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3-EPXB: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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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寒風呼嘯着穿過山谷,捲起了漫天的白色風暴。在這往日人跡罕至的山谷中,只有幾名身穿白色大衣的過路人仍然艱難地尋找着前往目的地的道路。沒人想要在這樣的日子裡留在山野中漫無目的地奔波,縱使以戰鬥爲樂的殺人機器也從來不會把趕路本身當成樂趣。哪怕是號稱擅長挑戰極限的業餘運動愛好者,也會望而卻步。

“現在咱們完全迷路了,既不知道友軍在哪裡,也不清楚敵人在哪。”走在最前面的高大白人男子摘下兜帽,露出了只留着一撮頭髮的腦袋,那頭顱看上去和禿頭沒什麼區別,“更要命的是,信號也經常中斷。”

“那咱們不如先去找附近的補給點,免得碰上敵人。”後面的其他人用英語答覆道,“我們至今沒搞清楚這鬼地方的地形,萬一咱們一頭鑽進了敵人的陷阱裡,友軍不一定能抽出機會來營救我們。”

儼然扮演着隊長角色的青年沒有回答,他吸了吸鼻子,把兜帽扣在頭頂,戴好護目鏡,又晃了晃手中的步槍。也只有這把槍能夠證明他們屬於一支接受某人的命令而趕赴戰場的部隊,除此之外,這些人身上的着裝很難讓別人把他們和士兵聯繫在一起。身份不明的武裝人員若是擅自進入戰場,一旦在戰鬥中被擊潰併成爲俘虜,沒人會在乎他們的死活。這正好符合把他們組織起來的那些大人物們的心願,沒有什麼比一支從未存在過的軍隊更能令人放心了。

“不對,如果我沒有猜錯,敵人就是在有計劃地襲擊附近的補給點。”首領回過頭來,警告自己的戰友們保持警惕,“他們熟悉這裡的環境,而且做好了依託山區和邊境地帶進行遊擊戰的準備……唯一可能讓他們處於劣勢的,就是這裡的居民其實並不支持他們。”

“……那你說該怎麼辦,伯頓?”幾名男青年見狀,索性直接坐在了雪地上。要不是義體能夠讓他們無視一部分嚴寒,他們準會在事後被凍傷,“我們一無所有,得不到足夠的補給,也拿不到對應的情報,完全被他們當成了工具。”

“喂,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靠着乞求別人施捨而拿到的,我想不管是韓國人還是朝鮮人都不打算讓你們平白無故地從他們那裡討來足以讓你們生存下去的東西。”彼得·伯頓罵罵咧咧地走到同伴身旁,擡腿踢向那些人,把他們嚇得抱頭鼠竄,“計劃不變,我們繼續去找維和部隊,到時候我們就直接告訴他們——咱們是一羣難民。”

在伯頓的拳頭和叫罵聲中,隊伍恢復了秩序,繼續向着未知的目的地前進。臨時被拼湊成一支隊伍的戰士們確實停止了抗議,但他們心中的疑惑仍未減輕。流落異鄉的痛苦是常人不能理解的,如果有什麼比逃亡更讓人無奈,大概就是流亡到【落後地區】了。作爲前帝國公民,跑到大洋彼岸的東亞地區去逃避戰亂,實在是迫不得已。如果有其他選擇,他們更願意去歐洲。

然而,更多的意外讓難民們最終只能走上一條完全相反的道路。

“嗨,老弟啊,你是今年什麼時候從帝國逃跑的?”

“8月。”緊隨伯頓的黑人青年忙不迭地獻殷勤,他早已見識過了這個被臨時分配到隊伍中的上司多麼擅長使用暴力手段來解決問題,“千萬別回去……那地方現在只剩下地獄了。”

伯頓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手下的說法。他從大衣口袋裡翻出一根白色的電子煙,叼在嘴裡,含混不清地問道:

“我聽說帝國爆發內戰了,是不是?皇帝死了嗎?哎呀,他要是還活着,那實在讓人感到不愉快。”

“確實如此。”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解釋道,“7月的時候,皇帝陛下被人刺殺,共和派就是在那時候宣佈起義的。不過,皇帝陛下僥倖生還,只是受了點輕傷。”

異樣的寂靜籠罩了隊伍,隊員們的耳朵裡只有呼嘯着的風聲和腳下的雪花被擠壓時那吱嘎作響的噪音。他們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伯頓,想要從對方身上找出什麼秘密。但凡稍微關注國際新聞——不,任何一個沒有與世隔絕的平民都該知道帝國爆發內戰並間接地促成了第四次世界大戰的結束。如果再算上此前的第三次世界大戰,人類世界的浩劫持續了接近30年,這摧殘着人類理智和信念的災難終於在2024年夏季迎來了應有的尾聲。

帝國陷入內戰,歐共體也在大東合衆國和俄國的進攻下不堪重負。事實上的第四次世界大戰已經結束了,歐共體被迫屈辱地歸還了他們在第三次世界大戰中從俄國奪取的一切並承認了俄國的主導地位,儘管他們似乎還在幻想着俄國人立即意識到大東合衆國的威脅併爲了確保唯一的霸權而開始第五次世界大戰。帝國的情況則略顯尷尬,由起義的共和派建立的新合衆國不敢也不想走上停戰談判桌,更不可能接受大東合衆國提出的條件。

這樣一來,留給共和派的選擇已經不多了。

這些驚動着世界的消息可能已經成爲了常識,但總有一些人沒機會了解這樣的常識,比如最近幾個月來一直疲於奔命地東躲西藏的伯頓。在確認麥克尼爾出了意外或因某些主客觀原因而結束任務後,伯頓立即更改了計劃。他知道,那個能夠輕而易舉地讓任在永人間蒸發的傢伙不會放過他們,整個韓國境內都不安全,就算他找到了代表着共和派的庫爾茨上校而上校同樣接納了他,恐怕他也沒法安全逃離。於是,伯頓將目光投向了北方,他相信韓國人暫時無法到朝鮮去尋找可疑的嫌犯。

似乎連朝鮮人也不想在這時候和南方的同胞之間發生摩擦,他們能做的只有把伯頓藏起來。

直到那時,彼得·伯頓仍然保持着樂觀。他相信自己缺乏的只是運氣和必要的情報,只要他能夠繼續在市場上操作一番,他就能迅速成爲名副其實的富翁並擺脫當前的窘境。不料,在他抵達朝鮮並被朝軍以保護的名義監禁起來之後不久,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人物前來拜訪他——正是此前和麥克尼爾、伯頓等人多次交戰的明海俊。

“你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呢。”見到當時只顧着大吃大喝的伯頓後,明海俊語帶譏諷地嘲笑着對方。

“我沒犯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最多有道德上的污點。”被關了一個多星期的伯頓終於得到了大快朵頤的機會,他向來把滿足自身的慾望放在十分重要的位置上,“哎呀,你也來吃一點吧,這生沙拉做得不錯。”

“南方的同胞說,你們屬於一個國際犯罪組織。”明海俊皮笑肉不笑地注視着伯頓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了,“這件事目前還處於保密階段。他們沒有對外發布通緝令,只打算以內部交易的形式把你們抓出來。連委員長本人都覺得很難辦……”

從那一刻開始,伯頓明白他沒有辦法安穩地在朝鮮躲藏下去,哪怕是自願充當囚犯也不行。接下來的幾天中,他又陸續接觸到了一些對他而言有些新鮮的詞彙,比如即將成立的【高麗聯邦】——據說這個設想是委員長的爺爺最先提出來的。明海俊對伯頓解釋說,早在雙方剛停火的時候,金京榮就已經隱晦地向委員長暗示要用這種辦法將由於人爲因素而對峙長達七十多年的兩國重新合併爲一個國家。

這似乎是專業人士和不講邏輯的瘋子互相合作才能想出來的辦法。既然雙方之間的仇恨原本隨着戰爭的爆發而逐漸升溫,並且在停火後也沒有降溫的趨勢,只要把同戰爭有關的罪責一股腦地扔給死人和罪人,再製造出一個需要爲戰爭負全責的犯罪組織作爲靶子,公民們的怒火說不定就會轉移目標。在朝鮮,被定義爲戰爭策劃者的是已死的崔英植、李泰瀚等人,他們還必須爲暗殺金斗源次帥等一系列罪行而負責;而在南方的韓國,金京榮得到了一個把他的敵人送上審判席的絕佳時機。

大概在7月左右,長期被切斷和外界的網絡連接以至於變得有些焦躁的伯頓等來了明海俊的又一輪探視。

“委員長和金京榮總統在討論怎麼處理難民問題,他們直到現在也沒有達成一致。”這一次明海俊帶了兩瓶啤酒,把其中一瓶遞給伯頓,自己直接掀開了瓶蓋,仰頭便痛飲起來,“……有一種說法是,我們這裡也會爲難民統一安排工作。”

“等等,你們那裡怎麼會有難民?”伯頓疑惑不解,“我是說,咱們都知道東亞地區的難民是從哪裡來的,你們……呃,你看哪,韓國人需要接收的難民大部分都是從帝國逃出來的共和派或是走投無路的貧民。他們不可能去找你們的,誰叫你們比他們還窮——”

見到明海俊那幾乎能殺人的目光後,伯頓嚇得立刻明智地閉上了嘴。他在別人的地盤上生活,總歸不能頂撞自己的恩人。朝鮮人沒有把他交給正在到處搜捕他的韓國人,那就證明彼得·伯頓這個人對朝鮮人而言仍然有用。

“帝國爆發內戰了。”明海俊言簡意賅地說道,“新一輪難民潮要到了,這下子就算金京榮把他演講的本事全都用出來,也沒法阻止南邊的同胞因難民大規模涌入而產生擔憂和不滿了。不過,委員長可沒那麼軟弱,就算將來我們要作爲整體的一部分而分擔壓力,也得把你們送去做能體現出價值的工作才行。嘿,現在製造業不景氣,你們要是去南方當了工人,日子可不好過。”

那時,一些流言已經在關押伯頓的軍事設施中傳播開來。毫無疑問,即便代表着強硬派的崔英植等人已經在戰爭前後全部身亡,若是讓朝軍當中的將領知道他們的委員長打算和南方的【傀儡】合作建立一個聯邦——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輕而易舉地在韓國擊潰了全部競爭者並正式成爲總統的金京榮並不是什麼軟弱無能的草包——那似乎等同於舉手投降並把自己的一切獻給和他們對峙了幾十年的敵人。議論不僅出現在那些能夠被伯頓看到的新聞中,也出現在看守他的士兵們之間。

金京榮的報復行爲也因此而被伯頓逐漸瞭解。策劃兵變並導致金京榮的戰友樑振萬議員等人死亡的前陸軍參謀總長殷熙正大將被判處22年有期徒刑,若是他有機會出獄,屆時該是八旬老者了;在兵變發生時被嚇得不省人事且被殷熙正大將以重病爲由監禁的李璟惠雖然根本沒參加兵變,卻因爲失去了其諸多盟友(這些人不是因爲參加兵變而被逮捕就是見勢不妙之下直接投靠了金京榮),同樣被送上了法庭,她的刑期僅僅比殷熙正大將少了兩年。

“罪名是什麼?”2024年9月,明海俊來探望伯頓的時候,伯頓這才知道金京榮把如此之多的對手都送進了監獄。

“據說,李璟惠本人受賄,而且放縱親信濫用權力……哦,還有那個什麼【東萊物產】。”說到這裡,明海俊罕見地扭曲了面孔,說不定他在海外流亡期間也知道這家企業背後的會長都做了些什麼,“那姓辛的因爲涉嫌行賄,也被抓進了監獄。雖然他只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卻在入獄的第二個月就暴斃了。毫無疑問,金京榮想讓他死。”

“那企業呢?”

“……他的兒子也被抓走了,現在企業由金京榮委託的機構在管理。”

“哎呀,日本人怎麼沒來救他呢?”伯頓幸災樂禍,“這傢伙也實在是天真,別人讓他從日本回國,他居然真的就回來了……唉,金京榮對他是什麼態度,難道他自己就不清楚嗎?非要等到進了監獄又不明不白地死掉,才終於明白,自己竟然是被公民痛恨的那個人。”

不過,這些【敵人】所受到的折磨並不能讓伯頓真正高興起來。一方面,那個藏在韓國的幕後黑手仍然沒有展示出全部的力量,伯頓必須小心謹慎地躲避着對方的眼線;另一方面,對所謂聯邦問題的討論讓本就存在的衝突變得更爲明顯。儘管委員長仍然能夠有效地控制大部分信息渠道,他不會料到有人竟然會在明知此時叛亂絕不可能成功的前提下仍然無知而莽撞地邁出了這一步。與此同時,被金京榮的報復嚇得魂不附體的韓軍軍官們也相信這個曾經有着【勾結北方傀儡】嫌疑的傢伙真的會把他們全部送進監獄。於是,這些人不約而同地決定叛亂。

叛亂髮生後,金京榮迅速地說服自己的幕僚們支持出兵的決定,這正是建立聯邦軍的第一步:首先要保證兩支軍隊能夠較爲密切地協同作戰。同時,許多在帝國內戰爆發後來到這裡的難民也被編入了預備部隊之中。與其被迫向同胞開火,不如讓這些外國人前去充當炮灰。

除此之外,讓韓國人徹底放心的,其實是大東合衆國的善意——以UN的名義派遣的維和部隊。處於內戰中的帝國徹底失去了對UN的控制權,過去他們藉此派遣維和部隊協助帝國軍在墨西哥作戰,現在輪到他們眼睜睜地看着別人利用UN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了。更爲諷刺的是,這提案恰恰是帝國的代表提出的,目的是製造在東亞地區和大東合衆國對抗的新機會。誰也沒想到大東合衆國先是莫名其妙地表示贊同,又迅速地完成了有關維和部隊的決議並把帝國軍排除在外。

——連日本人都得到了邀請。

又一次被送回前線的伯頓終於恢復了和國際互聯網的信息交互後,他完全無法理解大東合衆國爲什麼會願意保持當地的穩定。

“奇怪,他們難道不怕自己身邊出現下一個越南?”伯頓每次和其他難民說起這件事時,總是把越南當做例子。

“可是,能夠和大東合衆國正面對抗的國家已經不在了。那麼,就算它的鄰國想要和它對抗,又怎能找到外援呢?”

不管怎麼說,叛軍的主力部隊在短短一個月之內就被朝軍和韓軍組成的聯合部隊徹底打垮,大部分殘兵敗將逃進了深山老林以躲避進一步追殺。如果他們就此放下武器,或許沒人會難爲他們;但是,當第一起叛軍有目的地襲擊平民的事件被曝光後,韓國人憤怒到了極點。於是,他們請來了維和部隊中最擅長維持治安的一支部隊:於2024年從自衛隊正式成爲軍隊的日軍。

到了2024年底,叛軍龜縮於北方邊境地區的山林中,以新義州作爲基地,繼續四處襲擊附近的朝軍據點和軍事設施。然而,稍有常識的士兵都能看出來,這些叛軍只是在做垂死掙扎罷了。爲了避免叛軍逃往大東合衆國,韓國人派出了由難民組成的大批武裝人員,定期在邊境地帶巡邏並伏擊試圖逃跑的叛軍游擊隊。在邊境執勤了半個月左右之後,伯頓和其他難民又被調回新義州,負責協助友軍清剿鄉村中的叛軍據點。

這些恩怨情仇對難民而言毫無意義,他們只關心一件事,那就是朝鮮人和韓國人——或許再過不久,這兩個詞語會被新詞語替代——給出的承諾。只要他們賣力地消滅這些叛軍,就能憑藉自己立下的功勞而正式獲得棲身之地。韓國人發明了許多標準來對戰果進行量化考覈,只有最賣命的士兵纔有機會獲得公民身份。爲了爭搶戰功而自相殘殺的現象只出現了幾天,在那之後,這等惡行由於韓國人決定對電子腦實施廣泛監控而得到了相當程度的遏制。

伯頓的目的則只有一個:完成仍然持續着的任務。麥克尼爾失敗了,他的失敗並非源自力量不足或缺乏強大的意志,而是敵人的力量超乎想象。那麼,伯頓只有選擇逃避,在李林的暗示下,他找到了另一種把信息傳遞下去的辦法。

必須讓更多的人知道PIC組織的存在,只要維和部隊中的知情者能夠離開這裡,他的使命就算完成了。

“說起來……那個和亞伯拉罕有關的謎題到底意味着什麼呢?”

在茫茫雪原中繼續步行了三個多小時候,伯頓意外地遇見了他本來計劃尋找的友軍。首先發現那個處於背風處的山洞後,欣喜若狂的伯頓按捺住自己的狂躁,他告訴同伴不要莽撞,而他自己悄無聲息地靠近着山洞的入口處。

附近躺着幾具衣衫破爛的屍體,另一些穿着整齊劃一的白色雪地作戰服的士兵正在山洞中逐一搜查留在這裡的箱子。

“什麼人——”

“友軍,是友軍!”伯頓只得舉起雙手,他沒想過自己又一次擺出了投降的姿勢,“……你們是日本人,對不對?真是太好了,我們是民兵……就是那些難民組成的部隊,剛纔還在找補給點呢。”

然而,其他日本人並未因此而對他們產生半點好感,這些全副武裝的士兵吆喝着讓伯頓趕快滾開。伯頓勃然大怒,他已經受夠了被各種長相的亞洲人(甚至還有來到韓國務工的印度人)隨便痛罵的日子,現在又碰上了日本人,這令他簡直無法忍受。

就在伯頓差點扣動扳機時,山洞裡面響起了一個冷靜的聲音:

“讓他們進來吧,說不定他們手裡有叛軍的情報。”

伯頓連忙灰溜溜地爬進山洞,在其他日軍士兵不屑的眼神中鑽到箱子旁,向着自己的恩人道謝。

“形式上,我們歸第一空降兵旅的柳將軍指揮。”等到其他人也在日本人的注視下來到山洞中時,伯頓已經坐在箱子上開始和剛纔讓他從窘境中逃脫的日本軍官聊天了。這個看起來大概二十多歲的青年沒有用花裡胡哨的雜色頭髮裝飾他的腦袋,規規矩矩地把黑髮罩在帽子下方。

“柳將軍以前好像是朝鮮人。”那日軍軍官用英語回答道,“讓這樣一支部隊來攻擊叛軍,很恰當。”

“誰讓我們現在靠着別人的施捨而苟活呢?”伯頓無奈地咳嗽了幾聲,“我是伯頓,彼得·伯頓,以前是韓軍的上等兵……今年上半年的時候,我還幫着他們打仗呢。”

“原來是參加過【六十天戰爭】的外籍韓軍老兵,幸會。”年輕的日軍軍官毫不在意地指了指胸口的英文姓名牌,“【九世英雄】,Kuze Hideo。”

後記B(2/5)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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