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先是一愣,沒搞清楚關梓彤想表達的意思;不過想了想立即說道:“關小姐不要誤會,我這次幫你純粹是還關老伯上次在警局的人情。你要是非得謝我的話,就隨心給點報酬就行了。”
聽了陳楓的話,關梓彤先是有些不悅,不過也不是很明顯,是那種一閃而過的微表情。
她仍微笑着對陳楓說道:“好吧。不過陳楓師傅今天幫了我的大忙,我不會讓你白忙活。”
說罷,關梓彤在林管家那裡要了張支票,隨後自己又在上面寫了寫對陳楓說道:“陳師傅,十萬夠嗎?”
當陳楓想說“金額隨意,有心就行”的時候,還沒說出話,關梓彤就被她的爺爺拉到一邊。
“梓彤,上次陳師傅幫我處理古宅報酬也得是五十萬。這次事情這麼大,給十萬會不會太少了......”
關梓彤小聲嘟囔道:“我的零花錢也就幾十萬...”
關老伯笑了笑說道:“沒關係,爺爺資助點給你,我出一百萬。”
“一百萬?!爺爺,我可不需要你大出血。”
“沒關係,對於爺爺來說一百萬不算什麼...”
陳楓看着這爺孫倆小聲嘀咕,知道他們也是真心道謝。雖然說陳楓拿了這一百萬酬勞,可以大幅改善老家的生活狀況,甚至都可以蓋一棟小洋房了。不過要是陳楓真收下了這一百萬,他可能會覺得佔了別人便宜,說難聽點就是趁火打劫。
陳楓打斷他們的討論說道:“大家不用客氣了。金額多少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心意。十萬我覺得沒問題,那麼我就笑納了。”
關梓彤愣了愣,這時在想真的有人不喜歡錢嗎?剛剛自己的爺爺都開價到一百萬,面前的陳楓居然臉不紅心不跳的,似乎對一百萬的高價不爲所動;難道還真的有視錢財如糞土的世外高人?
陳楓並不是視錢財如糞土,相反他正是因爲在企業上班來錢慢纔會選擇辭職去當玄術師。但如果他當面手下一百萬的厚禮,那麼他自己日後的形象很難去塑造;通俗的來說如果現在收人一百萬,收費如此之貴,那麼以後還會有人找他做事嗎?
雙方各有各的想法,但還是都笑臉迎人的達成了交易。
陳楓沒有留在關府吃飯,而是趁在關梓浩醒來前走人。因爲被鬼附身的人,會不記得附身時鬼控制自己做的事;爲了避免關梓浩醒來又嘰嘰歪歪的爭吵,所以陳楓委婉拒絕飯局自己就坐着關老伯安排的車回了家。
忙乎了一天陳楓總算回到家,隨手打開電燈,照亮了烏漆嘛黑的客廳。
放眼望去自己家依舊是往常那樣,心裡便安心了許多。
陳楓將裝滿靈符的揹包丟在門口的角落,以免這些靈符會誤傷鬼新娘。踏步走入客廳坐在沙發上,突然好奇今天的鬼新娘怎麼沒出來迎接自己,便叫了幾聲。
“瀟瀟,我回來了。”
此話一出,走廊深處的房門自己就打開了,沒看到任何東西從房間裡出來,而是在走廊中間漸漸顯現出鬼新娘。看來鬼新娘是十分聽陳楓的話,一直老老實實待在房間裡。
陳楓暗暗讚歎道:“不虧是紅衣厲鬼,每次登場的氣勢都如此之大,跟TM遊戲裡的Boss一樣。”
鬼新娘飄身繞過沙發前的茶几來到陳楓身邊,微微彎了彎身體像古時女子向自己的丈夫行禮一樣。
陳楓點點頭說道:“瀟瀟,以後見我不用那麼客氣。現在的人講究男女平等,我也不是一個大男子主義的人,這些陳規陋習可免則免吧。”
鬼新娘不有任何反應,就那麼靜靜地站在他身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陳楓剛剛的那番話。
陳楓見鬼新娘久久未有反應,氣氛突然有些尷尬,爲了緩解尷尬陳楓開口問道:“今天我不在的時候家裡有沒有來些什麼奇怪的人?”
鬼新娘沒有搖頭也沒點頭,依舊靜靜地站在他的身邊。陳楓又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鬼新娘突然彎腰湊到陳楓面前。
她那張被靈符擋住的臉突然就靠近到陳楓面前,陳楓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靠在沙發靠背上。
陳楓有些膽怯地問道:“瀟瀟?你要幹嘛?”
雖然這幾天鬼新娘在陳楓家的行爲除了不上廁所、不吃飯、偶爾會隱身、早晚盯着香看外,其實她和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甚至陳楓早已經把她視爲室友,除了晚上搶電視看外也沒什麼令人討厭的地方。
不過現在鬼新娘突如其來的行爲,讓陳楓不得不記起她是隻鬼,是殺人不眨眼的紅衣厲鬼。
陳楓被壓制在沙發上,他與鬼新娘的距離不足半米,甚至還能聽到她呼吸的聲音。
等等,鬼怎麼會呼吸?
不,她不是在呼吸,而是在聞,是那種用力吸氣的聞。
“瀟瀟,你......在吸什麼?我...我...告訴你,如果這時候你想殺我的話,我...我...我可不怕你,我剛剛纔誅殺了一隻女鬼。”
陳楓對鬼新娘的話,完美詮釋了什麼叫用最慫的語氣說最狠的話。
這時候的鬼新娘慢慢直起身,然後好像無事發生一樣坐在他身邊,一甩手就打開了電視機,看起電視來。
陳楓有些疑惑的看看鬼新娘,挪了挪稍微遠離了一下,實在搞不明白她剛剛在聞什麼,是吸陽氣嗎?可自己也沒感受到體內有陽氣流失,而且除此之外也沒什麼不妥的地方。
難道是被自己的狠話嚇到了?不可能,紅衣厲鬼的戰鬥力雖然自己沒見識過;不過在古宅那次她把久叔打得落荒而逃,說明自己現在還不是她的對手。那她剛剛對自己又吸又聞的行爲是什麼意思?
這時候鬼新娘又甩手,電視機換到一個肥皂劇,裡面的電視劇的橋段是一個女人在審問一個男人是否在外面有外遇的老土劇情。當那個女人探頭聞了聞男人的衣物時,當場就發飆說他身上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
陳楓愣愣地看着電視機裡的狗血劇情,聯想到剛剛鬼新娘的行爲,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陳楓指着電視機裡的畫面對鬼新娘說道:“瀟瀟。你別告訴我,你剛剛在我身上又聞又吸是...這個意思吧。”
鬼新娘扭過頭來,沒點頭也沒搖頭,似乎是默認的意思。
“唉~我是去接觸女鬼了,但這是我的工作。”說道這裡,陳楓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嘟囔道:“我在說什麼,聽着怎麼那麼像電視劇裡渣男的臺詞。”
陳楓又組織一下語言說道:“我是去幫別人度鬼,那隻女鬼被我滅了,絕對不是電視劇裡的狗血劇情。”
這時候鬼新娘伸手指向一個方向,陳楓順着她手指的方向,貌似是西郊的方向,這個西郊應該是特指楊麗華吧。
“西郊那次也是...雖然我每次接的活都是女鬼...也包括你。但你住在我家,我還不是被你逼的?”
話說到這裡鬼新娘向陳楓的方向飄近了下子,似乎再說:“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陳楓好像感應到了威脅,立刻改口道:“呃...我和你有婚約,你住在我家。但你別當我有這方面的癮,我真的不是特意往女鬼堆裡鑽的,那些都是工作需要。我有能力就勸鬼回地府,沒能力控制就只能除掉。”
陳楓說完,似乎氣氛更爲尷尬。因爲他剛剛的那番話說道有能力就讓鬼回地府,沒能力就除掉。那麼現在面前的鬼新娘,這算是有能力還是沒能力?
剛剛自己說的話,讓陳楓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像是與鬼新娘攤牌,意思是說我把你留在這裡是工作的一部分,並不是真正的把你當成家人,最終陳楓還是會親手送她回地府或者親手除掉。
鬼新娘沒有再做其他動作,而是把頭轉了回去繼續看電視。
陳楓在一旁望着鬼新娘,在她那披着半透明紗巾的臉上,好像有一道慢慢劃下的淚痕。陳楓眨了眨眼睛,好像看見鬼新娘在落淚;想湊近去瞧,但又不敢,只能在原處仔細的觀察。
當他觀察得入迷的時候,陳楓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
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壁虎。
陳楓沒再注意鬼新娘,轉身來到陽臺外接電話。來到陽臺外,不忘關上窗簾和窗戶才接起電話。
“喂,壁虎,有事嗎?”
“楓哥,你還活着嗎?”
“我當然活着,不然我怎麼接你電話,難道是鬼不成?話說回來自從我去處理西郊的事後,你就消失了,上哪去了?”
“你那時候不是在西郊抓鬼嗎,我怕我就去其他地方待了幾天。現在我聽說你搞定了,所以想聯繫一下你看你狀況如何。”
陳楓哼笑一聲說道:“算你小子有點良心,還會擔心起我來了。”
“楓哥,你這什麼話。我們從小學到高中都是一個班,我早就把你當親兄弟了,關心你不是很正常嗎?”
陳楓微微笑了笑,沒有回話。
壁虎又說道:“對了。你現在有辦法處理那隻鬼新娘嗎?”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來了。”
“我聽說幫會裡的弟兄說給大龍哥看風水的那位大師過幾天來西郊,要不你去請教一下他,看看那個大師有沒有辦法除掉那隻鬼新娘。”
當壁虎在電話那頭說“除掉鬼新娘”的時候,陳楓不自覺的用手蓋住手機,生怕屋裡頭的鬼新娘聽到。
“呃...我考慮一下吧。不過我還是希望以和平的方式收場,不想除掉她。”
“楓哥。你真不會對那隻女鬼起感情了吧,她可是鬼啊。”
陳楓有些煩躁,皺了皺眉說道:“我知道!但我有我的方法。”
“好吧,那不打擾你了,沒事我先掛了。”
“等等,下週中秋回老家嗎?”
“不回。回去還不得給那個老頭子嘮叨死。”
“沒事的,每個父母都想自己孩子好。你這麼多年沒回去,他們一定很想你的。”
“不回就是不回......”壁虎有些小脾氣地回道。
陳楓也不示弱,說道:“你不回去我就把你混黑社會的事告訴你父親,我看看你父親會不會親自來市裡打斷你的腿。”
“楓哥,你最近是不是近鬼多了,怎麼那麼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