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姬昌衍天機斷緣

西岐,西伯侯姬昌正在推演天機,他的周易占卜之術雖然還沒有大成,但是已然能窺探一絲天機。

龜殼在火上灼燒,他用鉗子將龜殼放在地上,正要等龜殼溫度降下去之後推演一番,誰知這東西剛一落地便四分五裂,一枚碎片竟然向他的腳趾飛來,直燙的他發出一聲慘叫。

門外有他的大兒子伯邑考聽到父親慘叫,連忙推開門跑了進來:“父親,發生何事,爲何慘叫?”

姬昌指着滿地的龜殼碎片說道:“孤剛纔占卜,發現天機不可查,似有什麼東西要隔斷天機!”

伯邑考驚訝不已,這樣的事可是從來不曾發生過的,他跪在姬昌的面前,說道:“待兒臣去尋一新殼,父侯可再行占卜!”

姬昌拜拜手,從袖中取出三枚銅錢,“這也是一種占卜的手段,爲父便用這東西來推演一番!”

伯邑考看着姬昌將三枚銅錢以此擺在手心,隨即雙手一扣,接着嘴中唸唸有詞,將這三枚銅錢往席上一扔,兩枚銅錢很快平復,躺在地上,卻有一銅錢向東滾去,隨後竟然立在了那裡不動了!

姬昌大驚失色,他學占卜,創易術,什麼時候將這種銅錢直立的情況考慮過?這種幾乎從不發生的事情居然會讓他見到,這如何不讓他驚恐?

“父侯,此卦何解?”

“這……天機不可泄露,孤算不出來!”姬昌瞳孔張大,只覺心中似有東西鬱結在心口,讓他心中慌亂,氣息不穩。

“那我西岐天下擁戴之事可能成?”伯邑考追問道。

“孤以前許多卦象都顯示此事乃是天命,如今卻是不知道了!”姬昌如實告知。

從門外走進一十五六歲的少年,他劍眉星目,鼻樑高立,臉龐圓潤,心中似有萬丈豪情,長髮飄飄灑灑,當真是一熱血兒郎!

“父侯,既然以前有天機顯露,這天下便要歸我西岐所有,待時機成熟,我西岐大軍討打朝歌,讓那紂王掉落凡塵,殞命朝歌!”這少年說話當真是狂傲不羈。

姬昌聞言,怒視道:“發兒,這種話千萬不可再說,我等終究爲人臣,人臣者懷仁義以侍君,這等大逆不道的話萬萬不可再說!”

來人正是西伯侯姬昌的二子姬發,西伯侯姬昌有九十九子,後來在征討紂王的途中就死了許多,還有許多都是庸碌無爲之輩,唯獨這大兒子和二兒子最是令他喜歡了。伯邑考溫文爾雅,長相俊俏,有人中龍鳳之資。姬發雖然好動,卻也是待人接物有七竅玲瓏心,喜歡結交天下英豪。

姬發最怕的便是自己的父親發怒了,連忙告罪道:“兒臣以後再也不說了!”

姬昌起身,摸了摸姬發的頭,問道:“孤讓你去找那軒轅劍,可找到了?”

“不曾,父侯,軒轅劍乃是這天下第一神器,想來靈性十足,我們或許要有仙人的幫忙才能找到!”姬發露出笑容,很享受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

“天下第一神器?非也,軒轅劍雖然厲害,卻不是第一神器,不過它卻是天下第一神劍!劍者,君子之器,王者之器,若是能得到軒轅劍,便能所向披靡,劍之所指,天下皆伏!”姬昌說道。

伯邑考起身,問道:“父侯,那這天下第一神器是什麼?”

“盤古開天斧,不過這東西只存在於傳說中,速來行蹤不定,誰也沒有見過這神器!”

姬發哈哈一笑:“若是找不到軒轅劍,便找這開天神斧!”

姬昌看着自己的二兒子,微微一笑,他知道,軒轅劍之所以被稱爲聖道之劍,不可代替,便是因爲古書中一直有這樣一句話,得軒轅者得天下!

……

經過幾天的努力,殷受已經學會了甲骨文,不過他雖然認得這些字,但是書寫起來還是太難。

這幾日,殷受肅清朝堂,將那些與費仲尤渾同流合污的奸佞之臣都從朝堂上趕了出去,不過這樣一來便出現了弊端,朝堂上的官員變得很少,能辦事的人變得少了。

“啓奏陛下,明日便是祭天登基稱帝大典,可這朝堂上能辦事的人卻少了許多,臣以爲應想一良策,爲我朝廷招納人才!”首相商容說道。

殷受坐在龍椅上,看了看商容和一羣大臣的苦瓜臉,這才知道皇帝不好當。他想了想,隨即說道:“如今處理國家事務的都是一些文官,既然你們需要人,便由武官暫時幫着你們先度過明天的稱帝大典。”

“既然朕已經稱帝,這朝堂上的許多事情還是要改變一下的,以前朝廷招納人才都是通過地方逐層推薦上來的,這種手段推薦上來的人良莠不齊,更是有費仲尤渾這樣的人出現,或者用錢財賄賂上級登上朝堂的,這樣的人是朝廷的蛀蟲,朕以爲這樣的人不能用。爲了能讓朝廷招納人才,朕準備開設科舉制,待明日稱帝大典結束,便先在朝歌周邊試行科舉制吧。”

比干問道:“何爲科舉制?”

殷受解釋道:“科舉制便是廣納賢才的一種制度,本質上來說便是將那些有才學的人集合起來,統一考試,最後選出其中的佼佼者,讓他們成爲國家的棟樑之才。首先由縣級單位考察,選出秀才,接着到州郡,成爲舉人,再由這些舉人來朝歌參加考試,成爲進士。”

“陛下所想自然是爲國爲民的好事,可這記錄文字的竹簡卻不是什麼人都能買到的,這件事情還需從長計議!”商容說出了基礎書本缺乏造成的弊端。

殷受露出一副早有準備的表情:“這件事朕早有安排,你們大可不必擔心,不過首先在朝歌先試行一番,也不會有壞處。”

衆臣得知皇帝已有對策,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依言去做事了。

殷受來到新建的製造監,見裡面已經有人開始造紙了。雖然剛剛開始的時候有一點困難,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

殷受拿起一張新造的紙張,用手感受着這紙張的柔軟度,製造監的負責人上前說道:“草民張二蛋叩見陛下!”

“平身吧!”

“謝陛下!”

殷受將這紙張交到他的手裡,問道:“現在一天能生產多少紙?”

張二蛋有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他擠出一絲笑容,在殷受看來很是滲人,“啓奏陛下,這裡一天能造出三百張紙!”

殷受在他們的製造車間內轉了一圈,便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些匠人都能熟練掌握造紙術嗎?”殷受問道。

張二蛋說道:“是的,這造紙術的製造過程其實並不算難,我們只要上手那麼幾遍就已然學會了。”

殷受點點頭,接着問道:“那你們的這個速度實在是有些慢了,朕有一種方法,能提升你們把造紙效率!”

“陛下何解?”

“這個方法稱之爲流水線作業,你們每個人都應該有明確的分工,每個流程只交給幾個固定的人去做,當第一個流程結束,便能將這第一批的成品交給下一輪的人,用這種方法你覺得能不能提升效率?”殷受故作高深地問道。

張二蛋自拍腦袋:“陛下當真是聰明無雙,我等愚民爲何想不到這樣的辦法呢?”

“那些草漿製備的過程簡單,卻也是粗活,不值得你們這些匠人去做,朕想着你們必然有學徒打下手,可將他們叫來幫你們,朕照樣給他們工錢。還有,以後製造監便是朝廷機構了,朕給你七品,以後便不用自稱草民了!”殷受說道。

張二蛋何時聽過有這樣的好處,連忙跪下說道:“微臣多謝大王!”

“不,以後稱朕爲皇上,明天便是朕的稱帝大典,朕希望能用的上你們造的紙!”

張二蛋連忙叩首道:“微臣定不辱使命!”

殷受出了這坐落於皇宮一角的製造監,回頭看了看這個規模還很小的作坊,心中卻是對它的未來充滿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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