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上樓喝茶,小梅間歇式的逼問,得到鴻濱響應,小潔多次勸阻未果,小梅反倒興致高昂,矛盾漸漸升級,他面無表情的悶頭抽菸。
“姐夫,自你到我家,幫我姐結束那段痛苦日子,你就是我的神,我姐終於可以擡頭見陽光,卻根本不是那回事,我姐見事就躲、不敢直言,事情少,忍也值得,實際卻是增長趨勢,看不慣。”小梅逼他進一步表態。
“關於你姐正在受苦和增長趨勢,你能舉例說明嗎?”他示意小潔別攔着她,遲早需要面對這種情況。
“是女人都在乎男人在外面是否乾淨。”小梅拍拍鴻濱的手,“濱姐的事在前,好,你們接受,我學着接受,姓白的,看得出你對她很慷慨,這本來也過去了,下午表明事情沒過去,以任何理由都能繼續見面,最不可思議的是,居然把你的同學領來,你身邊女人多,要一分爲三嗎?”
他挨個看看,見鴻濱一副隔岸觀火的架式:“小梅,講清一點,今生今世,只跟你討論這一次,是看你姐面上,畢竟與你沒關係。”覺得把話攤開不是壞事,“一件一件澄清,關於鴻濱,你打心眼裡接受嗎?”第一步是讓鴻濱轉向。
“剛纔說過,我學着接受。”小梅硬着頭皮說。
“刻意說學着接受,表明內心不接受,沒錯吧?”他不在乎小梅的看法,只在乎小梅對夏家人造成的影響,這會直接干擾小潔。
“這是故意刁難,好讓濱姐恨我。”小梅有所警覺。
“恨不恨你,不在我,在你濱姐本人,到現在,你對這種組合是排斥的,表面接受,是牽涉到其他原因,這樣說,可以嗎?”他見鴻濱盯着小梅,小潔急得直搖頭。
“也許我很傳統吧,但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小梅預感到住不下去了。
“嗯,認爲你姐是在無奈之下接受鴻濱的,所以看不下去?”他反逼問。
“我姐說是爲了一些錢,後來就喜歡上了,我覺得不是心裡話。”小梅想清後果,反而沒了顧忌。
“這樣吧,你姐要是覺得受了虧待,她只要親口說出來,立即放她走人,那一千二百萬,她可以拿走一半,不用打官司和撕破臉,你記住這裡是鳳凰城,不是石足縣,這個大院原來姓楊,現在不是,這裡沒有所謂的楊家兄弟……”小潔撲過來捂他的嘴。
“這隻表明你還有良心。”小梅冷哼一聲。
“會沒良心的,很快。”他起身躲開小潔,“跟白嵐在一起,我沒覺得對不起鴻濱,對不起的是一度靠說謊過日子,假如後來不見面,或許就跟白嵐這麼過了,但碰面了,你改變了想法,爲了不惹你傷心,只能繼續說謊,就因爲這個,白嵐才拂袖而去,也覺得你會永遠離去,其實我最恨自己,爲此,失去半個世界不說,日子變得暗無天日。”
“那女人說對了,真有見不得人的勾當,繼續,都聽着呢。”鴻濱勃然變臉,爲他理直氣壯的爲說謊申辯。
突然,小潔尖叫一聲,趁他們愣神,抱小梅站起:“你回房間去,從此以後,我家的事不需要你來管。”從他臉色知道,不中止爭執,一定出現不堪設想的結局。
“姐,你太軟弱!”小梅掙脫她的摟抱。
“小梅,你如果不想後悔,就聽你姐的。”他加重語氣。
“後什麼悔?大不了回石足,你不姓楊,但你的行爲姓楊,這就是我對你的嶄新認識!”小梅奮力擋開上前糾纏的小潔。
小潔氣得渾身發抖,想也不想,擡手就是一耳光:“你走,這是我的家,輪不到你說話,更不允許你來破壞!”
小梅捂着臉,梗着脖子衝她喊:“你就是毫無骨氣的賤女人!”扭身往樓下衝,緊接着傳來“轟隆”一聲摔門。
“她走了,你們繼續爭,直到爭清楚。”小潔歇斯底里的吼。
“不用爭,我把話說完。”他走到窗前,見小梅的身影閃入對面樓裡,“帶小潔去申市,只想儘快結束謊言,並永不說謊。”
鴻濱起身摟住哭泣的小潔:“當然不用再說謊,都圍着你轉,還跟別人眉來眼去。”
他走到她們面前:“不是事實,你要這樣認爲,我攔不住。”一手握住她胳膊,一手給小潔擦眼淚,“你比我還孤傲,讓你受了侮辱,是我維護不周,是我的錯,一直在反省。”
鴻濱打開他的手:“還知道反省?從沒見過潑婦,從沒被人這麼欺騙和忽視過,在你這,都經歷了。”
“好了,別沒完沒了的。”小潔把她推進沙發,示意他到窗前盯着,“不是維護他,事情發生了,就想辦法避免,弄得跟窩裡鬥似的。”
“偏要鬥,還要他回答一個問題。”鴻濱冷笑着抽紙巾給她。
“肯定不是好問題。”小潔擤一下鼻涕,“他要敢拈花惹草,我比你們反應還大,真拿錘子砸他。”
“呵,就像剛纔打小梅,你還真下得了手。”鴻濱又給她抽紙。
“不然怎麼辦?她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小潔繼續埋怨。
“教訓我,以爲你是老大?”鴻濱“噗嗤“一笑,發現只要跟她說話,氣就消一半。
“你是,都聽你的,他和我都聽你的,滿意了?”小潔拿用過的紙巾抹她臉。
鴻濱慌忙架開:“那你來問,他到底更愛誰?”
“有病吧你,等會上牀就知道了”小潔破涕爲笑,“誰先懷上就更愛誰。”
“你臉皮可真厚。”鴻濱摟緊她,“我快不愛他了,只愛你。”
“正好,讓他只疼我,你等會睡沙發吧。”小潔任她又揉又搓。
“讓他睡沙發纔對。”鴻濱突然覺得爭吵一點沒意義。
“他不摟着,我睡不着,反正你終究會離開的,不如跟小梅一起,早點離開。”小潔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你這個壞女人,竟想吃獨食。”鴻濱慍怒。
“雖然捨不得,總比天天有人罵我賤、罵我壞強。”小潔再次後悔不該讓小梅進來。
“那我呢,像童養媳,半天不敢講一句話。”鴻濱把玩她的手指。
“你是跟王母一樣。”小潔順手拉她到窗前,“一直沒開燈?”
“你們去看看吧,這丫頭氣性挺大的。”他指黑着燈的窗戶。
她對鴻濱說:“你倆一夥的,你去看。”
“跟她一夥?她連我都怪,走,千萬別想不開。”鴻濱牽她下樓。
“跟她說,剛纔都在氣頭上,明天賠她一件禮物。”他尾隨幾步。
小潔在樓梯上站住:“不能這樣慣她,市區店真要開,乾脆讓她在那邊找間房子。”
“行,看張松明天是否能順籤租房協議。”他脫下體恤扔沙發上,往浴室去,心情似乎輕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