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車返回市區,陳楓與玄靈道觀的人與物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脫離了集體的陳楓忽然有種自由感覺,果然還是獨來獨往活得自在。
陳楓回到家樓下,剛把車停好就收到一則短信。
短信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不過單靠信中內容就能猜出是出自誰人之手。
信上寫着“尊敬的陳師兄”後面跟了幾百字的彩虹屁纔到重點。大概意思是說一個月後就是討伐殭屍之日,提醒陳楓記得做好準備。最後有項備註寫着:此號碼是我爹的手機號,有事可聯繫。
陳楓輕嘆一聲,心想差點把這茬給忘了,之前答應了史寬要隨他去破解下一個封印;不過泄氣之餘想到又可以見到宋渃雪,心情又莫名其妙地有些小期待。
期待歸期待,但眼下還有要事去做,那就是去一趟地府。
下午,陳楓來到了榕樹村拜訪久叔。依舊是在村廟前大樹下的算命攤,久叔十年如一日在樹下攤後躺在長椅上乘涼;今有些不同的是,多了一臺小收音機,估計是用上次那幾萬塊獎金獎勵了自己。
收音機咿咿呀呀唱着地方戲曲,久叔躺在長椅上也有一句沒一句的跟着哼唱幾聲,看樣子是完全沒注意到陳楓在他攤位前轉悠。
這種情況,放在以前陳楓會稍微地作弄一下久叔,但今天完全沒有興致。
陳楓輕輕用拳頭敲了敲面前的木桌。聽到“咚咚咚”的響聲原本會立即彈起接客的久叔今天也稍微的有些懶散,有錢可不就是這樣。
久叔依然躺在長椅上,右手用食指和拇指捏起墨鏡看了看攤外的陳楓。
“看來叔的閒暇時光結束咯。”久叔戴回墨鏡,慵懶地感嘆道。
陳楓撇了撇嘴說道:“你還有閒暇時光,我這幾天可沒閒着。”
“娃娃你少來,昨天我還看到你和一個大美女逛街。”
“久叔,你還喜歡玩跟蹤。”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還有,我糾正一下,我是碰巧看見的,遠遠的就看見你身邊那個穿着長衣的女孩。不過你也別放在心上,叔懂。年輕人血氣方剛,又加上剛剛恢復自由身,沒了鬼新娘的束縛去放鬆一下也情有可原。”
久叔叭叭說了一通,陳楓只以白眼迴應。
“好吧,我不想跟你扯這些。之前我跟你說過去地府的事,你可有辦法?”
久叔嘆了口氣道:“我看見你與女孩逛街以爲你想開了......不過你能來找我,我也預料到是這茬。”
“所以叔你願不願意幫我?”
“我不幫你誰還會幫你,不過不是今天,而是三天後。”
“三天後?”陳楓稍微琢磨一下,又問道:“爲什麼是三天後?鬼魂回地府不是哪天都能回嗎?”
久叔吸了一口煙槍說道:“鬼魂到陰間確實不受時間限制,但通往地府的鬼門關可不是時常打開。大約每七七四十九天鬼門關會開一次收納徘徊在陰間的鬼魂,三天後正是鬼門關開啓之日;如果不是在鬼門關開啓之日,去了也是白去。”
陳楓緩緩坐到攤前長凳上,想了想說道:“那...我一個活人進入地府具體是什麼樣一個流程。”
“到了陰間可沒有活死之分,到那裡的人都是鬼魂。我會施法將你體內的三魂七魄抽出兩魂四魄,留一魂三魄佔住肉身免得附近的遊魂借屍還魂。之後你控制你的兩魂四魄前往地府,到了地府有四件事不能做:一不能詢問生死,二不能窺探前塵往事;三不能喝孟婆湯水,四不能走過奈河橋樑。凡事低調行事,切記莫搶出頭。切記,切記。”
“嚯,久叔。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神神叨叨,你說話的句式怎麼那麼像史寬那些人。”
久叔反手一個煙槍杆敲到陳楓的腦袋上道:“叔給你講認真你跟叔開玩笑是吧。這些都是古人先賢總結下來的經驗,我也是原話複述。”
陳楓摸了摸腦殼,深吸一口氣說道:“好吧,至少之後這三天我可以休息休息。”
話音剛落,陳楓本以爲可以休息幾天時,一個電話就將他美麗的幻想給打了個粉碎。
接通電話,另一頭傳來一道有些緊張的聲音:“楓哥,我,壁虎。”
陳楓到現在還未意識到他的三天假期即將泡湯,反而有些悠閒地說道:“昂,壁虎。找我有什麼事?”
對方沉默了片刻,最終支支吾吾地開口說道:“我知道最近你很忙,本不想打擾你...想着找張爺看看,不過你既然回來了所以我...”
“壁虎,有話直說。”
“是...這樣。我總覺得最近我有些不對勁,感覺...哎。要不楓哥你來我辦公室一下,電話說不清楚。”
陳楓心想未來的三天也是沒事幹,閒着也是閒着,去去也無妨。
“可以。”
“好,楓哥。稍後我給你發地址,請儘快過來。”
久叔見陳楓掛斷了電話,取出嘴裡的煙槍吐了一口煙後說道:“娃娃,聽叔一句勸;人鬼殊途,劫難逃。”
“你們都以爲我鬼控還是怎麼的,我之所以這麼大費周章,完全是我個人的行事風格,絕對不是你所謂的人鬼情未了。”
“我不信!”
“愛信不信,我有事,先走了。”
陳楓起身離去,從外人看來陳楓對這個老頭似乎有些無禮,但對於他們來說這種拌嘴就像朋友之間的玩笑一樣正常。
很快陳楓就來到了西郊的商業廣場。根據壁虎發來的地址,陳楓來到了商業大樓中三樓的酒吧前。
現在已是下午四點多,酒吧尚未營業;不過從玻璃門外可以看到裡面有員工在做營業前的準備,但似乎並沒有看到壁虎的人影。
突然,一隻大手搭在陳楓肩膀上,將陳楓整個身體轉了個圈。
不知道什麼時候陳楓身後赫然站了個光頭壯漢,他將陳楓面向自己,滿臉的兇相。
“喂小子,你在這鬼鬼祟祟在看什麼?”
壯漢說話了,陳楓面對這不知名的壯漢有些懵,不過大概可以猜出他應該是本地幫會的成員。
陳楓沒有被他的氣勢壓住,只是用眼睛瞪着那名壯漢說道:“我是來找人的。還有,麻煩把你的手從我的肩膀上拿開,亂搭人肩膀不吉利。”
“找人?我看你是來找茬的吧。”壯漢說完,從他身後又走出幾個混混試圖將陳楓圍住。
這時,從不遠處傳來一聲呵斥:“放肆!你壁虎哥的兄弟你們也敢得罪!”
陳楓周圍的混混循聲望去,原來是自己的看場大哥壁虎來了,他身後還跟着幾個一看就知道很能打的跟班。
得知自己面前的年輕人是壁虎的認識的,瞬間慫了下來。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對不起了大哥。”
陳楓冷着臉,擺擺手道:“別叫我大哥,我不知道你們道上的人。”
壁虎笑着臉走到陳楓身邊道:“嘿嘿楓哥,大哥是叫我,他們應該叫你大爺。”說着,壁虎又對這小弟們吩咐道:“來,叫大爺。”
衆小弟立即彎腰對陳楓道:“大爺好!”
陳楓被這些大花臂、小金鍊的壯漢混混嚇了一跳,頓時一頭黑線在頭頂纏繞。
“我說壁虎,這是幹什麼,太客氣了吧。”
“哎。楓哥,今天我今時不同往日了。大龍哥看得起我,給了個酒吧我打理。”
“我沒猜錯的話這酒吧除了喝酒外,應該還有別的生意吧。”
壁虎笑了笑,說道:“這裡說話不方便,到我辦公室來聊。”
陳楓跟着壁虎進入酒吧,陳楓身後又跟着一羣人。壁虎將陳楓請入辦公室後,把跟班都留在了室外。
壁虎的辦公室相比大龍哥的辦公室要低調不少,牆邊都是一些不起眼的陳列剩下的就是基本的座椅板凳。雖然說壁虎現是這酒吧的龍頭老大,但他辦公室的風格並不像大龍哥那種講究氣派,而是有種文人雅士的古風感。
起初陳楓還以爲這辦公室配置是最低配,但聽壁虎一說,陳楓知道了什麼叫外行終究是外行。
“楓哥,怎麼樣。你屁股下的兩萬元的酸枝木椅坐着舒服不?”
陳楓“噌”的站了起來,驚呼:“兩萬?!”
壁虎沾沾自喜地笑了笑說道:“楓哥,別大驚小怪,坐下坐下。這木椅比起周圍的陳列,可以說是螞蟻和大象的區別。”
陳楓掃視周圍說道:“這些...都是值錢東西?”
“值錢,相當值錢。我這裡的擺設和關老伯那座古宅的一間包廂還是有可比性的。”
“嚯,沒見幾天口氣不小。人家關老伯是全市首富,他那古宅裡的寶貝都是與國家聯合管理的;你這些東西,能和國家文物比?”
“我這些東西雖不是什麼古墓出品,但件件都是家族中的傳世珍寶。”
陳楓沉默了一下說道:“這些東西都是你的?”
“當然不全是我的...這樣跟你說吧。我現在是大龍哥的朝奉,也就是他專屬的鑑寶專家。大龍哥經營的賭場時不時會有一些敗家子賠得褲衩都沒有,迫不得已就拿家裡的東西來抵押。恰好,大龍哥身邊缺少一個像我一樣的鑑寶師。所以我自然就水漲船高、順理成章地成了大龍哥的紅人。”
“哼,總算你爸的手藝沒白教你。不過他知道你用這手藝爲黑社會賺這種缺德買賣,他一定會痛心疾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