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頭孢配酒,說走就走

結束小插曲,陳楓走進了311包廂。喪豹也召集了三區的服務生,按照陳楓意思要求他們十一點十五分全員下班,當日工資照常發放。

陳楓進入到311包廂時,頓時覺得有些不自在,有種奇怪的氣息在此久久未散。

是怨氣。陳楓明顯能感覺得到這種帶着憎恨與絕望的氣息,當這兩種情緒混雜在一起,很容易會讓任何一個人失去理智。這個楊麗華,想必就是帶着這兩種情緒死的吧。

陳楓看着沙發上扭得像條蛆一樣的黃小龍,看他那倒黴樣,一時不知道該同情還是厭惡;可能這就是老話說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

走近黃小龍,陳楓伸手按住黃小龍的天靈蓋,口中默唸着心經;想通過心經讓黃小龍鎮定下來。

“現在我給你鬆綁,如果你想活命就乖乖地坐在這裡。”

心經的效果在黃小龍身上生效,他便慢慢地不再掙扎,連那種嗚嗚聲,也不再發出。

陳楓先是取出他口中的布團,此時的黃小龍不再大喊大叫,而是回到了初次見面的那種精神恍惚的狀態。呆滯的眼神看不出任何生氣,就像被蒸熟的魚眼睛死死的盯着某個方向;口中仍在碎碎念,還是當初的她來找我、我不是故意殺她之類的話。

陳楓並沒有完全解開黃小龍身上的繩子而是隻解開了上半身,還是防止他想逃跑。

“現在你跟我說說,當時楊麗華死亡前你和她都幹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你最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黃小龍還是那副精神恍惚的狀態,陳楓在他面前打了幾個響指也無動於衷。

家傳心經都無法喚醒他,看來還是得用最傳統的辦法了。

說罷,陳楓一杯冰水就直接潑到黃小龍臉上,黃小龍瞬間就有了反應。

“你是誰!爲什麼把我帶到這裡,我不能在在裡,我要躲起來。”黃小龍說着,起身就要走,卻不料他的雙腿還緊綁着繩子,一個跟斗摔在地上。

陳楓艱難地將他扶起,按在沙發上指這他鼻子說道:“你不想死最好就按我說的做,還有三個小時就到楊麗華就回魂的時間了,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她也能找到你。”

終於,黃小龍算是聽入耳了,掙扎的力度慢慢變小,但依舊顫抖着身體問道:“你是誰?還有,能不能從我身上下來,你的膝蓋壓到我那裡了。”

陳楓忙乎了這麼久,還真沒有向黃小龍介紹自己是幹嘛,頓時也有些尷尬。

陳楓趕緊從黃小龍身上下來,清了請嗓子說道:“我叫陳楓,是你哥哥找來的道士,給你驅邪的。”陳楓沒有稱自己爲玄術師,首先自己還沒有達到玄術師的高度不敢妄稱,第二就是現在世人只知道道士卻不知道玄術師,所以陳楓現在一直扮演着道士一職。

“你是道士?”

確實陳楓的年齡和打扮確實不想道士,就連街邊的風水先生也不像。

“信不信是你的問題,反正今天你的小命算是在我手裡了。”

“你打算怎麼做?”

“我打算見一見楊麗華,和她談判。”

“你和她談判,那你把我帶到這裡幹嘛?”

“你不是說她要找你嗎,你不在我怎麼找她談判?但談判前我需要了解楊麗華死亡的當天晚上你和她都發生了什麼,老老實實地說,你騙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這時的黃小龍眼神有些閃爍,有些謹慎地問道:“你是警察?”

陳楓真的想一口老血噴到他臉上,心想我剛剛說的話都白說了唄。

“黃先生。我最後再說一遍,我是道士,我是來幫你的。還有你爲什麼對你和楊麗華的事那麼存有戒心,是不是你殺了她。”

“我沒有!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我不知道她會來真的。”

“那晚發生了什麼事,請完完全全地告訴我,到時候我也好談判。”

黃小龍這回似乎真的相信陳楓是來幫自己的,就說出了那晚發生的事。

那天晚上黃小龍跟往常一樣花天酒地,到了KTV貴賓區311包廂玩。楊麗華又恰好是貴賓區的服務生,所以被安排到了311包廂當陪酒。那時候的楊麗華早已經有自殺的念頭,黃小龍聽說了楊麗華的情況,不但不同情,還譏諷她嘲笑她。一時貪玩就拿出一盒消炎藥,而這些消炎藥含有頭孢成分;黃小龍還說什麼頭孢配酒說走就走,多次開玩笑慫恿楊麗華吃消炎藥並喝酒。讓黃小龍意想不到的是楊麗華真的吃下消炎藥也喝了酒,當時楊麗華就覺得噁心;還沒能跑出包廂就吐了一地,吐着吐着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隨後黃小龍就立即撥打電話,但不幸的是醫生還是未能搶救過來。

聽完黃小龍的講述,陳楓有些氣憤,他用指責的語氣問道:“你明知她有自殺的傾向,你爲什麼還要慫恿她自殺。”

“我.....我只是開玩笑,不知道她來真的。當時...我...我有阻住她,但她很快就把藥和酒都吞了。真的不關我的事,你幫我跟她說,我不是有意的,真的....讓她不要再纏着我。我求你了。”說着,黃小龍就跪在陳楓腳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褲子。

“哎呀,你起來了。我知道怎麼談判了,你最好能保證你剛剛說的全都是實話。”

“我保證,我保證。”

陳楓坐到沙發上,點了根菸,這次的煙一點就着;對於陳楓這個老菸民來說,點菸這個最平常不過的動作現在居然會驚豔到自己。

果然鬼新娘不在身邊就能抽菸,這婆娘不會還真把自己當成我的老婆吧。咦?我心裡這麼說她壞話,她會不會飛過來掐我脖子?

黃小龍看着一旁叼着煙發呆的陳楓開口說道:“陳...師傅,陳師傅。現在怎麼辦?”

陳楓反應過來,彈了彈菸灰說道:“現在等楊麗華現身。”

“在這裡?”

“鬼魂回魂時最先出現在陽間的地方就是她死的地方,也就是包廂這裡。”

“那...那...那我要不要躲起來,我害怕。”

“淡定,你越是害怕厲鬼就越得寸進尺。一會她出現了,你就別說話,讓我來說。”

黃小龍點頭如搗蒜,看樣子已經完全信賴眼前這個看着不像道士的陳楓了。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陳楓臨陣擦槍,看着《玄術》希望能有一些一學就會的招式,萬一談崩了,不求能殺掉厲鬼,但求全身而退。

這本《玄術》比起自家的《陳氏玄術》內容要多,但自己家的那本《陳氏玄術》幾乎每一招都是誅殺惡鬼的大招;簡單的來說久叔的這本書是教一些基礎的防衛和制服惡鬼的招式,而陳家的那本是教如何幹淨利落斬殺惡鬼一招制敵。

陳楓在專心致志地看書,而黃小龍緊張地左顧右盼。

回魂夜如期而至,電視機上面的時鐘整好指在十一點半。現在KTV已經到了營業的黃金時段,走在走廊都能聽到各個包廂裡傳出的陣陣歌聲。走廊上又安裝上昏暗粉色的氛圍燈,對於每一個來尋歡作樂的客人來說這裡無疑是個尋找刺激與浪漫的好地方;但對於抓鬼的陳楓來說,昏暗的走廊只是多了一份陰森。

陳楓擡頭看了看時鐘,時鐘劃過了十一點半,來到了十一點三十三分。他摩拳擦掌,其實自己還是有那麼一絲緊張的,畢竟這是第一次獨自處理差事,還是厲鬼差事。

此時環境額外的安靜,似乎聽不到外面嘈雜的音樂聲。

“陳師傅......”

黃小龍有些焦慮地喊了陳楓一聲,陳楓擺擺手,做出一個禁言的手勢。

黃小龍看着陳楓,似乎他在觀察些什麼,便隨着他的視線一點一點地轉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這一看,差點把自己嚇得暈厥過去。

在那門口幾乎全用隔音玻璃製作的門上模糊不清的玻璃中,印着一個白影。這個白影站在門外一動不動,停留了一會兒,便向包廂靠近;快要貼在門上的時候,那白影直接穿過了門。這時的黃小龍纔看清楚了白影的樣貌,這白影正是死去的陪酒女楊麗華。

黃小龍恐懼到了極致,你想喊出來,但肌肉緊繃的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頓時覺得自己的肚子一處傳來牽引般的刺痛,便暈了過去。

黃麗華還保留這死前猙獰的模樣,嘴角還不斷地滴着類似嘔吐物的糊狀流體;身上KTV服務生的制服,也被糊狀流體弄得骯髒不堪。她伸出手,一點一點地靠近暈厥在沙發上的黃小龍,貌似要痛下殺手。

坐在角落的陳楓被徹底無視,眼睜睜地看着黃小龍褲襠漸漸滲出又黃又溫的液體。

哼,至於嗎?還尿褲子。

對於陳楓來說經歷了鬼新娘事件後,普通的厲鬼對他沒有任何壓迫感,所以談不上這有多嚇人。

“喂。差不多得了,難道你還真想要他命?”

已經距離黃小龍只有一步之遙的楊麗華突然聽到一旁有人說話,立即就扭頭看了過去。

“你是誰?關你什麼事?”楊麗華用極其沙啞的聲音說道,那喉嚨好像被胃酸腐蝕過一樣。

“我叫陳楓,可以說...算個道士吧。我想和你談談,希望你能放棄復仇,早日放下仇恨,早日投胎。”

“你和這個王八蛋是一夥的?那先弄死你!”

楊麗華說罷,猙獰的臉發出刺耳的尖叫,伸出鬼爪就向陳楓撲去。

陳楓也沒想到這個楊麗華如此不講道理,還沒談判就宣告談判失敗直接動手了。

“喂!喂!喂!等一下我還沒準備好!”

楊麗華的突襲真的殺了陳楓一個措手不及,還沒來得及施法給自己套防禦法術就被楊麗華單手掐住脖子舉到了半空。

厲鬼的手勁大得驚人,不但掐得陳楓上氣不接下氣,甚至覺得身體最柔軟的脖子,就要被眼前的厲鬼給掰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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