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得什麼B？90年代銀行什麼樣子我他媽不知道嗎？”馬宇明看到許銀髮這假模假式的樣子心裡就生氣。
“哈哈，許行長，你別急嘛，先看看我們豪達服裝廠近三年的經營計劃書唄？”說着張猛遞上了馬宇明做的那份經營計劃書。
許銀髮翻了幾下就丟在了桌子上說：“銀行是經營風險的單位，咱們豪達服裝廠嘛，一是廠子都停工半年多了，設備有些也損壞了。二是你張老闆之前是運作歌舞廳生意的，搞實業你也沒經驗嘛。”
“哈哈，許行長，厲害哦！這麼快就把我們張總調查了個遍嘛！”馬宇明笑着說道。
許銀髮瞥了一眼馬宇明，“倒也不用刻意調查嘛，喏這不是報紙都把張老闆的英姿刊登出來了嘛！”說着拿出了那張張猛被特警按在地上的照片。
“得！我張猛也成了名人了！”張猛心想，接着他說：“許行長，我們拿豪達服裝廠的地皮作抵押，你看可以貸出來多少呢？”
“豪達服裝廠的地皮是不錯，緊臨着商業街，但是那是商業用地，也不值什麼錢，抵押給我一旦貸款到期，你們還不上，到時候我前海銀行的不良資產上升，吃掉利潤，我怎麼和職工和上級領導交代嘛？”
“傻逼，豪達服裝廠的地你知道將來指多少錢嗎？這許銀髮一直唱高調，看樣子存心不想貸。”馬宇明心想。而類似於許銀髮這樣的人在馬宇明2021年所在的單位也是很常見的，每每遇到這種情形馬宇明就想爆對方的頭。
桌上有隻菸灰缸，馬宇明想起了曾志偉的那句臺詞。當然他不可能拿起菸灰缸去打對方的頭。
馬宇明站起身，指着許銀髮的鼻子說：“裝你媽呢？艹！今天你不貸給我們，一年，一年之後我要你跪着上門求我們！”說罷馬宇明對着張猛和張強就說：“走了，猛哥、強子，咱們不求這個傻逼！”
張猛一陣錯愕，這個小姑娘的作爲是他也想做的，但是他不敢做，因爲這個社會他還要混。
張強則看向馬宇明的眼神中充滿了愛意，他心裡的那個婷婷回來了！
許銀髮呆住了，直到三人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才反應過來，接着他發瘋似得開始打電話。第一通電話是打給邱長明的。人是對方介紹過來的，自己得了這麼大的羞辱，即便你是市裡的領導，也沒有這樣做事情的。當然他是用訴苦的語氣的說的。
接下來的幾十通電話他是打給同行的。打完這幾十通電話，許銀髮舒服地陷進了老闆椅中，自言自語地說：“曹尼瑪，敢指着老子鼻子罵，你還想貸款，貸你媽！”
出了前海銀行的大門，馬宇明覺得自己實在太蠢了。豪達服裝廠在瞎子的眼中目前確實是一個爛攤子，它的價值能看穿的人實在太少了。銀行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錦上添花罷了，雪中送炭的事情從來不會做的。這種事情在馬宇明十多年的銀行從業經歷中實在見得太多了。
張猛並沒有埋怨馬宇明的當場發飆，笑着問道：“婷婷，現在怎麼辦呢？”
“猛哥，你認不認識做商場的老闆？”
“認識啊，隔着豪達服裝廠一條街的鼎鑫商城的老闆我就認識，不過不熟，對方到我的歌舞廳玩過幾次。”
“嘻嘻，走上門化緣走！嘻嘻。”
“化緣？怎麼個化法，咱麼可是有着三十萬的資金缺口啊！”
“三十萬？咱們需要的是五十萬啊！一下子上兩條生產線你看有多好！”馬宇明改了主意，原本他想穩穩地來，但是現在他要在用一年的時間壟斷Z市的服裝供應。
王德發是Z市最先聞到改革春風的那一批人，靠着走街串巷的賣些雜貨積累了一些小財富，後來又在Z市開了幾間門面，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到了95年在Z市最繁華的地段開了個鼎鑫商場，是Z市最早的上規模的百貨商場。
到了97年頭，商場的生意突然間一落千丈，那是因爲全國連鎖巨頭華通商場進駐了Z市，就開在鼎鑫商場不遠的地方。
對方的拿貨價格低，工人工資給得低，銷售價自然就比鼎鑫低。而且最關鍵的是對方的貨要比鼎鑫全得多，就拿最近已經在南方爆火的鬆糕鞋來說，對方已經上了貨，而自己根本就找不到貨源。
“王總有一個叫張猛的老闆說是來找您，您要不要見一見？”
“張猛？”王德發一時沒想起來是誰，過了一會纔想起來。一個開歌舞廳的找自己能有什麼事情？難道是自己點了小姐沒給錢？
“哈哈，王總您這地方可真闊氣啊！”張猛帶着一男一女了進來。
王德發屁股都沒擡，皮笑肉不笑地“哪裡哪裡”的說着，接着他看到了張猛身後的女孩子，眼睛一下子直了。“這小子到商場給我送姑娘來了？還這麼嫩？可比他廠子裡的那些老雞強多了！”
張猛自然看出了王德發眼神中的門道，給他引薦：“這是我的助理，我兄弟的女朋友李婷！”
王德發這時尷尬一笑說道：“哈哈，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張老闆不愧是做那行的，哈哈！”
“曹尼瑪會不會說話？把我當雞了？”馬宇明在心裡罵着這個王德發，嘴上卻說：“嘻嘻，王總您太有實力了，這間辦公室闊氣呀，呀這是黃花梨？”馬宇明摸着王德發麪前的桌子說道。
“哈哈，小美女的眼光毒啊！”王德發口水幾乎都流下來了。
“行了！這個傻逼算是拿下了！”馬宇明雖然噁心對方看自己的眼神，但是礙於今天是來化緣來的，他忍住了。
雖然他能忍但是張強卻忍不了，這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桌上的菸灰缸攥在手裡了。馬宇明怕他衝動，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王總，今天我們張總來呢是想和您談談合作的事情。”
“哈哈，小美女說笑了，我沒打算涉足服務行業啊！再說了，我也找不到像小美女這麼漂亮的姑娘啊！”
“嘻嘻，王總說笑了，我們張總最近開了個服裝廠，想和您合作呢！”
“哦？豪達服裝廠嗎？我在報紙上看到了，張總真是威武啊，面對警察好不怯場，帥！”
張猛自然聽出了王德發言語中的諷刺，但是他壓了壓脾氣，因爲進來前李婷這個姑娘說一切由她溝通，並詢問了王德發的很多信息，比如說好色就是很明顯的一條。而且，李婷還準備了一臺錄音機、一部照相機不知道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