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陳北逐漸展開的道域,許九鳳冰冷的鳳眸中的詫異之色一閃而逝。
修士到了雷變這個程度,道域強弱之分等同於實力強弱,這個令她恨之入骨的小輩道域確實讓她有些驚訝。
“你比當年的白少陽還要讓人驚豔很多。”
“不過生死境與雷變期的差距,豈是你能理解的。”
許九鳳裙袖一捲輕喝一聲,“你們全都退下。”
“是老祖宗--------”
其餘人聞言,連忙朝着四周散去,陳北那詭異無比的蓮花道域,總是給人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見許九鳳讓她們離開,心中也是微微鬆了一口氣。
陳北的道域覆蓋面積越來越大,最終將整個斬情道宗廣場都包裹了起來。
與此同時,運轉玄天九變的四變疊加,修爲一頓暴漲,直至半步生死程度。
“咦,這就是傾妃所說的秘法?”
“看樣子,我沒有等錯人了。”
“當年放走的那兩隻小老鼠,還是有些作用的。”
聽着許九鳳淡淡的聲音,陳北心中逐漸升起一團無名怒火。
緩緩擡起頭去,睜着猩紅雙眸,冷冷的盯着衣裙飄飛的許九鳳,一時天地變色,頭頂天空逐漸暗淡下來,烏雲滾滾,伸出右手遙遙指着她爆喝一聲。
“天一道域,雷刑------”
“轟隆---------”
一條有水桶粗細的黑色雷蛇,帶着暴戾到極點的殺勢,從空中劈向許九鳳。
此時的天一道域,比之當年在羅蘭星不知強大了多少倍,四相道域的威力不言而喻。
“呵呵,這就是你的域嗎?”
許九鳳搖頭一笑,伸出潔白纖細的玉手,如同拈花一般朝着空中抓去,這隨意一手,令陳北雙眼不由一縮,只見那條暴戾無比雷蛇居然被其信手拈在了指尖。
“咔擦-------”
雷霆碎裂。
陳北眯起雙眼,一揮道袍唸唸有詞,“我欲乘風而去,天卻遺落之風,捲起黃沙漫漫,不知何爲歸途。”
“虛空無垢之火,燎燃青原星河,焚燼蒼生萬道,黃泉橋下奈何。”
“天一道域,焚燼清風。”
輕柔無比的清風,帶起無數紫色光點,緩緩卷向空中的許九鳳。
“這纔像話嘛!”
許九鳳嘴角微翹,眼前幾乎形成實質的清風與其中的光點,看上去無一絲殺意,可其中蘊含的恐怖道韻,不由讓她再次高看了陳北一眼。
“就這三招,稱之爲生死之下第一人也不爲過了。”
“噠-------”
許九鳳手指一彈,一塊紅色圓弧人米高的返虛盾牌擋在了她的跟前,發出陣陣幽光。
轟隆-------
清風與光團一接觸幽光瞬間炸裂,將整個廣場上空盡皆點燃。
“咔擦----擦咔----”
那驚人的熱量,令遠處觀戰的斬情道宗衆人,面色一變。
試問自己,如果在面臨陳北這樣的攻勢,有幾成把握接下。
答案盡皆是否定的,這樣的人如果不死,恐怕將來,神州又會多一個林青道了。
烈火焚燒這空氣,將許九鳳捲入其中後,陳北動作毫不停滯,緩緩擡起冒着黑白二氣的雙手。
“一至忘川,心皆寒,一上輪迴,永不歸,雙手一分,爲兩極,不辨生死,蔫孽罪。”
“啪-----”
陳北雙手重重的拍在了一起輕喝一聲,“天一道域,生死極寒-------”
“嗚嗚-----”
四周憑空颳起一陣寒風,地面之上開始凝結起白色冰霜來,斬情道宗衆人不由打了個寒顫。
許映蝶臉色複雜的望着遠處道域之中大顯神威的背影。
“如果我們沒有去無界山,沒找到無界門,那該是個怎麼樣的場景呢!”
想到此,不由自嘲一笑。
“合--------”
周圍氣溫瞬間下降,一黑一白兩隻巨手,帶着幾乎要凍結靈魂極致冰寒,朝着火焰中央的許九鳳合十拍去。
許九鳳自然也感覺到周圍氣溫變化,不僅如此,她甚至從陳北這招中察覺到一絲危機。
“竟然還是神魂攻擊。”
許九鳳面色一怔,直接將圓盾收起,鳳眸微微一咪,紅脣微啓吐出四個字來。
“太上道界-----”
“嗡----”
一道無形氣息,從其身上散發而出,將四周的紫火與清風瞬間彈開,就連正以無可睥睨氣勢拍來的那對黑白巨手,也被阻擋了下來,停滯在了半空之中。
“你很不錯,不過你的域在我的界面前,比你想象中還要脆弱。”
許九鳳鳳眸一轉,目不斜視的盯着地面之上的陳北。
“碎-------”
“嘭--嘭--嘭---”
望着空中逐漸消散的三相域,陳北心中也是一凝,他在塗山之時也沒少與白玄這生死強者過招,平時就算對方用全力,他也沒有如今這種感覺。
“這老妖婆很強,至少比三娘要強上很多很多。”
他知道要戰勝她或者,阻攔她進入許有容轉生的地方,單憑藉他天一道域的四相變化很難做到。
扭過頭,望向那依舊被光盾保護着的大殿,陳北微微一笑,隨即再次擡頭望向許九鳳。
“此人高傲得緊,現在恐怕連三成實力都未使出,不過也未嘗不是一個好機會。”
陳北心中暗自盤算,掃了一眼蓮花中央的青滄,雙腿一彈,如同一支脫弦箭矢般射向許九鳳。
許九鳳見此,不由冷笑出聲。
“還敢與我近戰?簡直找死------”
“我追逐黃昏,超越黃昏,趕在朝霞初升之前,來到了星辰彼岸,便爲輪迴。”
只見陳北奇異雙瞳飛速轉動起來,緊接着突兀的消失在了許九鳳眼前,就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許九鳳神念展開朝着四周散去,居然捕捉不到陳北半點身影,要不是那柄青色斷劍還在那兒,她甚至都懷疑陳北逃出了斬情道宗。
“這是神通?”
大殿之下,一處陰暗的棧道中,揹着許有容的白玄緩緩停在一扇三米高一米寬,刻畫着栩栩如生的山川河流的玉門之前。
“三娘----”
許有容睜開雙眼,虛弱無比的叫道。
“到了,放我下來吧,你先回去幫你爸爸,我---進去。”
白玄嬌軀一顫,愣愣的望着眼前玉門。
“容容師傅---”
“你會回來的吧?”
許有容微微一笑,“嗯,我會的。”
白玄咬了咬牙,緩緩將許有容放了下來,用力的推了推玉門。
“我有辦法進去,三娘你先走-----”
“呼----”
白玄輕吐一口氣,俯下身抱着許有容,“師傅,你一定要相信爸爸的判斷!”
說完轉身朝着,棧道出口狂奔離去。
“保重-------”
許有容抿嘴一笑,艱難的伸出手,搭在了玉門之上,緊接着玉門發出一陣白光,將其身軀快速包裹。
“這是運,還是命,不得而知。”
“可我堅信,我會做出最好的決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