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沒有等到第二天,當書局老闆得知寧採臣的計劃後,便細細思量過,覺得可行。這也是爲什麼他會這麼積極印刷的原因,他想盡快解決這事。
所以新書出籠,他便派人送去了花船。
沒辦法,這寧採臣在花船上的名聲太響亮了。即使這書局老闆想不注意都不行。
是,他是不能用這標點符號,但這文人的文風是相同的。既然這詞曲能感動這花船的姑娘,那這文也應該能纔對。
書局老闆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爲此他更是不惜免費白送,只求姑娘們看後,幫忙宣傳一下。
該做的,能做的,也都做了,接下來便是等了。
再沒有可做之事,寧採臣便匆匆回了縣學。
雖然這縣學不會有什麼點名,更不會有什麼不來上課便扣分之舉,但這心仍是慌的。
匆匆入了學堂,今天講的是君子之道:君子也,謙謙有禮,不爭、不鬥,安天順命,知心常樂……
聽得寧採臣是啞然無語。
這果然是大宋王朝,安天順命,不爭不鬥……
北宋爲金所亡,南宋爲蒙古所亡,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君子之道,佛經合適,道家也行。唯獨儒門不行。
作爲華夏民族獨自的操船者,卻懷持着這樣的理念治國,不亡都沒得天理了。
寧採臣習文是爲了寧母能過上好日子,是爲了不負寧採臣,但這不等於他要來做個白癡。
歷史已說得很明白,金亡北宋,蒙古殺戮成性。正像歌中所唱:舊日江山變得血海滔滔。
可寧採臣又能做什麼呢?這樣的文人,這樣的“經典”居於廟堂,人間已無希望。
寧採臣爲了照顧教授的面子,沒有離開。可這教授不知爲何,竟然愈加興奮,大講特講起來。
甚至讓學生們講起自己的君子之道。
寧採臣已面無人色。
因爲他心中竟唱起了:“我在馬路邊,撿在一分錢,交到警察叔叔手裡邊……”
腦中卻在唱着:“手裡捧着窩窩頭……”
這不是求學,這是遭罪。真希望他們全都被定住,然後我好偷偷溜走。
“不會吧!”他只是這樣想,什麼都沒做,真的,但是那些人卻真的不動了,教授、學生,全都不動了。
還不知是怎麼回事,呂洞賓卻突然出現。
不是真的出現,出現的只是呂洞賓附在劍鞘上的一絲神念。
“還發什麼呆?還不快跑?”
“跑什麼?不會吧!”
呂祖,純陽真君。
莫非神仙真的很無聊。自己只是瞎想想,他卻無聊到真做了。
不應該呀!要說沒成仙前,他也是個讀書人呀,學堂的無聊,他應知道纔是。
莫非這唐朝的書與現代的不同?宋朝的無能激起了他一個大唐人的豪放?
“你還在瞎想什麼?再不走,你就沒命了。玉帝有命,命雷公三擊你頂。”
“什麼?”寧採臣失聲了。
“什麼事鬧得這麼大,連玉帝都跑出來了?”
還能是什麼事?當然是他乾的好事。
他先前已經知道了,這言傳天下,便可得人道業位。比如唐僧的佛,孫悟空的佛,豬八戒的使者,沙悟淨的羅漢,就連那馱東西的白馬都有了這神位。
這上次只是說這神位,卻沒有說神位的另一個掌控所在,封神榜。
封神榜傳說爲鴻鈞所煉,是衆神根基。
可是佛教玩了手西遊,從而另避捷徑得了本該是封神榜掌控的神位,這自然就影響到了封神榜。
封神大戰時,西方大封佛陀,沒關係,因爲西方畢竟參與了封神,在封神榜,只是入了西方極樂世界,封神榜無力管轄。它畢竟只是件靈器,雖爲道祖所煉卻並不是道祖。
只是管不得,沒什麼。封神榜平時本就不管神。
可是強搶神位就不同了,這相當於把封神榜撕下一塊來。
你撕就撕吧!可你爲什麼還這麼不小心,把這秘密泄了出去。
泄了也沒什麼,反正這些年,他玉帝能籠絡的修真者,他幾乎都籠絡了。除了不成才的,便是妖了。
妖,玉帝並不怎麼看中。只看天庭草木之精成就仙道後的地位,便可見一般。
妖想證得業位比其他任何種族都難,誰讓這是人道業位。所以他並不擔心。自從人妖之戰後,人、妖不兩立,便深處人心。
但不久前,封神榜又裂開了個口子。他派千里眼順風耳一查……
好傢伙,這妖也成了好人了。
玉帝能不發這雷霆之怒?能不用雷劈他?
寧採臣聽了,跳起來便跑。不過他不是逃進深山,而是往城中集市中而去。
呂洞賓的神念不滿道:“採臣,你躲入人羣也是沒用。玉帝動了雷霆,是必然不會只因誤傷凡人,而收回御令的。”
“呂祖,我不是躲,而是要做準備。”寧採臣說。
“做什麼準備?躲在房裡,不如躲在山洞。”
“呂祖,你不懂。電,我比你熟!”
呂祖氣急笑了。
怎麼說,他也是個仙人。可這凡人竟對他說,這電他比他這仙人還熟。
“呂祖,你別生氣,我說的是真的。天道,我不如你。但這人道之電,我倒有法對付。”
“好!我就看你怎麼應付!”說完,他神念上天,去攔阻雷公,以阻得雷公行程,爲寧採臣爭取時間。
寧採臣沒有騙他,是真的沒有躲進人羣。
雖然沒有躲進人羣,但是他卻從那鐵匠鋪買來了鐵鏈。不是買,準確說是租。
鹽鐵專賣之下,一個秀才可是沒權買那麼多鐵的,租倒可以。
這麼鐵,他可拿不動,是呂祖又傳了他劍鞘收物之法,這才帶上山。
看着他在山上忙活,就是呂洞賓也不懂這“科學”,自然是有看沒有懂。他又不能這麼上去問。暗地裡幫幫忙還可以。可當着雷公的面掃玉帝的面子,他們還沒那交情。更何況他與寧採臣認識以來,可是失分不少。
至於寧採臣。這不是他的靈感突發,以金屬製成避雷網,端坐其中。
是在他知道了這是妖魔鬼怪後,便不斷思考的避雷之法。之所以沒有定製,是因爲他不知道這人道之雷與科學之雷有沒有什麼差異。
現在,他可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