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這個正大光明的傢伙,寧採臣已經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只能說這是現實。
方本想了一下。立即殺了他?
“寧師弟,你放心!只要門派不滅,門派一定會接引你輪迴轉生,再入門派的。”
這是一個甜餅,可是卻不是寧採臣會選的。取出一把劍,遙遙指着方本說:“來吧!”
“你!”方本很生氣。
這世界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爲了門派而死,是件多麼光榮的事!這引導回門派,又是多麼大的榮耀。難道他不懂嗎?只要可以引導回來,他必將成爲門派中的最高貴者。
當然,是能引導回來爲前題。
“不要相信他。以五華宗哪兒有能力把人從地府中引導回來!”李支又開口說,“我身爲五華宗的五方長老至今沒有聽說有誰可以被引導回來……”
“住口!胸中五劍!”發起攻擊的竟然是寧採臣,但是他攻擊的不是方本,而是陣外的李支。
李支正滔滔不絕說着,一絲危機感立即讓他躲避移動。
卟卟卟-
劍沒有攻擊到他,不過寧採臣也試出了他想要的。
看到地上炸開的小坑,李支次着一張臉問道:“你剛纔是怎麼差點攻擊到的我,又是怎麼攻擊到大陣外的我?”這是他的臉上第一次沒有笑容。
他沒有笑容,寧採臣反倒笑了:“你對我到底知道多少?”
“你?”李支皺下眉,“你不就是個人間的人嗎?徐長老接引你回門派,也是沒有安什麼好心吧?”
“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連上山路上的五煞也不如。”寧採臣笑着說。
“五煞?你真的是前輩高人?”
“你說呢?大陣內外是兩個不同的世界,照道理我是攻擊不了你的,除非我的修爲比你高的多。”
李支沉默着,他不是沒有想過寧採臣可能是什麼前輩高人,但是一個修爲高深的修士哪個感應不到這個世界的衰亡,躲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特地進入這個世界?
可是他又是怎麼攻擊到我的呢?難不成他對陣法很有研究?但是這又怎麼解釋他身上的法力波動,只有在他施法時纔有的法力波動?
“我不喜歡你!”李支擡起頭來,一臉的不甘心。
修真界是有些老混蛋們喜歡裝雛,喜歡把自己裝成什麼都不會的凡人,然後嬉戲世人。
這個他聽說過,但是他卻沒有遇到過這種惡劣的前輩。而現在……他不知道。
說完“我不喜歡你”,李支又不出聲了。寧採臣沒有逼迫他,只是笑着,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哼!前輩,就算你是前輩,我也許對付不了你。但是那個小兄弟是你的親人吧!大陣一切歸我控制,想讓他死,對我來說,卻是很簡單的。”
他發現了。
寧採臣看看不遠處的妙善。這該死的挪移陣!不過他沒有憤怒的表情,反而云淡風輕說道:“你可以試試?”
陣法是如何發動的,寧採臣還不知道,但是他卻不能表現出來,正因爲不知道,才更要表現出自己的一切盡在掌握。
寧採臣可以賭,也必須賭,因爲與一個瘋子,又或是一心報仇的人。講道理?可能嗎?
就是後世的所謂談判專家也只是爲警力調動,爭取時間,創造機會罷了。
寧採臣可以賭,但是李支不行。這個機會他等了多久?
李支笑了:“這樣好了。前輩咱們打和。”他又對方本他們說,“好了,你們接着比。記住只有勝者才能活下去。小兄弟,繼續唱名。”
妙善看向寧採臣。寧採臣點了下頭,沒有叮嚀她什麼。
“邱友。”“武川。”
唸到的名字的人立即面色慘白,他們沒有動,而是看向大師兄方本。
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希望大師兄殺了寧採臣。只要能引來鳳凰的憤怒,這個陣就不可能再困他們。急着救人的鳳凰,一身力量,絕對不是一座小小的修真大陣可以阻擋的。不想讓鳳凰毀了大陣,只有把陣收起來一條路可走,這是他們的機會。
但是聽了寧採臣與李支對話的方本還敢殺寧採臣嗎?
方本看了看李支,又看看寧採臣。
不,他不敢賭。
哪怕他一直對門人們說,寧採臣不過是區區一人間的凡人,但是現在他猶疑了,不敢了。
大師兄沒有動作,他們很失望。
李支更是在催促道:“快啊!快比啊!還愣着幹什麼?你們不是想讓我再殺了你們吧!”
寧採臣一邊在注意李支的舉動,一邊關注着他們兩人。
既然可以衝出陣外,那麼這陣便是可破。
寧採臣的幻道精神力快速運轉着,在開始暴力破陣之前,他必須得先知道李支在殺人時,這大陣的變化。
這麼詭異的死法,實在是震撼人心。寧採臣可不想陣還沒有破,他自己卻無緣無故死了。
也許一線生機是有救他人性命的天賦,但是作爲一個後世人,還是孤兒,他只知道一切的先題條件是自己先活下來,也許順手可以救下,也就救了。
當然也只是順手。
爲了別人的生,卻把自己的小命填上。後世也許還有這樣的傻子,但是卻不是寧採臣。
更何況……
修爲高的邱莊見大師兄不救他們,已經冷着一張臉,準備殺死自己師弟。
修真的壽命是很長的,但是正因爲長,纔沒有人願意死。爲了活下去,殺!
武川的修爲不如他,看着他起了殺心。冤、怨、恨……各種副面情緒不斷上涌。“邱師兄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對不起了,武師弟。你如果不死,咱們都活不下去。不如你死我活,放心好了,你死後我會再引你入門的。”
“你騙人!人死入輪迴。師兄你連黑白無常都打不過。”
“好了!師弟上路吧!”他不想再說下去。
寧採臣卻注意到李支竟然很緊張,手臂有些發抖。這纔是他真正想要的嗎?
“住手!”突然一聲怒吼從地下傳來,“同門不得相殘,你們要背叛師門嗎?”
隨着聲音是一股強大的威壓,而且是元嬰期的老怪物。
五華宗一直都有元嬰期的修士,並且傳說就在後山這兒閉關。
五華宗弟子彷彿得了大救星似的,立即哀求道:“師祖是李支長老,他叛變了,殺光了所有長老,更是逼我們自相殘殺!”
寧採臣笑了,當他運轉幻道的精神力時,他便察覺有這麼個人一直在觀察他們,想不到還是五華宗的什麼師門長輩。
至於元嬰期的威壓,他會怕嗎?身爲一道所在,元嬰實在是太渺小了。即使寧採臣現在無法動用一道的力量,卻也用不着在意一個元嬰老怪的威壓。
雖然李支他們全讓這威壓壓彎了身子,但是就連妙善也一無所覺,毫不在意這威壓。這反倒坐實了寧採臣他們前輩高人的風範。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聲音的主人震怒着,好像在發雷霆之怒。
五華宗的衆人全都瑟瑟發抖,就是李支也忍不住害怕。
但是寧採臣只是撇撇嘴。不是寧採臣一早發覺了這個老怪物的神念,寧採臣也會以爲他在震怒,因爲這件事。
但是這老怪物一早便在這兒,他什麼都知道。現在纔來發怒,不覺得後知後覺了嗎?
可是一個元嬰修士的怒火還是很嚇人的,至少李支便忍不住怒吼道:“你們還不出來嗎?如果我死了,你們以爲他們會放過你們!”
“哎呀呀,你還真是沒用,這就把我們露了底。”一個女聲,一個雲淡風輕的女子,雲巧妙。
“早就說了這人成事不足,敗世有餘!”這是一個壯碩的漢子,鐵木耳。
“哼!廢物就是廢物!”高傲的聲音只屬於女王式的雪千尋。
“是你們?你們全都參加了叛亂?”方本傻了,真的。他不敢相信,怎麼會這樣,各峰峰主竟然都反了。“爲什麼?”
“爲什麼?因爲本仙子高興!”非常霸氣的回答,來自雪千尋的口中。
“你!你們……”方本憤怒到無話可說,不過他又大笑道,“哈哈!你們就是叛亂又如何,這後山有本門元嬰期的高人坐陣,你們一個都跑不了,全都要死!”
雲巧妙冷着一臉說:“我們三位峰主,一個長老,雖然都沒有到元嬰期,但是也並不是沒殺過元嬰期的修真,一個元嬰期算得什麼?”
方本爲之一呆。元嬰期是很強,但是不等於元嬰期便是無敵的。殺死元嬰期的方法還是有的,特別是手上有法寶的話。這個世界在衰亡,這也使得法寶比修爲更加強大。
這時那個沒有出現的元嬰期卻說:“你們以爲這後山就我一個嗎?”
李支他們立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寧採臣皺了皺眉,他確實沒有發現其他人在。但是修真的手段……
“哼!不要再嚇我們,這後山除了你一個老傢伙,再沒有外人。”想是剛纔的後退有些丟份,鐵木耳大聲道。
元嬰老怪沒有和他們辯解,反而對寧採臣說:“寧大人,你還不出手嗎?”
寧採臣愣了一下,心說: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只聽他說:“你就是徐長老說的那個人吧!只有你才能拯救五華宗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這個鴨梨很大。
看到那麼多人看向自己,寧採臣可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事。
這短短時間,寧採臣只知道一點,這些不死的修真們爲人做事,總是話中有話。
那人說:“你不用隱藏了。徐長老說過,你一身氣運很足,足以庇護我五華宗。只要你站出來,一切都將化險爲夷。”
我有那麼厲害?我怎麼不知道。
讓人重視是好事,但是這種重視……
雲巧妙說:“前輩可知我們爲什麼要反他五華宗?”
她這是在問寧採臣。寧採臣在五華宗雖說看了許多書,但是這等門派秘聞,他可沒看過,也不會去看,沒那個時間。
雲巧妙說:“大約二百年前,就是這五華宗無緣無故滅人滿門,而我就是唯一的遺腹子。”
鐵木耳也說:“我也是差不多。他們滅了我的部落,只因爲我們部落發現了靈石。我當年便發誓,一定要滅了五華宗,爲族人報仇!”
雪千尋說:“不要看本仙子,本仙子纔不會被人欺負,永遠都只有本仙子欺負其他人的份!”
好亂!這到底是一個門派,還是一個報仇集中營?
寧採臣硬着頭皮問道:“你們和我說這些做什麼?這與我有關嗎?”
“怎麼?前輩非要插手?”雲巧妙問道。
“慢來,慢來!”寧採臣連連擺手。
插手?我腦子讓驢踢了。
這不是救不救人的問題,而是爲什麼的問題。
你說你一個大門派與人結了血仇不說,反而還培養人家,讓人家擁有強大的力量……
這,這不是找死嗎?
魯迅曾經說過,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這兒還要加上一句,悔其太善。
這或許是華夏人特有的人道主義精神。無論是在哪個世界,華夏人一直在重複着農夫與蛇的故事。
這種事寧採臣可不想攪和進去。
“前輩是什麼意思?”
“我能有什麼意思。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又爲什麼……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一個過客,與五華宗並沒有什麼深交。”
“叛徒!”方本罵道。
寧採臣嘆了口氣,說:“唉!我只是答應來做五華宗的名譽客卿,然後換取借閱秘籍的機會。是徐道長說一開始成爲名譽客卿不好,對外稱是他的徒弟。唉!怎麼這麼煩!”
這是寧採臣的心裡話,本以爲看完書,他就走人,想不到卻這麼麻煩。這修真的任何一句話都有可能是陷阱啊!
那個聲音卻說:“無論是弟子也好,客卿也好,你都是我五華宗的人。五華宗的事也就是你的事,你必須出手!”
得,勸不動,開始逼迫了。
沒有人懷疑寧採臣的話,單單是他面對元嬰期老怪的威壓,毫不在意。他們便信了。
弟子?一個可以硬抗元嬰期的人做弟子,你確定不是在發夢?
徐長老又不是什麼仙人。人家憑什麼做他弟子。反倒是寧採臣說的更可信。
本人有大氣運,又有大修爲。爲了修爲更進一步,做個客卿長老什麼的,參考一下別派秘籍,這反而更有可能。
而寧採臣在來了五華宗之後,所做的一切,恰好說明了這點。
只是這人修爲這麼高,卻能讓徐長老騙來,他們絕不以爲徐長老騙人多厲害,只是覺得寧採臣太好騙了。
這麼高的修爲,這麼好騙的智商……李支他們沒有出聲。
寧採臣說:“必須出手。”他沒有問爲什麼,反正他們會有一堆大道理,而是問道,“出手做什麼?”
“救人。”
“救人?救誰?是救這些一心殺死我的傢伙。”寧採臣指了指方本他們,又指向李支他們說,“還是救他們?”
那個聲音沉默了。他聽出了寧採臣的憤怒。
是啊!任誰都不會喜歡去救一羣對自己喊打喊殺的人。在他看來,他要是在逼迫下去,這人很可能會反殺了方本他們。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聲音才嘆了口氣,又說道:“算了,隨便你吧!”
“什麼?你是說我可以殺他們?”寧採臣指着方本他們說。
“隨便你。”
“爲什麼?”
“無論他們是不是反叛,他們都是習練了我五華宗功法的弟子。哪一邊死亡,這叛亂也就終結了。而最終,我五華宗還是會存在下去……”
很難理解。但是寧採臣卻懂了,上一世學了那麼多的民族融合,以及世界大和諧理論,寧採臣對他的一番話,一下子就聽懂了。
摸摸鼻子。
真是一個操蛋的門派,選擇這個門派實在是天大的失誤。
難不成,這就是命運的預示嗎?
是要告訴我不要改變歷史?只要統治了中原,不管是哪族人,最後都是中華民族嗎?
“你的選擇呢?”
操蛋的選擇。看來知道歷史也不是一件樂事。
寧採臣的想法只是一瞬間的事,他說:“我是來交換秘籍看的,現在秘籍看過了,我也要走了。打開大陣,讓我離開。”
中華民族不好選,那就不選好了。
寧採臣把選擇權給了他們,看他們怎麼選。
如果放自己離開,那麼就當自己沒來過這個世界好了。
這個世界的事實在是不好選。
李支他們還沒有做出反應,那個聲音卻說:“不行!必須由你殺他們。”
“爲什麼?”
“因爲你的大氣運,只有你殺了他們任一方,五華宗才能繼續存在。”那個聲音說。
你信了嗎?
反正寧採臣是不敢輕易相信的。這個操蛋的世界!以及操蛋的修真!
“你怎麼說?”寧採臣不理那個聲音,轉頭問李支。
李支是想放他出來的,但是李支還沒放人,鐵木耳卻說:“等一下。我們又怎麼知道他們不在是演戲,只是爲了欺騙我們,只爲了出來後殺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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