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8B-EP4:三色(2)
“喂,我是認真的。”騎在戰馬上的伯頓鬱悶地說着,他着實有些按捺不住了,“咱們在這些傢伙手下工作,遲早要被他們害死……”
“他們也是有正當理由的——共和軍的每個師只有三個團,所以咱們這個有六個團的師應該被拆成兩個師。”麥克尼爾甚至沒法說服自己,促使他停止胡思亂想的是嚴峻的現狀,“雖然我並不明白他們爲什麼不乾脆把自己的師改叫旅,但既然這是他們的規矩,我們也該遵守……”
也許共和軍爲了更靈活地使用其作戰部隊而做了一些縮編調整,但對於第二步兵師的士兵們來說,此舉無疑是對他們的冒犯。然而,已經進入共和軍控制區且在之前的長期作戰過程中耗盡了補給的第二步兵師沒有反抗能力,師長布拉加中將在經過了數日的掙扎之後決定接受共和軍的安排、交出三個團用於建立新的師。
就這樣,包括第四騎兵團在內的部隊被編入了新組建的共和軍第11師。與此同時,共和軍又要求原第二步兵師的各團按照其思路對團的內部編制進行重組、確保各團擁有獨自作戰的能力。麥克尼爾在分析共和軍的命令時指出,先前的戰爭已經證明兵力在這場反抗整合運動的戰鬥的意義不大(空有二十萬後備兵力的聖保羅起義軍最終在極其屈辱的情況下輸掉了戰爭),而且共和軍對作戰單位的改組也恰好符合他的思路。
被任命爲第11師師長的是在第四騎兵團與共和軍會師時和麥克尼爾等人有一面之緣的一位老將軍——奧蘭多·里拉·科斯塔(Orlando Lira Costa),原聯邦陸軍少將。這位有七十歲的老將軍在就任爲師長的第一天曾經前來第四騎兵團視察,他那精神抖擻的模樣讓麥克尼爾暫時打消了對指揮官還能活多長時間的疑問。
據說,科斯塔少將也在多年前舉兵反抗過聖保羅的寡頭們,而當年和他一同起兵的軍官當中有不少人已經加入了整合運動麾下並得到高官厚祿。猜測科斯塔將軍可能在這一過程中和整合運動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摩擦的麥克尼爾把共和軍的任命看作是對第四騎兵團的安撫,他當然早看出來卡爾多蘇上校和科斯塔少將或許很久以前就相識,但他還沒有主動和上校提起此事的打算。
1933年2月初,新成立的第11師按照共和軍戰爭委員會的命令西進,目的是進一步擴張共和軍對巴西北部地區的控制並阻斷聯邦軍的反攻計劃。在1932年的後三個月裡,共和軍以累西腓爲中心,鞏固了其對巴西東北沿海地區的控制並擊退了試圖北上的聯邦軍,而後在此基礎上逐步朝着亞馬遜雨林地區擴張,既是爲了壓制聯邦軍也是爲了獲取更多的資源。
曾經在起義軍的戰局每況愈下時創造了許多奇蹟的第四騎兵團當仁不讓地成爲了打頭陣的部隊,他們將要在這片似乎已經被選擇性地遺忘的土地上開展自己的新工作。出發之前,卡爾多蘇上校蒐集了大量情報,他猜想共和軍試圖通過干擾和粉碎整合運動的北方不發達地區開發計劃來避免整合運動的諸多新綱領對巴西北方的居民形成影響,並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麥克尼爾。
“敵人的海軍陸戰隊曾經以阿拉瓜亞河流域爲中心四處出擊、侵襲共和軍的控制區。”麥克尼爾事先對共和軍在北方的戰鬥有着充分了解,即便他當時還把共和軍看作對手,“當然,他們還同時從事一些對當地人不那麼友好的開發工作……如果操作得當的話,這裡的農民還有土著也許會成爲我們對抗整合運動的堅定後盾,長官。”
“他們在附近的每個城鎮部署了規模約有400人的步兵營,這個規模的部隊倒是恰到好處地發揮了作用。河流附近的地形不利於常規部隊的大規模行動。”卡爾多蘇上校已經接受了事實,他甚至私下裡對麥克尼爾說,共和軍對各團的重新編制讓他獲得了一個整頓內部環境的機會,“讓我們把過去的失敗拋開吧,麥克尼爾。新的勝利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
南進的道路已經被聯邦軍封堵,而共和軍若是想要西進就不能無視橫亙在眼前的阿拉瓜亞河。完全控制阿拉瓜亞河流域成爲了科斯塔將軍的主要任務,這對於自戰爭爆發以來一直奔波在前線的老將軍來說無疑是艱鉅的考驗,而堅信自己正在爲巴西的未來奮戰的科斯塔少將沒有絲毫猶豫地接受了新的任務。
2月2日,第四騎兵團在沿着共和軍控制區邊境線前進的過程中,不出意外地遭到了從米納斯吉拉斯方向北上的聯邦軍的熱情招待。當時,沿着狹窄的山谷前進的第四騎兵團的士兵們突然聽到了從後方傳來的槍響,那顯然不會是離他們還很遠的友軍發出的。
“告訴其他人快速通過……我們留在這裡。”麥克尼爾讓斯塔弗羅斯去前後報信,自己讓伯頓和帕克配合後方的士兵組織防禦,“想偷襲?沒那麼簡單。”
“我說,咱們能不能想個辦法把博尚調來呢?”伯頓還在琢磨着如何讓北方的同伴們能夠團聚,“……假如我們可以長期地防守某個區域,也許就可以申請建立一支航空隊,然後——”
“別做夢了,伯頓。”麥克尼爾嘆了一口氣,他發自內心地爲博尚能夠翱翔在藍天而感到高興,那纔是法蘭西紳士真正應該展現才能的舞臺,“他有他的工作,我們有我們的。之前他長時間地從事和本職工作無關的任務,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種煎熬了。”
第四騎兵團的士兵們聽說有敵人來襲,迅速地做好了準備。有些士兵嘗試着沿稍緩一些的山坡爬到山谷上方以便監控敵人的一舉一動,這些英勇的士兵們嘗試了數次仍一無所獲。麥克尼爾見狀,便讓伯頓前去指導這些士兵們攀巖,他則不慌不忙地帶領殿後的士兵沿着山谷緩慢地佈置防線。
過了不久,眼前的密林中突然殺出了全身覆蓋着樹枝樹葉的敵人,這些凶神惡煞的潛行者朝着山谷入口衝來,卻被早有準備的起義軍士兵們打得抱頭鼠竄。其中一名看上去是軍官的敵人被子彈擊中了脖子,躺在地上慘叫着,沒過多久就斷氣了。交火持續了三分鐘左右,而後雙方很有默契地停止了開火、各自收拾屍體,但他們都清楚這場戰鬥還沒有結束。
“敵人的火力不是很兇猛。”蹲在樹叢後的麥克尼爾握緊了手中的步槍,雖然現在他暫時不必擔心彈藥短缺,目睹過共和軍的工人利用撿來的空彈殼加工子彈的他比以前更加珍惜彈藥了,“大概是誤打誤撞地碰上了我們的獵兵部隊。”
“要我去把他們解決掉嗎?”帕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誰也不知道他們後面跟着多少敵人。”
“不,沒必要。”麥克尼爾又檢查了一下彈匣,“真正的考驗還沒開始,我不想和這些無聊的對手糾纏。比起他們,能把士氣旺盛又能熟練地自行生產各類武器彈藥的共和軍擋在阿拉瓜亞河以東的那些人更讓我感興趣。”
停火持續了兩分鐘左右,而後敵人又發起了新一輪進攻。自認爲已經有良好僞裝的聯邦軍士兵企圖從道路兩側迂迴,可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法在山谷入口處隱形,以至於每一個成功地逼近山谷入口的聯邦軍士兵都免不了被打成篩子的命運。麥克尼爾讓帕克把機槍架設好,而後開始欣賞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場面——沒有哪個聯邦軍士兵能活着在山谷入口處突破機槍的封鎖。
他懷疑敵人另有詭計,於是拉了一把從山坡上垂下來的繩子。
“他沒必要這麼擔心,如果上面真有敵人來襲,槍聲早就想起來了。”鬱悶地同樣拽了一把拴在腰上的繩子的伯頓對身旁的士兵抱怨着,“看看下面那羣敵人的素質,他們要是能聰明得從山谷上方襲擊我們,也就不會做出現在這種中蠢事了。”
架着機槍的帕克瘋狂地朝着敵人開火,他總算找回了些許收割NOD兄弟會信徒生命的感覺。這股興頭剛剛被跳起來,麥克尼爾就示意帕克停火,因爲另一側的槍聲已經消失不見了。過了十分鐘之後,從偵察兵口中得知敵人已經撤退的麥克尼爾鬆了一口氣,讓戰友們也跟着一起離開山谷。
試圖在山谷伏擊對手的指揮官起碼應該記得從兩側同時進攻而不是隻從一側攻擊,況且第四騎兵團目前的兵力也足以輕易地壓制一整個聯邦軍步兵營。以爲聯邦軍的指揮官突然神志不清的麥克尼爾直到當天晚上才從卡爾多蘇上校處確認結果,原來另一支原本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敵軍作戰部隊由於某些主客觀原因而被拖住了。
“他們好像和當地的農民產生了糾紛。”卡爾多蘇上校一臉輕鬆地把電文扔到桌子上,“整合運動竟然也有沒法繼續僞裝下去的時候。”
“敵人的仁慈來自於優勢,但當他們必須採用一些特殊手段才能維持優勢的時候,我想他們是不會猶豫的。”麥克尼爾手中也拿着一份電報,“對了,這是友軍對阿拉瓜亞河戰況的最新彙報……”
“游擊隊?”卡爾多蘇上校在看到那個詞彙後驚訝了好一陣,“……的確是整合運動的風格,他們在南方的部隊被擊潰之後也選擇繼續和我們打游擊戰。”
由於多年以前和巴拉圭等國的戰爭,巴西的大部分軍隊都部署在南方,這或許是共和軍在起義時能夠迅速控制包括累西腓在內的城市的主要原因之一:排除參加起義的共和軍之後,聯邦軍在當地的力量已經無比薄弱。那些從巴西東北地區逃跑的聯邦軍指揮官因整合運動的嚴令而不敢返回,只得收攏殘兵敗將並在共和軍控制區域邊緣遊走、試圖尋找反攻的機會。
伴隨着南方三州起義軍的徹底覆滅,聯邦軍將得以集中全部力量北上猛攻共和軍。這是每一名士兵都能預料到的未來,也正是麥克尼爾所擔憂的。他不知道共和軍能否在這場真正意義上的全面戰爭開始之後仍然保持着之前的戰鬥力和決策能力,但將敵人拒於阿拉瓜亞河以西的想法應該是正確的:聯邦軍將不得不在北方空虛的情況下從南線戰場分兵支援。
麥克尼爾拖着沉重的腳步返回自己的帳篷中,這時他還在思考共和軍對各團進行整編的合理性。
“麥克尼爾,早點休息吧。”斯塔弗羅斯見麥克尼爾睡意全無,只得勸他先保證充足的睡眠,“明天還得趕路呢。”
“斯塔弗羅斯,咱們兩個都做過將軍了,所以我覺得這個話題還是我們聊比較妥當。”麥克尼爾深吸了一口氣,“你怎麼看共和軍對我們的改編?雖然原第二步兵師一下子少了三個團,但如果剩下的三個團按照共和軍的方式進行改編,總兵力是和原先大致相同的,甚至還多出一些。這樣看來,共和軍應該沒有刻意削弱我們這些【外人】的心思。”
“是的,他們總不至於連着自己的軍人也一起坑害。”斯塔弗羅斯也笑了,他必須承認起初他和麥克尼爾一樣認爲共和軍在刻意削弱他們,“從技術上來講,用心是好的,但在武器裝備不足的情況下,效果會很不理想。”
共和軍希望每個團都有自主作戰的能力。按照這種構想,第四【騎兵】團的兵力將會被擴充到驚人的規模,總兵力最終甚至將超過3000人。已經在北上過程中因勞動營的出現而增設了第四個營的第四騎兵團並不抗拒這種新變化,尤其是當共和軍提出要把騎兵部隊改造成爲更先進的機動化部隊後,卡爾多蘇上校並不爲騎兵的落伍而傷感,因爲共和軍同樣需要依賴包括馬匹在內的許多牲口來運輸物資。
這樣一來,第四騎兵團的騎兵和步兵作戰部隊將被統一整編爲四個【機動化步兵】營,每個營的規模在633人左右;與此同時,炮兵營的規模也將被擴充,卡爾多蘇上校計劃在炮兵營下建立4箇中型火炮連和1個重型火炮連,前提是共和軍能夠爲他們提供這麼多火炮。打破聯邦軍原先自旅以下標準的每級作戰單位下轄三個下級作戰單位的舊編制意味着更大的風險,而這種新的編制需要經過實戰的檢驗才能證明自己的正確性。
“我們那個時代的作戰部隊,編制也都更大一些。”麥克尼爾拿出了自己的經驗,“每個連由五個排組成,然後再由七個連構成一個步兵營……所謂提高部隊的自主性,核心也正是提供更多的火力、讓它能夠獨自完成作戰任務。”
“從理論上來說,這種改編是可行的:規模處在團和旅之間的部隊,既有相對較高的靈活機動性,又有比常規旅更兇猛的火力。”斯塔弗羅斯首先肯定了共和軍的基本思路,“但是,我剛纔也說過了,如果不能給這種部隊提供足夠的裝備,它就會陷入困境。另外,維持這些部隊的正常指揮會需要比同等編制規模的原部隊更多的軍官和士官……共和軍幾乎不使用軍銜,大概也不僅僅是爲了強調他們內部的【平等】。”
這正是麥克尼爾所無法接受的:試想一下吧,最講究等級秩序和上下服從關係的軍隊裡如果失去了用來表示身份地位的符號,那肯定會亂成一團的,到時候軍人之間無法憑藉着顯眼的標誌來判別各自的身份和職務,指揮陷入混亂也是在所難免的。就連在其他問題上態度一向強硬的俄國人後來不也是向這一規律屈服了嗎?
“軍官數量不足的問題還在其次,重點在於他們的軍人是否具備指揮官或技術人員的素質。”麥克尼爾的語氣變得沉重起來,“我不否認他們之中會有一些在戰爭中磨鍊出一套真本事的老兵,可這些人能算得上是合格的軍官嗎?指揮官……應該是接受過系統性訓練的,是要在戰爭開始之前就對全貌有自己的思考的,而不是僅憑着經驗去摸爬滾打……”
帳篷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麥克尼爾便及時地止住了話頭,走出帳篷。帳篷裡的斯塔弗羅斯悄悄地從身旁拔出手槍,只要外面發生什麼意外,他就會不假思索地朝着來襲的敵人開火。幸運的是,希臘人想象中的意外並沒有發生,麥克尼爾只和帳篷外面的來者說了幾句話就返回了帳篷內。
“發電的蒸汽機壞了。”他這樣對斯塔弗羅斯解釋着,“……唉,連這種事都要來請示。”
“他們把你當成了可以信賴的戰友,纔會來找你。”斯塔弗羅斯被麥克尼爾這麼一打攪,睏意也消散了不少,他也嘗試着從自己的角度去考慮共和軍這些做法的邏輯性,“我們若想確保對這支部隊的控制權,就必須維持和士兵們的關係,不讓共和軍有機可乘。這樣一來,即便是那些被他們摻進來的士兵,也沒有下手的機會。”
“信任?我看他們只是害怕我而已。這種事,他們本可以自己處理……第一時間跑來報告,不過是害怕事後被處罰罷了。”麥克尼爾嘆了一口氣,他想不通自己還能多做些什麼,“斯塔弗羅斯,我已經盡力了。我把他們當中的每個人看作是我的兄弟姐妹,平時作戰的時候也和他們共進退,但他們和我之間不知爲何仍隔着些什麼。”
“你多慮了,麥克尼爾。”斯塔弗羅斯的語氣嚴肅了些許,麥克尼爾的表現讓他聯想起了自己在巴爾幹的山區中奮戰的歲月,“……你是我們之中最早開始這場冒險的,想必經歷過了不少的磨難,我能理解你。我打游擊的時候,越是到後來,越覺得身邊的一切都很奇怪,戰友的一個眼神都能讓我考慮許久、讓我擔心他們是不是偷偷地和敵人勾結上了。”說到這裡,希臘人那在燈火照耀下仍然光禿禿的腦袋變得更加油光鋥亮了,“遭遇過那麼多的背叛,你可以懷疑一切,但總要選擇相信些什麼,不然你會真的失去所有人的信任。我的戰友之中,有人一輩子沒能走出山區……他們懷疑外面的一切消息都是敵人編造的。”
麥克尼爾苦澀地笑了笑,他需要這些戰友們、需要這些他可以毫無保留地信任的同伴,“最開始的時候,一切都是那麼地艱難。如今我們所面臨的處境讓我回想起了當初的日子……孤立無援地面對一切。但是,我是說,我還沒有無助到不相信任何人的地步。”
第二天一大早,第四騎兵團的士兵們又啓程了。不知爲何,伯頓的眼圈紅腫着,似乎是受了極大的刺激。
“喂,帕克和你說什麼了?我看他的樣子倒還輕鬆。”麥克尼爾和伯頓沿着小溪騎馬前進,清澈的溪水僅在視覺上就已經爲他們衝散了越來越接近赤道的雨林中的炎熱。
“能說什麼?無非就是抱怨人生……”伯頓打了個哈欠,無精打采地向麥克尼爾轉述了帕克的部分言論,“這傢伙把他這輩子生老病死的事情都抱怨完之後,倒頭就睡。嘿,幸虧我死得早,也沒結婚,更沒孩子。”
“【幸虧】。”麥克尼爾忍不住笑了,“人生之中總會有些苦惱的,斯塔弗羅斯也不例外。昨天他還跟我說他有幾個戰友在戰爭中精神失常呢……”
“呃,爲什麼我印象裡的事情不是這樣的?”伯頓起初有些疑惑,這疑惑在麥克尼爾的描述結束後變得更多了,“那不是在游擊戰中精神失常的老兵,而是被欠薪之後走投無路才被迫用抵抗外敵的方式捍衛自身權益的……被希臘軍隊以敵人和激進分子的罪名消滅的前游擊隊員。斯塔弗羅斯被審判時的罪名也有這一條——殘殺愛國的老兵。”
“……什麼?”麥克尼爾愣住了,“這……可斯塔弗羅斯……他沒必要跟我們胡說吧,而且他當時的眼神絕對是真誠的。”
“我不清楚,要不然就是像他這樣的大人物懶得記住這些小事。”伯頓又打了個哈欠,他不經意間看到有什麼東西順流而下,登時清醒了不少,那是些已然成了血人的平民,“麥克尼爾!前面有情況……”
兩人快馬加鞭,趕上了前面的士兵,並催促他們更快些前進。前面的探路的先鋒連很快找到了事故的源頭,但他們在外面就被憤怒的村民攔住了。麥克尼爾見狀,連忙勸士兵們保持克制、暫時不要開火,他自己單槍匹馬走上前高聲向前面的村民詢問這附近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回答他的是一發擦肩而過的子彈。勉強止住了受驚戰馬的麥克尼爾喝令讓衆人退卻,他不想讓士兵和本地居民之間發生正面衝突。隨着前鋒部隊撤出村莊外圍,麥克尼爾馬不停蹄地返回團指揮部並把情況告訴了同樣驚詫的卡爾多蘇上校。
“有人冒充我們襲擊了當地居民。”在南方和敵軍纏鬥許久的卡爾多蘇上校馬上想通了前因後果,“不愧是整合運動管教下的聯邦軍,狠毒不亞於牽着狗鏈的主人。”
“雖然放狗的人才是該受處罰的,先把狗打死以止損也是無可奈何。”麥克尼爾向着長官敬禮,他的決心無需他人證明,“一旦確認情報,我會把這些自封特種作戰專家的瘋狗燒死在狗窩裡的,長官。”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