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奇蹟,便是違背常識,將現實扭曲、干涉、逆行,即爲超出常識認知的現象。
而魔術,正是人爲的再現奇蹟的技藝。
當然,想要實現奇蹟,是必須付出代價的,比如——魔力。
以魔力作爲源泉,從而引發奇蹟,不,準確的說,更像是一種交易。
魔力的本質,就生命力和靈魂這類珍貴的東西,是不可以無止境的消耗。
可是,想要魔術師不使用魔力,也很強人所難吧。
雖然世界本就充滿大源魔力,但極難吸收,想要用生命力和靈魂轉化,卻又是自取滅亡的做法。
於是,現代魔術師,開發了自身體內的小源魔力,以魔術迴路這類模擬神經,更爲有效率有節制的轉化魔力。
這樣一來,魔術師的天賦,便成爲先天決定了的關鍵。
魔術迴路越多,能攝取轉換的魔力也就越多。
即方便又便利,然而這些天生的魔術迴路,也並非是在出生時就完全開啓,而是處於堵塞狀態,想要開啓,還需要長年累積的修煉。
每開啓一條魔術迴路,都是魔道上的精進,極爲喜人的事情。
但如果······
“27條魔術迴路全部在同一時間開啓,可以說暴走了啊,這還真是······”白華有些無語的注視着,表情因痛苦而扭曲,已經連慘叫都無力的衛宮士郎。
喜事要變成喪事了呢。
強制性衝開堵塞的魔術迴路,簡直就是拿鋼棍在身體內來回抽動,而且還是27根又粗又硬···其痛苦可想而知。
最嚴重的,可還不只是這一點而已。
如此暴力的開通魔術迴路方式,會造成魔術迴路扭曲,還未適應的身體,會將其它神經當做魔術迴路排列,造成紊亂,甚至休克至死亡也是有可能的。
“你這傢伙,有閒心說這個,倒不如想想辦法啊,士郎也是,不要再堅持了,快點讓這白癡停止術式吧!”
遠阪凜一副急的快哭出來的模樣。
她可不想看着自己的同學、同伴,甚至現在已經成爲不可或缺的戰力,就這樣憋屈的死去啊。
“最少死在戰場也能光榮點吧,要是這樣簡單死掉的話,說出去會承包別人一輩子的笑點的啊!”
這麼說着,然後···遠阪凜真的哭出來了。
至於Saber,此刻已經拿起了無形之劍,似乎只要白華敢說一個不字,她便會砍上來一般。
“咳咳,這個,我也沒想到,誰知道Archer瘋起來連自己都殺?”
白華尷尬的別過頭,同時撤銷了降靈術式。
原本他想着,即便Archer不喜衛宮士郎,至少會看在是過去的自己,加之如今要面對的局勢,再怎麼也不會下殺手吧?
然而事實卻狠狠的給了白華一巴掌。
抽在臉上,賊響的那種。
強制性衝開27條迴路,簡直一點兒也沒留情,是在把衛宮士郎往死裡整啊。
“其實,也不能算殺人的吧,嚴格來說,Archer就是衛宮士郎,這是自己殺自己,最多算自殺。”
白華一臉肯定的點頭道。
emmmm
我,殺我自己,感覺這微妙的很厲害呢。
“白癡嗎你,現在趕緊想辦法啊!”
遠阪凜氣急敗壞,甚至直接表露出了敵意,揮手便射出幾個陰炁彈。
雖然,這些陰炁彈對於從者之身的白華,一點兒卵用都沒有。
“就算你這樣說,我也···已經撤銷了術式,Archer的靈體賴着不走,衛宮少年的魔術迴路暴走,我也沒辦法啊。”
白華很是無奈的攤了攤手。
“Assassin!”
Saber惱怒的提起無影劍。
一時間,氣氛直接劍拔弩張起來。
或者說,Saber單方面的散發着殺氣,心虛的白華弱弱的退後着。
“喂!士郎,士郎,你怎麼了?喂喂!!士郎又暈過去了啊!”遠阪凜抱着腦袋,已經完全顧不得形象了。
對峙的兩人,同時停下動作,投去目光。
只見,隨着一身悲鳴,衛宮士郎瞪着眼睛就暈了過去。
沒錯,是瞪着眼睛暈過去的。
如果不是還有呼吸的話,那就是死不瞑目了。
“這,好慘啊。”
即便是見慣了死亡的白華,也忍不住的爲其默哀。
Saber更是不忍的移開視線,旋即狠狠的瞪向白華。
遠阪凜則是失落的坐到地上。
到了如今的地步,遠阪凜也明白,他們已經不能給衛宮士郎提供任何幫助了。
“算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就看他的造化了。”
說着,遠阪凜頗爲悔恨的瞥了白華一樣。
當初我是犯了什麼傻,爲什麼會相信這個不靠譜的傢伙,難道因爲關係到勝利的關鍵,所以我就突然掉鏈子了?
唉!祖傳的毛病,改不了,改不了。
——————
死亡。
——死亡!
進入視野的一切,皆是失去氣息的屍體。
所見的光景,是一片充滿死亡與絕望氣息的火海。
這裡,是他最爲厭惡,只有死亡和扭曲的地獄。
殺戮——
殺戮——
一根根箭矢無情又精準的奪取着生命。
活生生的人們,一個個的倒下,甚至述說遺言的機會也沒有,瞳孔便渙散着死去。
而製造出如此地獄的兇手是誰?
屠戮者——衛宮·士郎
“這裡是,地獄!”
“第幾次了?”
眼前的光景,已經重複了多少次在眼前放出?
衛宮士郎已經記不清了,他唯一能記得的,便是自己那‘正義的夥伴’這一理想的具現化,成爲英雄的自己,不斷的屠戮生命的場景。
劍染上血液,身上染上鮮紅,甚至連腳下的土地,也已經變成了洗不去的鮮血之色,散發着濃郁的腥味。
這是死亡的氣息。
可他還是不斷的拉開弓弦,射出利箭。
“這一切,都是爲了所謂的正義,你現在所見的,便是你那幼稚的夢想最終抵達的地獄。”
熟悉的聲音,在衛宮士郎耳邊響起。
他彷彿又看到了,那位身披紅衣的騎士。
“就算是你所尊敬的那個‘亞瑟道爾先生’也是如此,他爲戰場而生,屠戮的生命,踐踏的敵人,甚至超出了世界所存的人數。
說到底,他作的事情,和我作的事情,都是一樣的。所謂的英雄,就是不斷的抹殺敵人,從一個戰場趕赴下一個戰場,無休無盡的輪迴,作着同樣的事情。”
終於,衛宮士郎也開口了。
“所以你抹殺,爲了拯救而抹殺,救下一個人,視野就會以此爲起點擴大,一個人之後會是十個人,十個人之後會是一百人,一百人之後就是千人,然後抹殺,繼續抹殺,接着抹殺,爲了拯救更多人的性命,不斷的抹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