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更一個月10000+,31天。今天,點點終於是做到了。不容易啊!一天睡眠3、5個小時的代價,除了又困又累以外,還有一個字,“值”。雖然一月的辛勞還不足以養活自己,還要兼顧白天的工作,但是這個人生,點點滿意了。人生短短几十載,做了我自己想做的,這就是我的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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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門力量之廣大,往往在身邊輕忽之處。
僅僅是大相國寺動員起來,便有數不清的信衆,自帶工具前往寧採臣版的桃花庵開鑿山石。
一線天這類地方的山石,都是歷經風霜打磨的山石,其山石堅固程度絕對是普通山石無法比擬的。
可就是這麼堅固的山石,他們也在三天內開鑿了出來。不僅開鑿了出來,他們甚至連一口水都不肯喝。
反而對寧採臣說:你前世是以黃金裝飾佛身的大善人,今世正當爲官。我們又怎麼能吃用你的東西呢?
老實說,寧採臣真是讓說愣住了。黃金裝飾佛身?自己前世?
不是搞錯了吧?
黃金裝飾佛身?不怕賊掂記。
自己前世很有錢嗎?見過黃金嗎?
哦,是了,金店中見過。
買過黃金嗎?我怎麼記不起來了?
黃金的事先不說,可看他們賣力工作,卻一文錢不收,一口水不喝的樣子,寧採臣是真的很感動,
不爲別的,就是爲了他們,那個宣揚戰士的書,他也寫定了。因爲只有足夠的戰士,這些真正的善人也纔不會死的十不存一。
而爲了能讓這本反傳統的圖書,不,在宋朝寫戰士如何如何,已經不僅僅是反傳統,而是和士大夫們、皇權開戰了。
本已劃分好的蛋糕,卻非要再分出一塊去,有多少人會願意?
就怕一個人也沒有吧!
上層路線,是絕對走不通的。沒有上層路線,寧採臣能選的也只有下層路線。
看着這些佛信徒門,寧採臣第一次萌發了宗教的意識。
西方怎麼能發展起來,在一個矇昧無知的時代,有一個神對自己的信徒說:去做吧!無論你做了什麼,做的是對是錯,我都會原諒你,都會保佑你的。
在一片漆黑,無人知道如何行走的時代,這樣一個神是真的很重要。
這就像蹣跚學步的孩子一樣,需要大人的鼓勵一樣。
上一世,寧採臣是真的無法理解爲什麼西方人會在用餐前,要禱告,要說感謝神賜予食物之類的。
以前總是不明白,現在算是有些明悟了。
總是說世人不知報恩什麼的,其實俗世之人才是最懂報恩的。
道門只顧自己修煉,極少會關注世人的成長,無爲之下便是佛門的繁榮。只因爲佛門關心了世人,雖然只是苦難,只是十八層地獄,但是人卻回報了自己的信仰。
到了後世,國門洞開,願意代人受罪的基督教一舉有了反超佛門的勢頭,也就順理成章了。
只是做什麼事,都要一步步來。
寧採臣不是什麼大神,沒有開宗立派的權力。沒辦法,這就是現實。還好是宋朝,如果是準聖滿地走,金仙多如狗的洪荒時代,開宗立派更是高到了聖人的地步,那纔是欲哭無淚。
不過這個時代,寧採臣算了一下,就是個小門小派,身後也至少有個天仙在。
不過……
寧採臣笑了。
自己是個書生,雖然沒到開宗立派的地步,但是文人的身份利用好了,絕對不會比一個天仙的影響力差了。
落筆如有神助,就書寫一個承接無窮罪孽的后土娘娘好了。
什麼渡化?什麼地獄不空,誓不成佛?一切罪孽還不是落於后土娘娘體內。
如果娘娘真的身化輪迴已死,那麼,至少她的功績要寫給世人知曉。
一時間,這成了寧採臣最想寫的書,也是必須寫的書。
《三世書》上不是說:今生做官是何因。前世黃金裝佛身。前世修來今世受。紫袍金帶佛前求。黃金裝佛裝自己。衣蓋如來蓋自身。莫說做官皆容易。前世不修何處來。
那麼自己就做這修廟之人,只是修的是后土娘娘輪迴之廟,修的也許是永無回報之廟。
“寧大哥。”小公主蹦蹦跳跳跑了進來。
寧採臣看看天色,放下筆,他這一番書寫,竟然寫到了下午。“你醒了。”
“嗯,人家也餓了。”小公主摸摸餓癟了的小肚子。
零食畢竟是零食,根本無法滿足身體的需求。
“好!寧大哥這就給你做好吃吃的。”趙柔兒這小丫頭是惹人憐惜的,大概是因爲她的真善,大概是因爲她的不懂,她反而覺得很快樂,幫助人很快樂。
“寧大哥還會庖廚嗎?”小公主驚訝道,在她的印象中,君子都是遠庖廚,寧大哥絕對是個大君子,可是君子不是遠庖廚的嗎?
“公子,還是我來吧。”粉衣突然出現了。
寧採臣沒有和她搶,摸摸鼻子,他知道這已不是後世。入得廚房不僅不再是好男人的標準,反而是小男人的標誌。
寧採臣本想叉開話題說些別的,但是沒想到粉衣很快便端出了做好的飯食。
“粉衣,你早就做好了?”寧採臣很驚訝,這不會是法術做的吧!雖然明知這時代法術很常見,但是這也太糟蹋法術了,太浪費了。
粉衣彷彿知道寧採臣在驚訝什麼,說道:“是的,公子,飯菜早就做好了。公子說過會兒吃,粉衣纔沒有端出來。”
是這樣嗎?
寫很太興奮了,以致於都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了。
趙柔兒見了吃的,再不管她寧大哥了,端起來就吃。顯然是餓壞了。
寧採臣捏掉她小臉上的米粒說:“以後要少吃些零食了,那東西不撐事。”
趙柔兒努力嚥下口中的飯,用手直拍胸脯,好像是吃得太急,嚥到了。還沒發育的小胸脯急劇喘着,一張小臉脹得通紅。寧採臣給了她一杯水,把米飯吞進肚子裡,她才能開口說道:“寧大哥,爲什麼?我那個護衛,我看他三天都沒吃東西了,不也是好好的。”
寧採臣說:“你和他不同,他是個苦行僧,就是一年半載的不吃,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哈哈……”外邊傳來爽朗的笑聲,人進來正是上次的侍衛僧,“寧相公,背後說人閒話可是不好。”
寧採臣看他進來,他笑道:“和尚這麼高興,這一次的獎勵不低吧!”
爽朗的笑聲,戛然而止,一張臉憋的通紅,就像卡住脖子的公雞。
俗,真俗!怎麼一到他口中,什麼事都和利益有了糾纏。真真是個利益至上的俗人!
心中這樣想,口中卻不能這麼說,誰讓自己有求於人呢?堆上笑容說道:“相公勿怪不請自來之罪。我這次來是想告訴相公金蓮子種植之法。”
寧採臣哦了一聲,沒有再出聲。
都有了神職,卻仍然不在乎可渡衆生的金蓮。和尚都不知他是不是該問他一句,他是不是什麼都不懂啊!
“種植金蓮子有三法,一是無上佛法。”看看寧採臣不出聲,不由有些失望,只能繼續說下去,“二是濃郁的靈氣。”
寧採臣在喝茶。
“三是種於真金之中。”
寧採臣放下茶杯,開口了:“這我知道。”
嗯?和尚的眼張得滾圓,一臉的鬱悶,不是有佛規戒律,他非罵娘不可。
你說你知道了爲什麼不早說,害我費了這麼多的口舌。可是他竟然知道了,那我豈不是沒有了交換的條件,下面的事怎麼說。
他看向寧採臣三人,實在想像不出寧採臣怎麼會知道。是這個女子嗎?
他盯着粉衣直看。
寧採臣安心喝茶,他纔不怕他看。在自己的人道之下,連法海這尊人間羅漢都看不穿,就更不用說這小小僧人了。除非他比法海的修爲還高。
但是,這可能嗎?
所以寧採臣是不擔心。
人道之下,妖又如何,精又如何,同樣是一方生靈。
小公主人小飯量不大,即使餓極,兩碗米飯也把她的小肚子脹得圓滾滾的,再也裝不下了。
這時她才反應過來似的說道:“咦?你是和尚啊!我都不知道。你與哥哥的關係很好嗎?肯來保護我。”
這個傻丫頭,別人把她賣了,她還幫別人數錢。
保護?利用吧!
和尚聽了卻很高興,因爲他抓到了突破點。“阿彌陀佛,殿下乃我佛轉世,我等佛門弟子自然要竭力扶持。殿下的妹妹,便是我佛的妹妹,身爲佛門弟子自然要加以看護。”
噗-
寧採臣擦擦嘴,他知道這茶是喝不下去了。這爲了目的,連誑語都打了。難怪佛門會繁榮昌盛,歷久不衰。
小公主顯然對他的故事很感興趣,就像是一個深陷其中的故事迷。“哇!哥哥竟然是佛的轉世,是因爲母妃信佛嗎?”
“好了!說說吧!你來的目的。”寧採臣沒有聽故事的打算。
在這方面,他不得不承認佛法的高深,怎麼說都能說圓了。
和尚眨眨眼,說:“阿彌陀佛,施主在說什麼,貧僧不明白。”他現在有小公主在手,是一點兒都不急。
他打的什麼主意,是人都知道了。他不說,寧採臣還能不說嗎?
寧採臣說:“你們鼓動這麼多信徒……”
“阿彌陀佛,施主怎能說是鼓動?只是衆生贖罪罷了。爾時,阿難陀尊者,在靈山會上,一千二百五十人俱。阿難頂禮合掌,繞佛三匝,胡跪問訊:“請問本師釋迦牟尼佛!南閻浮提,一切衆生,末法時至,多生不善。不敬三寶,不重父母,無有三綱,五倫雜亂,貧窮下賤,六根不足,終日殺生害命,富貴貧窮亦不平等,以何果報?望世尊慈悲,願爲弟子一一解說。”佛告阿難,與諸大弟子言:‘善哉!善哉!汝今諦聽,吾當爲汝等分明說之。是故世間,一切男女,貧賤富貴,受苦無窮,享福不盡,皆是前生因果之報。以何所作故?先須孝敬父母,次要敬信三寶,三要戒殺放生,四要吃齋佈施,能種後世福田。騎馬坐轎爲何因。前世修橋鋪路人。穿綢穿緞爲何因。前世施衣濟貧人。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好吧!就算他們是修路積功德吧!”修路造橋,從古至今都是好事,這一點,寧採臣是反駁不了的。
“不過你們修這路,恐怕不僅僅是爲了修路吧?”
“哦?施主怎麼說?”
“修路恐怕是爲了引龍入灣吧!”寧採臣隨意說道。
和尚愣了一下。他真的知道?他竟然真的知道!
寧採臣見他這麼驚,不由有些鬱悶,心說:我看上去有這麼傻嗎?“你們又是借詩,又是開鑿山路,這麼不是明擺着是引大人物嗎?這是汴京,最好詩詞的大人物是誰,這還用猜嗎?只是你們爲什麼要引到我這來。按說你們一切都準備好了,那個酒肆不是早安排好了嗎?”
和尚搖頭苦笑道:“師叔說你這人極有慧根,貧僧還不信。現在看來,是貧僧小看天下人了。”
師叔?慧根?哪一個?說自己有慧根的和尚不是死了嗎?不要告訴我那樣都不死。
不過,佛門……還真有這個可能。
寧採臣的臉色很不好。雖好沒人希望好人早死,但是那種太執着,並且擁有讓別人曲從力量的好人,還是很可怕的。
若是再不會死,那就更加可怕了。
“師叔?我見過嗎?”
和尚笑了:“會見到了。師叔還說上次開悟,還多虧了你。對了,施主既然知道了,準備怎麼做?”
在師叔的話上,他顯然不願做更多的解說。
寧採臣問道:“你還沒告訴我,爲什麼要引到我這來?”
和尚又笑了:“貧僧沒說嗎?哦,是沒說。”打斷了寧採臣的節奏,他很高興。“主要還是秀才相公的詩,已經步入了夏季,你讓我們上哪兒去找一個桃花盛開之地。”
小公主說:“咦?寧大哥這兒不就有桃花嗎?”
和尚更高興了:“殿下真聰明,現在就等秀才相公的答覆了。”
寧採臣誰都沒有看,食指敲擊着桌面。他在思考,思考其中的得失,其中的好壞。
察覺了氣氛的怪異,小公主沒有出聲。
小公主沒有出聲幫腔,和尚自然更加不敢出聲了。
這是一個關鍵的時刻。成,則立即發動,否則便要再等明年了。可是天下羣龍亂舞,明年又會怎麼樣呢?
他們這些可觀氣運之人,還是第一次感覺這麼沒底。
每一條龍都有鯨吞天下的氣勢,可天下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