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容。
或者說，信任。
在幾乎已確認的‘事實’面前，依舊信任白華，這種無條件，沒道理的信任，讓白華心跳突然加速了一下，感到些許熟悉、懷念，以及，莫名的釋然。
“現在的形勢非常嚴峻，缺少戰力、人手、時間、情報，以目前聚集的同志，想要跨越【絕對之惡】簡直異想天開。若說希望，也只能寄託給虛無縹緲的奇蹟。”白華沉聲嘆道。
這令白夜叉更加疑惑。
“那你還······”
“正是因爲這樣，纔不容許意外出現。原本不想和你說，畢竟知道了，也只是更加操心而已，不過···罷了。”白華頓了頓，似乎在猶豫，旋即點點頭，沉重的說道：“我可以斷言，上層包括【天軍】在內的神羣，若參與這場戰爭，最終都會變成阿茲·達卡哈的助力。”
見白華面色嚴肅，不像開玩笑，白夜叉心底猛地一沉，信了三分。
“你···是用哪個所謂的‘觀測’恩賜，預知到了那樣的未來嗎？”
“呵呵~根本不需要觀測。”白華苦笑着搖了搖頭。
對於阿茲·達卡哈的存在，白華一直都有注意，在對方破封之前就一直留意着，知道一些被白夜叉忽略了的細節，因此，能推測出更多情報。
“【絕對之惡】在這個時機出現，是神羣計算到的事情。準確的說，上層神羣爲了達到某一目的，在知曉阿茲·達卡哈會重見天日且現有人類史被毀滅，這些前提下，依舊在沒有任何防備和通知的情況下行動了。”
“你說什麼？！！！”
“這樣說吧，【絕對之惡】的封印非常牢固，如果沒外力干涉的話，是不可能消除的。”
“······”
這回，輪到白夜叉沉默了。
是的，【絕對之惡】於兩百年前，由東區下層最大的共同體爲首的聯盟封印，那是一場相當慘烈的鬥爭，整個箱庭都爲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因此，對於封印，其實是極爲重視的。
要解除封印，不僅要破除星海之間的恩賜遊戲，還必須拿出兩個物品。
其一，星海龍王的龍角。
其二，曾經東區最強共同體，即是黑兔所在的【no name】未被除名之前的旗幟。
前者且不論，至於後者······
一個已經被剝奪名字和旗幟的共同體，旗幟應當不存在了，也就是說，【絕對之惡】的封印不出意外的話，永遠都不會解開。
本來，應該是那樣。
“你的意思是，外力介入主動解除了封印，而且，解除封印的人，擁有那面旗幟，甚至可能就是，奪走了那面旗幟的魔王所在的共同體！”白夜叉滿臉驚愕，瞪大了眼睛。
開什麼玩笑！
明知那是【人類最終試煉】的封印，竟然還有膽量解除，這簡直是拖着所有人一起死，根本沒有意義的行爲。
而且聽白華的意思，解除封印的，是上層的神羣之一。
“瘋了麼？！”
“解除封印的人，是你一直在意的魔王聯盟。”
“就··就算是魔王聯盟，但你怎麼能確定，他們和神羣有關係？”
“迴避也沒用，你不是已經猜到了麼？”白華無奈搖頭，說道：“一個由複數魔王組成的魔王共同體，三年前在你的底盤讓【no name】除名，並延續到現在還未被消滅，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
曾經在東區犯下如此重案，白夜叉不可能沒盯上對方。
甚至，鬧出那麼大動靜，不僅白夜叉，就連其他階層支配者和強大的共同體，都會注意對方的動向。一旦尋找到機會，階層支配者們定然毫不猶豫的出擊，甚至不惜聯繫上層請求援助也要消滅這個威脅。
可以說，整個下層都會追查魔王聯盟。
然而，正是在這種情情況下，對方仍可以安然發展三年，並在前段時間策劃了同時狙擊下層東、南、北三區的行動，最後還成功解開了阿茲·達卡哈的封印。
仔細想想就明白了。
一個擁有如此實力，如此規模的魔王聯盟，是怎麼躲過三年時間的追查的？
就算實力強大，手段萬千，也不可能沒留下任何線索吧？
階層支配者可不是吃乾飯的，即便階層支配者不行，還有更強的神羣。
不說其他，就單單白夜叉所屬的【Thousand Eyes】，尋找到對方也不難吧。那可是貫通上下層，以魔眼聞名的超大型聯合共同體啊，預知未來輕而易舉。
好，就算認爲對方不成氣候，不去理會。
那麼，足以毀滅人類史的【人類最終試煉】總該值得注意的了吧。
然而，沒有。
沒有防範。
沒有提醒。
沒有預知。
可能嗎？
唯一說得通的解釋便是，神羣包庇魔王聯盟，隱瞞情報，提供幫助。
只有這樣，魔王聯盟才能在整個下層都忌憚的情況下，安然無事的發展三年，不露破綻的默默壯大，並一舉製造出整個下層都爲之震撼的襲擊後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絕對之惡】從封印中釋放。
那麼新的問題來了。
神羣爲何要包庇，甚至主動幫助，被人們視爲天災的魔王呢？
要知道，這事一旦抖出來，只要有關聯，不管是三位數還是二位數的共同體，引以爲豪的旗幟和榮耀都會染上污點，處理不好還會讓上層與下層的矛盾加劇，不可謂不嚴重。
其實很簡單，魔王聯盟的幕後操縱者，就是神羣。
當然，單一神羣無法提供足夠的幫助，也無法瞞過整個下層的眼線。
換言之，有複數神羣在幕後支持魔王聯盟。
而且那些神羣的實力，定然不弱，甚至上層所有神羣給予過幫助的要超半數。
細想之下，白夜叉露出驚駭神色，不敢置信的呢喃道：“但··但是，怎麼可能，他們怎麼敢？！”
“爲什麼不敢？”白華臉上浮現出諷刺似的冷笑，不屑道：“三頭龍破封而出，毀滅現有人類史不過是計劃中的一環罷了。還記得，【火龍誕生祭】的時候，那個名爲佩斯特的黑死斑魔王嗎？”
“莫非，她也是魔王聯盟的一員？！”
“自己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