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3-EP0:傀儡

OR3-EP0:傀儡

在時代的浪潮中,個人沒有選擇的權利,即便是那些弄潮兒的命運多半也是受到操控的。對於相信自身的能力勝過聽天由命的麥克尼爾而言,他曾經相信自己可以憑藉對應的地位和權力來改變那些令他十分不滿的現狀,縱使身份低微,也要盡力而爲。在南非的失敗只是一次小規模挫折,他沒有儘早地洞悉長官的險惡用心,因此纔不得不和部分黑人士兵共同斷後以便爲戰友爭取撤退的時間。假如他更早地獲得更多的情報、接觸擁有更大權力的人物,他所能做的事情遠超出普通士兵的極限。

現實給了他一記重拳。邁克爾·麥克尼爾和他的戰友們寧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護的亞當·希爾特,並不是麥克尼爾想象中和認知中的救世主,而是個麥克尼爾從未有機會遇見過的魔鬼——這是麥克尼爾在最後一刻纔想清楚的事實。在那之後,他陷入了難以自拔的自責和失落之中,因爲他不能將這責任推卸給任何人。是他將亞當·希爾特成功地護送回國,而他已經可以想象到合衆國將迎來怎樣的未來。

潮汐拍打在海岸上,呆滯地坐在沙灘邊的麥克尼爾已經在這裡一動不動地靜坐了不知多久。他可以在自己暫時棲身的場所憑藉自己的心意模擬出各種各樣的奇景,或是風和日麗的西部大平原,又或者是籠罩在夜色下的挪威的雪地,甚至是被泰伯利亞佔據的曼徹斯特和日內瓦。那將他送上這征途的神秘人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讓麥克尼爾和他的同伴儘可能地在休息期間得到心靈上的滿足,缺乏理智的狂暴和躁動會比任何情感都更加直接地摧毀一個人的健全人格。

他依舊可以回想起自己和其他人一同將戰友的屍體拋入海中時的一幕,那時他真心相信自己爲合衆國的事業而殺死了一個吃裡扒外的叛徒。由於盲目的自信和狂熱,他害死了一個本不該像一條野狗一樣被他宰殺的戰士,儘管他知道許多軍人的素質堪憂,至少活下去的人總會迎來改悔的機會。就在這樣的沙灘上,亞當·希爾特趁着他的迷茫和轉瞬即逝的軟弱,迷惑了他的心智,讓麥克尼爾更加地深陷亞當·希爾特編織的謊言中。如果說誰最配得上叛徒的稱號,明知亞當·希爾特的本質而隱瞞真相的希爾茲難辭其咎,被利用的麥克尼爾則會毫無榮譽地贏得第二名的頭銜。

邁克爾·麥克尼爾拿起旁邊的酒瓶,喝了一口白蘭地。他很好奇這個奇怪空間中的自己或是埃貢·舒勒以怎樣一種形式存在着,更好奇出現在他手邊的白蘭地和腳下的沙灘是否是真實的——又或者只是李林在他們的【靈魂】中製造出的假象?自己犯下的重罪,要自己去親自贖罪、接受懲罰。經歷瞭如此殘忍的欺騙後,麥克尼爾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會輕易接近那些巧舌如簧的政客。他本以爲自己缺乏的是從政的機會和人脈,但在亞當·希爾特成功地驅使着他爲一種莫名的邪惡事業鞍前馬後地奔走後,麥克尼爾打算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和那些昧着良心說話的傢伙保持距離。

“我該去看看舒勒了。”麥克尼爾把空的酒瓶甩進海中,那酒瓶立刻就不見了。旁邊的棕櫚樹上突兀地出現了一扇門,麥克尼爾穿過這扇也許當真聯繫着兩個世界的大門,進入了他平日和埃貢·舒勒討論問題的【會議室】。那巨大的半球型建築依舊佇立在灰濛濛一片的空地中央,單調的灰白色和灰黑色中唯一醒目的是半空中紅色的小丑笑臉和那一行讓麥克尼爾無地自容的評分:

【SCORE:F】

“我們的麥克尼爾將軍總算來了。”李林的態度一如既往地不留情面,在他身旁則是不知正在爲什麼項目而忙得滿頭大汗的埃貢·舒勒,“我還以爲您會留在自己的房間裡懺悔直到迎來真正的死亡。”

“我確實失敗了。”麥克尼爾坦然地承認他做了錯誤的選擇,“我以爲那個叫亞當·希爾特的傢伙是真正的救星,可我在這方面的經驗還是太少了。被他那嚴厲打擊犯罪、不平等待遇的言論迷惑後,在這些議題上缺乏深入瞭解的普通人無法看出亞當·希爾特的真面目。”

“你難道不會因此而認爲自己的整個人生非常地……失敗?”李林彷彿循循善誘地要麥克尼爾主動承認什麼,“您被所羅門將軍保護得太好了。”

“我來自一個末日一般的時代、末日一般的世界,並且輸掉了保衛人類文明的戰爭,什麼事情對我而言稱得上是【不失敗】?”麥克尼爾勉爲其難地擠出了一個笑容,而後不再搭理李林的任何閒話,“別再浪費時間了,我們都有更重要的工作去完成。”

埃貢·舒勒試圖爲麥克尼爾提供準確的情報,更早地和NFFA進行秘密接觸的埃貢·舒勒比麥克尼爾更瞭解這個組織的內幕消息。但是,舒勒所從事的天基武器項目讓他失去了和外界頻繁接觸的機會,而雨果·方克在傳達消息時也並不用心。事後兩人共同總結他們的失誤時,麥克尼爾認爲,造成一系列誤解和警告未得到重視的根本原因,是兩人之間的情報交流幾乎中斷(已經無法用簡單的【情報交流滯後】這種藉口來逃避現實了)。自認爲是個合格軍事家的麥克尼爾一向重視通訊和情報,然而在戰場之外,他不一定能夠保持這種遠見。

這是他自己的責任,麥克尼爾也沒有試圖把過錯推給埃貢·舒勒。

“我們以後需要一種更有效的交流手段……至少應該處於能夠隨時隨地交流的場所。對了,您最近在研究些什麼?”

“我開始認真地考慮是否需要轉行當生物學家。”埃貢·舒勒一板一眼地說道,“我所掌握的知識和能力,或許會在許多擁有不同現狀的世界中喪失作用。”

要是埃貢·舒勒自稱頭腦不夠靈活,世上大概就不會有人配得上聰明瞭。他的主要研究成果是激光武器,除此之外,他同樣對一些常規武器有着濃厚的興趣。正如埃貢·舒勒所說,這些知識在某些場合下完全沒有用處,想要將某些知識轉變爲能夠沉重地打擊敵人的武器,也需要消耗更長的時間。NFFA或許可以製造出真正的天基激光武器,但那肯定是在埃貢·舒勒順利地完成任務並離開那個世界的數年之後了。以舒勒的才華和他在魔法技術上的造詣,他足以預判魔法會在未來得到怎樣的發展。雖然他以科學家的嚴謹而不認同魔法師掌握武力,倘若讓埃貢·舒勒選擇一種能將他的知識最快地變現的方法,他一定會成爲一個在魔法理論上做出歷史性貢獻的大人物。

“聽着,麥克尼爾。”舒勒放下那部大部頭書籍,“我以爲我可以憑藉自己已經掌握的知識和我擁有的能力去適應任何場合,但我發現這個想法實在是太樂觀了。你看,我根本無法適應魔法師統治的世界,也做不到以魔法理論學者的角度出發去研究新的武器裝備或更新理論。在我們這支……好吧,規模小得可憐的隊伍中……出現在對應領域擁有相應天賦的學者之前,我會嘗試儘量兼職。”

“不,這不是您的過失。”麥克尼爾又開始頭疼了,他和舒勒之前一直互相爭執着要把錯誤包攬在自己身上,這場奇怪的競爭最後以麥克尼爾的勝出而告終,代價是麥克尼爾把自己關在他的私人空間裡思考人生。因此,麥克尼爾絕對不想再和舒勒討論誰來承擔責任這種話題,他也想不到自己會碰上一個如此認真負責的學者,“術業有專攻,您強迫自己去其他研究其他領域的問題……可能會碰上麻煩。再說,我們缺乏一個有力的場外執行人員,當我們各自都被難題困住時,必須保證始終有人能夠遊離在爭端之外以便爲我們提供支援和必要的情報。”

不過,舒勒所說的新技術或多或少也讓麥克尼爾心動了。麥克尼爾曾經設想過,假如他擁有和希爾茲上尉等同的戰鬥力,他就有機會接觸更多的真相併在戰鬥中取得更大的優勢。憑藉謀略和足夠豐富的情報,個體間的戰鬥力差異或許可以被抹除,但麥克尼爾不會放過從根本上讓差異消失的機會。於是,好不容易讓舒勒擺脫了繼續自責的想法後,麥克尼爾謹慎地詢問起和那種奇怪的魔法技術有關的事項。舒勒的答覆是,根據他對粒子物理學的瞭解,這種所謂的魔法恐怕只會在擁有特定物理規律的宇宙中存在。

“想要真正理解這個問題,我們得從基本模型開始分析。”提起粒子,舒勒頓時來了興致,“比如說,被他們命名爲【想子】的這種粒子,在最初的大質量弱相互作用粒子——”

站在一旁靜靜地聽他們二人談話的李林咳嗽了一聲。舒勒疑惑地擡起頭,迎上的是麥克尼爾充滿茫然的目光。

“舒勒教授,麥克尼爾將軍沒學過這麼高深的……人類的物理學知識,您就是給他認真地上一課,他也不見得能聽懂。”李林提醒道,“就像您沒法理解麥克尼爾將軍的軍事理論一樣。”

舒勒悻悻地低下了頭,他知道李林所說的一切是正確的。即便埃貢·舒勒是EU軍的技術上將,他仍然是個學者而不是合格的軍人,只憑借在技術上具有優勢的實驗部隊去打擊散兵遊勇算不得本事。

“……簡要地說,在其他世界中,這些理論就完全無效,因爲相應的基本物理規則可能也改變了。比起這些,真正令我好奇的是,爲何整個宇宙範圍內物理參數的些許變化沒有讓地球人類這個物種徹底消失。按理說,那些變化已經足夠極大程度地從各個方面影響我們生活的家園,也許會讓太陽更早地燃燒殆盡或是讓大氣成分變得不適合人類生存……”

麥克尼爾不可能通過這種方式來讓自身變得更強大,這讓麥克尼爾多少有些泄氣。不過,舒勒安慰他說,即便和魔法有關的理論基本上沒有用處,那些和公衆認知中略有差別的學說或許可以爲設計新武器打開捷徑。按照舒勒的構想,即便是那些僅應用於生活和服務業的民用科技,也能在他手中成爲對抗敵人的利器。

這其中包括NFFA推出的那款基於廣泛蒐集數據的基礎上而完成的設備。只要背後提供服務的黑客們能夠持之以恆地攻擊並竊取足夠的數據,佩戴隱形眼鏡的用戶就能找出每一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陌生人的真實身份,並可以完全擺脫語言不通的煩惱。這便是埃貢·舒勒獲得新生命後要完成的第一個作品——雖然他對互聯網一竅不通——以便讓他們在前往下一個世界時能夠獲得足夠的啓動資金。

“……我們似乎不能攜帶任何東西離開這裡。”麥克尼爾思索着可行的解決方案,“假如您能將大部分技術細節牢固地記錄在頭腦中,那麼您也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製作出從未在某個世界出現過的新產品並申請專利,而後利用那些投資者來爲我們籌措資金。”

“所以,我們所需的【場外執行人員】還必須懂經商。”舒勒給麥克尼爾選擇幫手的條件上補充了一部分,“別看我,我沒開過公司。我們的新戰友應該精通如何處理商業活動並儘可能地在耗盡投資者的耐心之前撈取更多的資源。”

熟讀幾十年來各種戰例的麥克尼爾立即想起了一個名字。那人是他字面意義上的同胞,是最早投入到對抗GLA的戰爭中的戰鬥英雄之一,爲獲取更多的情報而在中東潛伏多年,甚至成爲了一位親王的座上賓。這樣一個經驗豐富的同行,一定比麥克尼爾更懂得如何在場外爲他們製造優勢。

只是,作爲裁判的李林似乎不大樂意讓麥克尼爾繼續呼叫支援。

“仔細看看您獲得的評分,麥克尼爾將軍。”李林似笑非笑地指着依舊掛在麥克尼爾頭頂並如影隨形的小丑笑容,“學生總是在考試中不及格,總有一天會被退學的。您的表現這麼糟糕……我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來爲您尋找更優秀的戰友。”

“我們失敗的原因在於所有人都無法從困局中脫身,人數越少,受到的限制也就越嚴重。”麥克尼爾只好強詞奪理,“以舒勒博士的能力,他沒準會一直和機密項目扯上關係、進而被關進某些偏遠地區的研究所中。”

“哎呀,這麼一說,責任確實在我,舒勒博士的身份讓他很難直接參加到激烈的戰鬥中。”麥克尼爾知道李林不可能被他說服,或許這個披着人皮的惡魔(同亞當·希爾特那樣的傢伙卻有着本質性的區別)只是想尋找更大的樂趣,“沒問題,我會滿足您的要求。然而,要是您下一次再取得這樣的成績……就不要給自己找藉口了。”

大約十幾分鍾後,一個穿着綠色背心和運動褲的中年男子出現在大廳中。首先映入麥克尼爾和舒勒眼中的,是對方那莫西幹頭髮型中央一撮再明顯不過的金毛。這個左臂上方有着一圈由小字組成的紋身圖案並戴着一副墨鏡的中年人疑惑地四處觀望,樣子有些不知所措。望着這人發達的上臂肌肉和腦袋上凸起的青筋,麥克尼爾毫不懷疑對方能一拳打死一個只會用槍而沒接受過近戰訓練的GLA民兵。

埃貢·舒勒同樣一頭霧水,當他正準備主動詢問來者的身份時,一個白色的光球從李林的指尖涌出,鑽進了新客人的腦袋裡,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恍然大悟的來客這才謹慎地望着同樣有些尷尬的麥克尼爾和舒勒,並將逐漸變得柔和的眼神首先投向了埃貢·舒勒。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舒勒教授嗎?”他主動走上前和舒勒握手,“大壩的事情怎麼樣了?”

即便可能被李林告知了一些必要的信息,新同伴也不可能認識麥克尼爾,這是麥克尼爾早就預料到的一幕。彼得·伯頓(Peter Burton),美利堅合衆國陸軍上校,多次潛入中東地區執行最危險的反GLA任務,並在合衆國即將全面撤出中東的最後一次任務中殉職。那是麥克尼爾成爲新一代戰爭英雄的十幾年以前,彼時的邁克爾·麥克尼爾還在學校唸書,伯頓上校是斷然沒有理由認識麥克尼爾的。

當然,更令麥克尼爾想不通的是,就算埃貢·舒勒在學術界和軍隊同樣具有崇高的地位,爲何似乎人人都和埃貢·舒勒相識?

“……這或許是命中註定,我們的使命就是不斷地對抗那些威脅着人類社會的傢伙。”伯頓終於結束了和舒勒的談話,開始認真地打量麥克尼爾,“至於您……我好像不記得我們之前可能在哪裡見過。”

“伯頓上校,您犧牲的那年,我還在讀高中。”邁克爾·麥克尼爾正式地伸出右手,“我是GDI中將邁克爾·麥克尼爾,來自我們的世界的2077年。”

得知GDI不僅近乎統一了地球,甚至還建立了名副其實的太空軍和宇宙艦隊,伯頓只是不停地驚歎。他活着的時候,GDI還只是附屬於UN的一支擁有獨立作戰能力的維和部隊,誰也不可能想到GDI會在多年之後成爲實際上的UN。

“太棒了,我現在基本瞭解了我們的處境……首先,我們其實都已經【死了】。”聽完麥克尼爾的敘述後,伯頓上校做出了總結,“但是呢,這位好心的李林先生希望讓我們有機會彌補自己的遺憾、去新的世界拯救那些即將陷入災難的不同的人類文明,對吧?”

麥克尼爾一面點頭,一面繼續感到自責。他很可能會讓亞當·希爾特真正有機會把整個人類文明拖入無底深淵,假如麥克尼爾早一些發現藏在那些空話背後的真相,他寧可讓本傑明·佩裡那個唯利是圖的普路託去執掌NFFA,也不會讓亞當·希爾特活着回國。薩拉斯中士……可憐的墨西哥人沒說錯,兩個糟糕的選項中,他們必須要選相對而言【更不差】的選項,只是麥克尼爾認錯了目標。

比起麥克尼爾和埃貢·舒勒,伯頓擁有許多讓他得以在中東長年生活的僞裝技巧。除了必備的專業戰鬥素質之外,他擅長扮演各類不同的角色,只要他手中掌握了對應的情報,就不會被對方拆穿。靠着這以假亂真的本事,伯頓曾經短暫地混入了上流社會,那時他產生了自己當真成爲社會名流的錯覺。

“有時候我在想,那些和我從事同樣工作的同行,他們完全可以選擇在這個時候充當雙面間諜或乾脆背叛,以維持那種紙醉金迷的奢華生活。”麥克尼爾有些後悔和伯頓說起自己的年紀,因爲健談的伯頓很快就把比他年輕了三十多歲的麥克尼爾當成了需要教育的晚輩,哪怕麥克尼爾其實應該已經八十歲了,“做這些工作,最重要的就是信仰。利益是用來拉攏外國人的、是爲了讓外國的技術專家、商人、官員背叛並轉而效忠我們的,我們自己的間諜一定要保持忠誠。”

麥克尼爾越過伯頓的大塊頭,苦笑着向後面的埃貢·舒勒遞了個眼神。埃貢·舒勒成功地憑藉學者的氣質和手上的那些書籍騙過了伯頓,伯頓只會把麥克尼爾當成真正的同行,他並不明白舒勒和官員、商人以及學閥打交道的機會多得很。

結束了這些必要的介紹後,麥克尼爾讓伯頓在一旁等候,他去和李林討論同任務有關的細節。

“想不想接受一下挑戰?”

“挑戰?”麥克尼爾來了興致,此前他在執行任務時都會在對應的世界中停留將近半年,“什麼樣的挑戰?限時任務?”

“答對了——限時任務。”李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臉上的絡腮鬍子也跟着一起抖動,“我知道你們在苦惱無法更好地利用那些技術,舒勒博士也因此而絞盡腦汁地思索着如何在一個新的世界應用其他世界中可能有用的知識。假如你們成功地完成了本次的限時挑戰,也許我會選擇網開一面。”

“要是失敗了呢?”麥克尼爾緊跟着問道,他不認爲李林會提供免費午餐,“我不想再毀掉成千上萬人的未來。”

“葬送一整個世界已經是最大的懲罰了,尤其是對於您這樣還保持着良知的戰士而言,目睹一切努力全部白費就足夠了。”

OR3-EP0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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