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學會約的事情告一段落後。
金仙公主邀白貴前往金仙觀做客,親自賠罪。
自從白貴行廢立之事後,他和金仙公主就有些“鬧掰了”,雖然還一同修道,以期仙途。但金仙公主一直有些置氣,畢竟白貴已經有了“篡”李唐江山的嫌疑。
她和自己哥哥李隆基還是有一定感情的。
作爲大唐長公主,她可以容許白貴廣交朋黨,以此擴大權勢,但不可能眼睜睜看着白貴篡了她們李唐的江山。
現在白貴表露了致仕的意圖,她自知是自己錯怪了白貴。
所以邀請白貴到她的府邸上,親自設宴賠罪。
金仙觀。
宴中。
“白道兄你被瑁兒尊爲亞父之後,我還一直以爲我是大唐的罪人,險些成了王太后……”
“現在看來,是我冤枉白道兄你了,我沒有看錯人。”
金仙公主嘆了一口氣,說道。
在白貴立了壽王李瑁當皇帝之後,她一直以爲自己引狼入室,成了提拔王氏一族和王莽的王政君王太后。
但現在看來,她比王政君要好得多,遇見了良人。
“公主並未做錯什麼事情。”
“任何人置身公主的處境,都會誤會於我。”
白貴搖頭。
王政君在相信王莽的時候,不也認爲王莽是個好侄子,支持王莽掌握朝政大權。
有古人的前車之鑑,金仙公主這般想再正常不過。
不過金仙公主對他還是有一定信任的,以長公主的身份,穩住皇室宗親暫時不對他進行發難,不然這也是一件麻煩事。
僅僅是一些置氣,情有可原。
換做是他,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另外人皇不能修道這件事,顯然金仙公主是不知道的, 他亦不好輕易透露秘事。
歷代那麼多帝王求道, 都不知道這一點,他說了,可能留下後患。
隱藏在心底更好一些。
“今日夜裡,金仙任由白道兄處置……”
“算是賠罪。”
金仙公主粉頰微紅, 聲如蚊吶。
二人屏蔽左右, 入後庭內院,參玄問道。
……
大約隔了近半個月, 白貴終於準備致仕, 將宰輔之位讓給張九齡。
朝堂上。
白貴佩劍坐在丹陛之上,亦是龍椅右側的位置。
行攝政之事。
“亞父真的要……致仕?從此修道不問世事?”
少年天子按捺住內心的激動, 臉色復歸平靜,故作痛惜之色, 結結巴巴的問道。
他這些日子已經得知了不少關於此事的消息。
但等到真正確認的時候, 還是有些不能自已。
在白貴手底下, 他不敢放肆,但等白貴一退位, 他自覺憑藉自己的本事, 親政應該不會太難。
白貴點頭。
李瑁得到確認, 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
“亞父有再造社稷之恩……”
“宣朕旨意, 賜魯地於亞父以作食邑,改封爲魯王, 並賜開府儀同三司散官銜……”
他說道。
儘管白貴行的是伊尹、霍光事,但在明面上,李瑁還是要給白貴面子,將白貴視作是周公。周公的封地就是魯國。
所以將白貴的封地改爲魯國, 意思很明顯。
他已經將白貴尊爲周公了, 要是再行篡逆事,天下人將如何看待於他這個亞父?!
“臣……遵旨!”
白貴起身, 領命。
……
自從白貴致仕之後,小皇帝李瑁開始迫不及待的準備親政。不過皇帝只有在加冠之後,才能真正親政。
加冠,意味着就是成人。古代可以提前加冠。
但加冠離不開他這個亞父的首肯。
白貴隨了李瑁的心意, 同意他加冠, 開始親政。
但很快小皇帝李瑁就發現,他的皇權處處受到了掣肘,這並非是有人故意阻撓,而是在整個中樞架構上, 今後皇帝的權力小到了可憐,政事堂的羣相纔是真正擁有實權的人。
不過朝堂上的瑣事,白貴已經不再放在心上。
他留夠了足夠的後手。
世人都戀權。
一旦臣權大過了皇權,想要再扭轉過來,除非是下一次的改朝換代,或者皇帝中出一個英明神武的皇帝。前者的話,唐朝若是滅亡,那後面朝代的事情就與白貴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後者的話,出現的可能,微乎其微。
通過層層科舉選拔,又經歷多年宦途的宰相,基本上,碾壓養在深宮婦人之手的小皇帝。
不是誰都是拿破崙三世。
(拿破崙三世是拿破崙的侄子,擊敗衆多政客,成功競選爲第二共丨和國的總統,然後通過正變稱帝,被元老院尊爲拿破崙三世。)
原先的代國公府,如今的魯王府。
書房內。
“仙劍世界中,還有各界,天界、魔界、妖界、鬼界等各界……,不過這些世界太過危險,不說金丹真人,即使成了地仙境界,入內,亦是禍福難料……”
“這次的黃粱一夢已經有近三十年,換做主世界,就是接近四個多月的時間。”
白貴自忖道。
他可沒有什麼探索未知奧秘的好奇心。
亂去,會死人的。
命只有一條。
在人間界得到的一切,已經讓他很滿意了。
人貴在知足常樂。
另外,四個月的時間,已經很長了。再待下去,他爹和王姨也會生疑。他離開主世界之前,在屋內留信說,出外訪友。但是這麼長的時間,也沒有給家裡寫一封信,總歸不好。
崑崙鏡通過黃粱一夢來到仙劍世界後,已經留下了道標。
仙劍其他諸界,有修爲了,再去前往,也並非是什麼難事。
這次他來仙劍世界,亦是有些莽撞和衝動,沒有在主世界處理好手尾,就匆匆而來。
儘管他爹和王姨有了新孩子,但總不能今後修道就這麼不告而別。
“不過在離開前,蓬萊洞天,還是要探一探的……”
白貴心道。
主世界前路已絕,算是末法時代。他貿然回到主世界,沒有了仙劍世界充盈的靈機,回到主世界就是蹉跎時光。
而他上次幫助楊玉環壓制蓬萊仙子的記憶,卻是得知,蓬萊洞天遭遇了大劫,現在只是一個殘破洞天……。
“阿郎,楊侍郎求見。”
門外,傳來婢女的敲門聲,輕聲問道。
在唐代,並沒有老爺的稱呼,奴僕稱呼男主人爲阿郎,稱呼主母和小姐俱爲娘子。
“讓他進來。”
白貴點頭,說道。
門外婢女說的楊侍郎就是楊玄琰,楊玄琰早早就投靠了白貴,算是心腹,起先是作爲白貴的屬官,這麼些年下來,也成功晉升爲工部侍郎。
“白相……”
楊玄琰入門,躬身施禮,態度謙卑。
如果白貴年長於他的話,私底下稱呼白公更合適,但現在白貴的年歲遠小於他,稱呼白公就有些不合適了。
“我現在已經不是宰輔了,你不必客氣。”
白貴擺了擺手,說道。
“說吧,現在找我有什麼事?”
他問道。
他致仕之後,已經明言不讓朝臣打擾於他。楊玄琰不會這麼不知趣。
“白相……,魯王,是這樣的,小女突感不適,讓下官前來找魯王,下官不明何事,只能親自過來……”
楊玄琰吞吞吐吐道。
說曹操來,曹操就來。
白貴心知,這應該是蓬萊仙子的記憶又開始覺醒,楊玉環壓制不住,所以讓楊玄琰過來請他到楊府助她一臂之力。
而楊玄琰肯定不敢隨便派一個下人來請,所以直接匆忙敢到魯王府,求見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