慰他。
楚念笙低頭看了看黑貓，“招福，你是支持我這麼做的，對吧？”
黑貓的尾巴一甩一甩的，喉嚨裡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楚念笙突然哽咽，抱着黑貓，在房間裡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