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3-EP5:八爪蜘蛛(5)

OR3-EP5:八爪蜘蛛(5)

“等等,我們爲什麼又要把精力放在日本人身上?”剛聽到麥克尼爾的新思路時,伯頓大吃一驚,他無法掩飾住內心的驚訝,險些驚叫出聲——那一定會讓這間破爛不堪的餐廳中其他用餐的食客向他投來憤怒的目光。但是,即便明知道自己的出格動作會引來不滿,伯頓仍然難掩內心的驚愕。

在這一天早上,麥克尼爾選擇了一家餐館,作爲他們商討工作事務的地點。作爲完全義體化的生化人,麥克尼爾和米拉都不需要用餐,而伯頓迫不及待地想要嚐嚐真正意義上的美食(而不是僅能用來充飢的戰地口糧),於是他毫不吝嗇地大吃大喝,全然不顧自己的存款已經見了底。直到麥克尼爾提醒他時,伯頓也沒有忘記繼續把更多的飯菜送進嘴裡。

“老兄,既然咱們兩個都已經沒錢了,在飲食問題上節省並不能讓我們變得有錢,還不如痛快地吃一頓呢。”伯頓完全不理睬麥克尼爾的勸告,“……如果你能借到足夠的錢,我們就得救了;萬一你借不到錢,咱們遲早要流落街頭,早一天和晚一天有什麼區別呢?”

“但是,我們接下來要想辦法和日本人或是日本人在韓國的合作伙伴進行接觸。他們是不會和乞丐打交道的。”麥克尼爾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這就是殘酷的現實,一輛價值不菲的跑車帶來的威懾力和話語權比你的工作技能和才學更多。”

伯頓一聽到麥克尼爾又提起日本,差一點把含在嘴裡的雞肉全都噴出來。

“……我也不理解爲什麼我們忽然又要去找日本人了。”米拉同樣一臉茫然地盯着麥克尼爾,想要從麥克尼爾的口中得到一個較爲準確的答覆。

“現在我們沒有任何收入,所以我們必須想方設法爲唯一能向我們借錢的任中校辦事。但是,他負責的很多工作涉及軍隊內部的糾紛,我們無法插手。”麥克尼爾詳細地描述了合同搜查本部最近即將進行的幾項調查,併爲自己的同伴們點明瞭他們在這些調查活動中扮演的角色,“調查日本人在戰爭前後起到的作用,可能是少數能給我們提供機會的方向。”

米拉和伯頓都曾經在釜山參與針對【東萊物產】和姜順德連環殺人案的調查,他們目睹過說着日語的神秘人和姜順德交談,正是那些人收留姜順德進入【東萊物產】的廠區,而這家企業偏偏又和日本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其創始人最大的心願就是重新去當日本人。要說日本的相關機構沒有捲入這些事件,自然是自欺欺人;但是,伯頓也不太相信日本人當真能夠影響這場戰爭的走向。

“這會不會是危言聳聽?”他試探性地問道,“沒錯,日本人有自己的想法……可是,他們不會有能力來引發戰爭。假如他們強大到那種程度,大東合衆國早就把他們消滅了。”

“伯頓,我並沒有說日本人在戰爭的爆發和進行過程中扮演了至關重要的角色,我只是認爲他們必然和真正的幕後黑手存在合作關係。”說到這裡,麥克尼爾不得不把任在永提供的資料傳輸到了同伴們的電子腦中,“這是任中校在戰前調查到的結果。姜順德在變成殺人狂魔之前,曾經長期在東南亞地區負責一些見不得人的生意,巧合的是【東萊物產】在當地也有對應的生意。我有理由相信這些和日本人存在密切關係的企業涉嫌在東南亞倒賣軍火,這也可以解釋到底是誰把朝鮮人打算召回流亡者的消息告訴了明海俊。”

提起在他人的指使下前來刺殺委員長的明海俊,衆人不由得爲他的命運而感慨。委員長以公開聲明的方式結束戰爭後,明海俊也在委員長的要求下被迅速地送到了北方,這間接地導致麥克尼爾失去了一個重要的調查目標。他甚至沒有來得及從明海俊口中問出【潘多拉】的真相,而回到了北方的明海俊凶多吉少。重新掌握大權的委員長恐怕會迅速地把明海俊處決,以免這個桀驁不馴的流亡者給自己帶來更多的麻煩。

但是,麥克尼爾沒有任何干涉的能力。這是委員長和金京榮代理總統之間的交易,而麥克尼爾卻是個普通的外國難民。

“……可你根本不瞭解日本人。”伯頓着重強調這一點,“你只是在自己的記憶裡看到你曾經和日本人在墨西哥並肩作戰,僅此而已。”

“如果我們兩個的記憶都沒有出錯,你們其實一直在和日本人打交道。”米拉拿起手中的可樂瓶,吸了一口可樂,臉上浮現出一股茫然,“……話說回來,我的英語口音聽起來很像日本人嗎?”

“在一個發音可以被各種軟件和輔助程序糾正的年代,憑某個人的口音去判斷其身份是毫無意義的。”麥克尼爾打斷了米拉的自述,“很遺憾的是,你還沒有完全恢復記憶,這意味着你對日本的瞭解並不比我更多。”

坦率地說,麥克尼爾也不敢自稱對日本的一切瞭如指掌。在夾縫中生存的本領是外人無從學習的,而日本人做到了這一點。他們成功地在大東合衆國和美利堅帝國的決戰中保持了二十多年的和平,並逐漸地將核污染從國土上清除,這是麥克尼爾對他們保持着一份敬畏的主要原因。

“佈置任務吧,尼爾。”米拉把空空如也的可樂瓶放在一旁,正視着麥克尼爾的雙眼。

邁克爾·麥克尼爾愣了一陣,他心虛地用右手食指敲着可樂瓶的瓶身,嘴裡含混不清地說道:

“你應該叫我【麥克尼爾】或是【邁克爾】或是【邁克】……”

“沒有必要。”米拉莞爾一笑,“【尼爾】這個名字挺好聽,我喜歡。”

“啊,那是你的自由。”麥克尼爾並不在乎這些小事,他整理了一下已有的思路,繼續說道:“憑我們的現狀,連離開首爾都做不到。想要挖出更多的證據,就要去入侵那些企業的服務器和數據庫,讓他們的所有罪行暴露在陽光下。米拉,你要儘快找出【東萊物產】和明海俊之間存在的聯繫……姜順德只是箇中介而已,他的人生已經被完全毀掉,不再值得我們關注了。”見到伯頓仍然忙於撕咬着牛排,麥克內容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伯頓,你的任務是關注股票行情,看一看到底是誰想要藉助戰爭去發財。如果時機成熟,你也得趁機撈一筆。”

最後這句話讓其他兩人都笑了。

“說得對,我們也得趁機發財。”伯頓像是給自己打氣一般,用空出的左手捶着膝蓋,“你就放心好了,只要任中校借給我們的錢到賬了,我保證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炒股專家。”

與其說是他們三人來到餐館中討論工作,不如說是伯頓白白地贏得了一次大快朵頤的機會。沒有人詢問麥克尼爾需要在這一調查活動中負責什麼工作,誰都知道他面臨的困難已經夠多了。任在永願意借給麥克尼爾一些資金,這些錢加上他們爲合同搜查本部工作而得到的薪水,應當能夠保證麥克尼爾接受修復義體的高效治療手段。然而,麥克尼爾的電子腦中所發生的病變仍然有待進一步研究,即使是經驗豐富的老醫生也無法找出其中的原因。

在紛亂複雜的診斷書中,只有一件事對麥克尼爾來說是確定的:這種病變一定會在未來的某時某刻危及他的生命。

“最好今天就開始行動。”麥克尼爾做出了總結,“當然,還要避免潛藏的敵人對我們直接發起攻擊。”

這並非誇大其詞,因爲半島仍然未能從全面戰爭的陰雲中走出,若是金京榮代理總統和委員長無法迅速地控制軍隊,兩次內戰就會立即爆發。伴隨着秩序的逐漸崩潰,趁亂興風作浪的其他勢力勢必會插手當地局勢,而像麥克尼爾這樣的外國難民不能把保障自身安全的希望寄託在韓國人身上。

此外,總要有人用更明顯的活動去吸引敵人的注意力。

結束了午餐後,心滿意足的伯頓決定趕往附近的一家夜店——戰爭結束後,夜店以驚人的速度復活了——他認爲這種地方最適合充當掩體。既然伯頓總是一心往夜店裡鑽,麥克尼爾也不好意思繼續在這一問題上和他糾纏,只是隱晦地告訴伯頓最好別在夜店裡被新時代的小偷偷走了電子腦。

“那你們去做什麼?”

“我去做個登記。”麥克尼爾心不在焉地答道,“這個什麼搜查機構還在統計被兵變軍人所殺的無辜平民的人數……想要把這些人的身份全部找出來,需要花費很多時間。既然咱們名義上要爲他們工作,總要完成任務才行。”

這是麥克尼爾特意選擇的任務,只有在這樣一份特殊的工作中,他們才能獲得讀取電子腦數據和進行數據庫交叉查詢的權限,平時連一般的情報人員都沒有這麼做的理由。這樣一來,米拉就能利用這個機會去調查【東萊物產】或是其他企業遺留在韓國的蛛絲馬跡。

殷熙正大將陰差陽錯地發動兵變時,他理所應當地把包括大部分反對派國會議員在內的批評者看作是影響他贏得戰爭勝利的最大障礙,於是他不僅下令以各種罪名把礙事的傢伙全部逮捕,更暗示手下讓其中一部分人員在押送過程中【失蹤】。所謂的失蹤,根據官方解釋,就是因遭遇了敵軍而下落不明。當時,爲韓軍造成了極大損失和恐慌的朝軍特殊作戰部隊仍然活躍在前線,明海俊和他的手下莫名其妙地成了需要爲這種屠殺行爲負責的罪人。

大部分屍體被埋藏在地下設施的角落中,等待着士兵們前去搜尋。或許屍體背後的秘密永遠無法被發現,又或者有人希望利用這些屍體來達成自己的目的。殷熙正和他的兵變集團已經被挫敗,他們在近乎鬧劇一般的兵變中造成的損失卻是永久的。活下來的人只能鼓起勇氣繼續面對着殘忍的現實,就像迅速地抓住機會而一躍成爲代理總統的金京榮那樣頑強地繼續戰鬥下去。

首爾市區內不缺願意幹活的工人,有許多失去了工作和住處的市民需要得到謀生的機會,清理建築垃圾、街道和地下設施成爲了他們的唯一選擇。使用自動機器人來完成某些工作似乎更爲簡便,但那樣一來會導致更多的市民流落街頭。這樣一來,被動地降低效率來讓更多市民得到臨時工作就成了一種無奈的過渡措施。

由新的工人團隊負責清理地下設施,再由士兵把屍體蒐集起來並簡單地標明身份。雙方之間彼此保持着懷疑和警惕,又互相密切合作,盼望着能夠讓他們生活的這片土地走出戰爭和陰謀的陰霾,儘早地重新在陽光下展露出笑容。

麥克尼爾想出的辦法,就是利用屍體的電子腦來進行網絡攻擊。充當人腦功能的電子腦已經【腦死亡】,但其中那些仍然存儲着數據的部件則能夠成爲米拉用來攻破目標防禦的重要工具。這樣做或多或少地有褻瀆死者的嫌疑,麥克尼爾也只能祈禱這些死去的人們能夠在天國原諒他的所作所爲。

盡職盡責地工作的士兵和工人們不會用心地關注自己身旁的同伴到底在做什麼,即便有人試圖從屍體身上偷走一些值錢的個人物品,那也不值得引起什麼轟動。

眼前的大廳中橫七豎八地堆放着幾十具屍體,士兵們覈實屍體身份的有效方法便是通過對電子腦進行搜查來確認最終結論。這項工作由米拉來完成,而那些只顧着分內工作的士兵們永遠都不會意識到有人正試圖利用這些屍體來充當一臺大型工作站。

自覺幫不上忙的麥克尼爾和工人一起清理地下設施中的垃圾,偶爾回到堆放屍體的隔間中查看情況。

“找到什麼好消息了嗎?”

“沒有。”

連續兩次得到米拉的同一個答覆後,麥克尼爾也就不再詢問了。他的思緒集中在另一個困擾他已久的問題上,那就是李林的謎題。儘管他所在的韓國成功地在戰爭中倖存,麥克尼爾並不認爲這就是謎題的答案。相反,他心中的不安隨着時間的流逝而繼續升溫,直到令他感到有些躁動。

除此之外,他還需要了解自己在墨西哥碰到的究竟是什麼難以用常規思維理解的怪物。

“看起來您似乎因爲遲遲找不到正確答案而困擾,麥克尼爾將軍。”

輕蔑中飽含着嘲弄的聲音讓麥克尼爾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把鏟子丟在一旁,雙眼望着一條並不存在的通道中那似笑非笑地凝視着他的神秘來客。那個方向上本來沒有任何通道,只有一面牆壁。

“我相信問題的實質會隨着我的努力而變得更加清晰。”麥克尼爾聳了聳肩,他知道別人看不見他和李林的對話,因而他也更加放心大膽地聊起了自己的真實想法,“雖然我暫時找不到返回美洲的方法,如果能夠幫助韓國人把潛藏在他們之中的臥底抓出來,那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真的嗎?”

見李林用一種令人玩味的語氣提出了反問,麥克尼爾的那份自信又動搖了。

“……在錯誤的方向上繼續努力,只會讓結果變得更糟糕。”渾身上下裹在黑色長袍中的男子以平淡的語調講述着他的觀點,“……對你們人類來說,金屬可以做成針,但木頭就很難被做成同樣的工具。”

“你想說什麼?”

“哎呀,我無意批評您和您的戰友,只不過你們的遲疑確實耽擱了時間並且讓原本能夠被輕鬆解決的問題變得更……棘手了。”麥克尼爾右側的牆壁上忽然浮現出了血紅色的英文單詞,拼湊成了一段破碎的語句,“……海神已經上岸了,再不找到能把克拉肯石化掉的美杜莎的腦袋,也許被獻祭給海妖的就會是你們呢。”

麥克尼爾沒有追問,他也清楚李林一向不會給出明確的提示。詭譎而奇異的景象從眼前完全消失了,發現麥克尼爾不知爲何面對着一堵牆發呆的工人不滿地催促他繼續幹活。

“抱歉,我在追憶我那已經被戰爭夷爲平地的家鄉。”麥克尼爾不痛不癢地丟下了一句敷衍了事的話,繼續埋頭幹活。這副模樣反而讓旁邊的其他工人也愣住了,他們也想起了自己在戰爭中被炸平的房屋和死去的家人,於是誰也不再繼續追究麥克尼爾開小差的責任了。

等到傍晚時分,仍然留在地下設施的隧道內挖掘垃圾和屍體的工人們終於有了新的發現。

“這好像是一件西服的袖子。”麥克尼爾發現垃圾堆中出現了一抹不正常的灰色,“說不定有人被埋在下面。”

正當麥克尼爾和其他工人齊心協力地搬運壓在上面的水泥塊時,他驟然感到胸腔內部傳來一陣劇痛,不得不草草地把工作交給了其他工人。麥克尼爾還沒有接受完整的治療,醫生只是暫時地修補了明顯的外傷,而那些足以形成隱患的傷口隨時隨地刺激着他的理智。

“……真見鬼。”邁克爾·麥克尼爾暗罵了幾句,返回到堆積屍體的隧道中休息。他發現米拉竟然靠在屍體堆上打盹,那模樣讓他感覺自己的心裡被紮了一根刺。

“喂,現在可是工作時間。”麥克尼爾拍了拍米拉的肩膀,“等到這些事情都辦完了,我們有充足的休息時間。”

“我在等待結果。”在麥克尼爾的左手碰到米拉的那一瞬間,她已經清醒了過來,“他們更新了防火牆,新的防火牆很難攻破。”

“看來是我誤會了。”麥克尼爾連忙向她道歉,“對了,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世界上有什麼比較知名的企業或機構是以PIC作爲縮寫的嗎?或者說,他們喜歡把自己的辦公大樓建造成對稱的雙子塔。”

米拉思考了幾分鐘(麥克尼爾認爲她在到處搜索可能的答案),然後給出了否定的答覆。

“我們在記憶中看到的片段應該是相同的。”漩渦狀的瞳孔讓麥克尼爾不由自主地選擇了避開那道目光,“埋藏在地底的巨大眼球狀球體。”

“沒錯。”麥克尼爾鄭重其事地點頭確認,“以帝國軍的實力,即便我們在那裡遭遇了失敗,後續的帝國軍也一定會把附近的武裝人員徹底消滅,到時候他們就能霸佔這個巨大的戰利品了——”

麥克尼爾悚然一驚,他終於發現了一種詭異的相似之處。當他在這個世界中清醒時,他被舒勒從一個實驗設施的地下部分送回了地表,並在見到了庫爾茨上校後才得以成功地前往安置社區。那麼,那座實驗設施的地下還藏着什麼?這是麥克尼爾永遠無從得知的,或許舒勒有機會了解其中的秘密。

在向着舒勒發送了一條消息後,麥克尼爾的注意力被工人們的驚叫聲吸引了,他循着聲音的源頭找去,正瞧見工人們七手八腳地把一具屍體從地下拽出來。儘管屍體嚴重受損,麥克尼爾還是從屍體的面部立即辨認出這就是失蹤了的樑振萬議員。

“快,快把這件事報告給金代行!”聞訊而至的韓軍軍官如臨大敵,他們呵斥着工人趕快放下手頭的所有工作並保護現場,以免金京榮代理總統因昔日戰友的屍體受損而遷怒於他們,“……快啊!”

包括麥克尼爾在內的所有工人都被趕出了隧道,連本來堆放在隧道中等待着軍隊進一步確認身份的屍體也必須搬家了。垂頭喪氣地跟隨着其他工人搬運屍體的麥克尼爾沒說什麼,他害怕自己的任何一句抱怨都會造成不可想象的後果。

“殷將軍殺了那麼多人,但有些人在別人眼裡比其他人更有資格算作人。”年輕的士兵脫掉沾滿泥漿的工作服,和米拉一同蹲在牆角休息,“算了,我也沒心思說他們的壞話,只要他們不會像殷將軍那樣隨便把反對者處決掉,也算是一種進步。”

半個多小時之後,護送着金京榮的隊伍終於抵達。麥克尼爾沒有貿然衝上前去,直到金京榮代理總統吩咐周圍的士兵把樑振萬議員的屍體運走時,他才硬着頭皮接近這位曾經被他搭救的貴人。如臨大敵的士兵們一擁而上,把麥克尼爾按倒在地。

“總統先生,我是——”

“我認識他。”金京榮喝令士兵們放開麥克尼爾,“聽說你最近的生活過得很糟,但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看來,就算冒着更大的風險,那份草案也得儘快拿去交給國會進行審議了。”

“不,那和工資沒關係。”麥克尼爾以爲金京榮還在憂心外國難民的薪資待遇,“是我支付不起醫療費……”

金京榮代理總統扶了扶眼鏡,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

“這樣說來,連着醫療方面的問題也要一起解決才行。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讓你們的犧牲得到應有的回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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