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紂帝行路遇太上

朝歌城外的路上,殷受問道:“我們現在要去什麼地方?”

二人一怔,敢情你自己要出來走,卻不知道去什麼地方啊?

“公子自己做主就好!”張榮建議道。

殷受趕了趕自己坐下的馬,笑道:“大好河山,什麼地方去不得?馬往什麼地方走,我們就往什麼地方走!”

影子上,古道西風壯馬,三人自走天涯……

三人驅馬往東走,忽見天空紫霞漫天,聞得半空中一派仙樂之聲,異香縹緲,有一板角青牛上坐着以仙風道骨老人,那老人下牛牽住,落了下來。

看到這架勢,殷受便知道這乃是世間最強的幾人之一,太上老君來找自己了,他強壓住心中的慌亂,見身旁九兒顫顫巍巍,神魂飄動,連忙握住了她的手,讓她鎮定了下來。

三人下馬,殷受微微欠身道:“敢問大法師名號?”

太上老君面色如磐石不動,目光一直放在殷受的身上,似乎他身邊的妲己根本不值得他注意,他受了殷受的禮,隨即說道:“鄙人李聃,自凌霄之地而來。”

殷受不知老子此行來這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便說道:“不知大法師來這裡所爲何事?”

老子笑笑,沒有說話,但是殷受卻從老子那怪異的笑容裡感覺到了一絲不心安的微笑,他感覺自己由內而外都被看穿了,這時太上老君終於說話了:“沒什麼,我在天下四處遊歷,經過上空,忽然發現此處氣息斑駁,便來探查一番,王上請勿見怪!”

張榮雖然知道這老頭是極爲厲害的人物,卻也是不怕,他指着殷受說道:“現皇上稱帝,你該稱他爲皇上,而不應該再是王上了!”

太上聞言,撫着鬍子笑道:“倒是老道孤陋寡聞了,那老道這便離開此地了,皇上自便!”

老子再上了板角青牛的背,踏雲而去。殷受的後背此時已經被汗水完全浸溼,他現在很慌亂,不知道那太上老君是否真的看穿了自己。

老子坐在青牛背上,微微搖頭,口中卻是念念有詞道:“看不透啊,看不透!”

妲己剛纔被嚇得三魂起跳,此時也是心有餘悸,不過見殷受緊緊拉着的手,心中慌亂不免少了幾分,這等超然世外的聖人怎麼會來找人間君王呢?

殷受有着同樣的疑問,只是這個疑問沒有人能夠回答他,三人再次上馬,繼續趕路。

天下八百諸侯,有封地很大的,也有那種封地只有一個小縣城大小的,這其中很多侯爵都不能有效地治理自己所屬封地,若是碰到暴虐的領主,這些百姓的日子無疑是很難過的,當然,若是領主無德無才,百姓雖然受不到壓榨,可是也沒有辦法獲得幸福生活,只有那些有德才的領主才能讓他們封地的百姓過好日子。

這些天,他們走過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封地,殷受都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管這土地上發生的任何事情,他知道自已一旦離開這裡,又會恢復往日的治理情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有等三個月後殷受提出新制,方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馬兒一路上兜兜轉轉,這天來到了一個很大的城池,三人看着城門口寫着的三個大字,臉上露出了笑容。

“公子,我們到陳塘關了,不想我們這麼快就已經到了大商國土的最東端。公子,要不要在這裡休息幾天,再出發?”張榮建議道。

殷受點點頭,這陳塘關是自己這次特別想去的地方,不想兜兜轉轉還真的來到了這裡。三人跨步,往城裡走去。

陳塘關內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百姓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地微笑,這是他們美好生活的表現。從這景象能看出來陳塘關的總兵大人李靖將這裡治理地很好。

街道上小販叫賣,攤上擺着肥美的大魚,水缸中還有活着的魚兒在蹦躂,活力十足。殷受上前,蹲下來問道:“老闆,這魚如何賣?”

“這位公子可真是折煞小老兒了,我可當不起老闆的稱呼,這魚三個銅板賣給你!”小老頭的臉飽經滄桑,皺紋堆砌成的微笑是勞動人民最可愛的。

殷受讓張榮付了錢,接着問道:“老闆,能告訴我李府怎麼走嗎?”

“哦,你這是外地來的吧,李府我們這些人自然是知道的,看見這條街道了沒,直走,在盡頭左拐,便能看見在高處有一個紅牆綠瓦的地方,那便是總兵大人住的地方了!”殷受依舊叫了他老闆,他心中很是開心,說話的語氣也頗爲熱情。

殷受點點頭,提起這肥美的魚便按照那賣魚老翁所指的地方走去。妲己見殷受手中提着的魚,眉眼含笑道:“公子就帶這樣的東西去他家做客嗎?是不是有些寒磣了?”

若是以前殷受什麼都不拿去別人家裡,沒有人會說什麼,但是根據一路上殷受的表現,妲己卻是敢這樣調侃殷受了,殷受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他微微一笑:“這魚在找個多少錢?”

張榮躬身說道:“回公子,這魚在朝歌起碼要十五個銅板!”

“你看,我從朝歌來,這魚雖然不是朝歌的,但是我卻是朝歌來的,帶來的東西自然是原有價值的五倍,你不知我是虧本了的嗎?”殷受意味深長一笑。

二人都沒有搞清楚殷受的意思,殷受卻是微微一笑:“我們這一路過來,可曾去了別人封地的府上?我只來這李府,便是他的榮幸,不要忘了,我怎麼說也是人族君主!”

二人懂了,這東西只有在殷受的手中才貴重千金,哪怕是一片魚鱗也是情誼深厚的表示啊。

三人到了門上,那侍衛以微笑相迎:“不知三位到此來這裡所爲何事?”

殷受提起手中的魚給他們看,微微一笑:“去告訴你家大人,我是來送禮的!”

他們卻是沒有將三人當作那刁民一般對待,便是看面相都能看出來這幾人似乎來頭很大,一侍衛跑了進去,不大的工夫便有殷夫人從裡面捂着大肚子走了出來。

殷夫人見外面人的面貌,面色大變,連忙跪下:“臣婦叩見陛下!”

侍衛大驚,連忙隨着殷夫人跪下來,殷受連忙跑過期將殷夫人扶起來道:“殷夫人,你可是有孕在身,萬萬不能折煞我啊!”

將殷夫人扶起來,他這纔看見跪在地上的侍衛,隨即說道:“你們都起來吧,朕今日來李府的事情千萬不能說出去,誰要是說出去,朕革他的職!”

侍衛雖然不知爲何,但還是回答了“是”。

這殷夫人與紂帝還帶着一點的親戚,她算是自己的遠房堂姑,殷受扶着殷夫人往裡面走,殷夫人受寵若驚,他隨即說道:“姑姑莫要在低頭,你與我可是有一點血緣關係的,姑姑這樣子可是折煞我了!”

殷夫人只是在紂帝十五六歲的時候見過他,不曾想殷受卻還記得,心中欣喜,也感受到了殷受言語中的真誠,慢慢地直起了身子。將三人帶進前廳後,殷受這才介紹道:“這是我前些日子納的新美人,蘇妲己,旁邊這位是我的侍衛。”

二人與殷夫人打了招呼,殷受便問道:“爲何不見李大人?”

“夫君在外練兵,我剛纔已經讓人去叫他了!”殷夫人說道。

殷受點點頭,隨即將目光放在殷夫人的肚子上,好奇道:“不知道我這堂弟是幾個月了?”

殷夫人自知殷受這是安慰她,她聽見坊間百姓議論,李總兵的婦人懷了一個“妖怪”,尋常孩子十月便可降生,而殷夫人的孩子兩年半都不曾降生,這樣的情況怎麼說都是怪相橫生啊,百姓都有着事出反常必有妖的覺悟,他們這樣想也沒有錯的。

不過殷受卻是知道這李靖三字哪吒乃是靈珠轉世,在孃胎中待得日子自然是多些的。那這麼算起來,自己和哪吒豈不是堂兄弟,以後和哪吒搞好關係,豈不是有一個厲害的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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