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擺脫其他人的追逐應酬,陳曉跟美娜坐落到了電影觀衆臺上靜靜地等待着電影的開始。
火鍋英雄是一部小人物的電影。
講述的是在佈滿防空洞的川蜀都城,三個從初中就“廝混”在一起的三個好兄弟合夥開着一家火鍋店,在其中發生的事情。
這家名爲“老同學洞子火鍋”由於經營不善,幾人落得只能轉讓店鋪還債。
爲了店鋪能“賣個好價錢”,三人打起了“擴充門面”的主意,自行往洞裡開挖。
沒想到,在擴充工程中卻鑿開了銀行的金庫....
《火鍋英難》是一部反映人性電影,人物、場景、格局、立意訴求、以及最後呈現出來的質量都很高。
楊青對劇本很下功夫,他小心很謹慎鋪陳每一步,結構緊湊,邏輯清楚,全篇對白儘量不多出一句廢話。
《火鍋英難》偏嚴肅正經,本子講巧合,故事一直以融入當地市民,所有的一切都是想要做到更加的真實。
楊青拍攝這部電影只做樸實與低調,他沒有故意炫結構,黑色的幽默也不流於表面,而是深入骨髓的內化,與川蜀都城這座城市的地形和人文都結合很到位。
《火鍋英難》圍繞着劫案帶動人性善惡的邊緣流轉,主角在是與非之間徘徊不定,既不否定人物缺陷,亦不單邊描黑人物,痛苦感焦灼感一直帶領着觀衆燃燒着大屏幕。
陳廠花是川蜀人,除了他,劇中很多人都必須要學川蜀話。
美娜也因爲這個多次背後偷偷地抹眼淚,跟陳曉多次吐槽自己的不易。
不過看着電影中她那川蜀味道的話後,美娜成就感爆棚起來。
這部誠意製作的商業片處處埋有暗線,火鍋,面具,佛像,外公,中藥,信象徵着人性中善良與邪惡的交鋒。
親情友情愛情與誘惑的平衡,打通金庫又暗示着金錢社會對人性的考驗。
現代社會,人無非兩種:有錢的和沒錢的。
《火鍋英雄》中,陳廠花飾演的劉波和他的兄弟夥就是屬於沒錢的這一撥。
劉波跟他的朋友們住的地方是川蜀都城的老樓。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剛開始讓觀衆們看的大皺眉頭。
而且觀衆們非常不喜歡他對麻將的嗜好,除了川蜀都城的人們看起來倍感親戚外,其他人都感覺到劉波的賭徒性格。
不過這也加深電影中的幾個人就是川蜀上最普通的市民的個性。
他們大聲發表自己的想法,說着未來火鍋店的未來的幽默話題讓觀衆會心一笑。
可惜的是,現實和理想差距太大。他們並沒有把火鍋店開大做強。
部門觀衆們在這幾個劇情人物中看到了自己的一面,二流子一般的劉波雖然滿嘴匪氣,卻是個重情義的男人。
許東的人物行爲也讓很多人看到自己的影子。
老實巴交的眼鏡一直勤勤懇懇地在店裡切菜、端菜、熬鍋底,經常還得充當劉波和許東的出氣筒,活生生的一個受氣包。這或許是讓很多人感到感慨的地方了。
眼鏡和很多普通人一樣,他腦子不好使、情商低,卻爲人老實真誠。
兄弟間偶爾吵個架經常發生,當他遇到七哥帶着流氓來砸場子,笨腳笨手的他拿着竹梯去爲劉波頂受羣毆的皮肉之苦。
仗義每多屠狗輩。
兄弟情義或許只有在生活中的小人物身上才能顯得更加純正。一起喝啤酒,一起燙毛肚過的無憂無慮。
只是當人們到了一定年齡之後,人們的追求變得複雜,所有的人都被生活所折腰。
也就是這樣的三個人,被大家認爲一事無成的人本想把門面擴寬點可以多賣點錢,結果施工的時候整個爆破,爆爛了銀行的金庫。
幾人的思想因此產生了巨大爭執與分歧。
觀衆們看到這裡,心中複雜起來,一面試唾手可得的利潤,一面是店鋪因爲這個洞口導致轉讓成本增加巨大。
電影二流子的劉波平時多次被打,生活過的非常不如意。他面對如此大的生活壓力的時候是第一個搶劫銀行金庫。
因爲,他知道,這裡是犯罪的深淵。
爲了補簍子,他只能找到同學於小惠來幫忙填補上被他們炸開的金庫的洞。
他只想讓火鍋店早點賣出去湊點錢能還給七爺。他雖然被生活壓迫,卻是至少有一顆坦蕩的心。
可現實並不是劉波仨設想的完美,也不是於小惠計劃的毫無漏洞。
當劉波房子被燒,外公的煙燒光了整個家,包括那封於小惠寫給劉波的心。
於是他深更半夜跑到金庫“借了”二十多萬,想去豪賭一把翻個身。
豈料禍不單行,賭博被別人算計,這二十多萬硬生生地被七爺帶人搶走了。
當衆人上天入地無門,他們馬上就要等來他們因罪惡導致的法律審判的時候。
真正的劫匪出現了。
火鍋店中,四人聚在一起,在痛苦流涕中,一幫劫匪突然抓到這幫失意的人。
因爲就在剛纔,銀行剛被劫匪搶了。劫匪的後退必經之路被這些人發現了。
喪心病狂的劫匪爲了不讓消息泄露,他們把汽油瘋狂地澆到他們身上。
四個人都哭了起來。
臺下的觀衆也紛紛的提心吊膽起來。
美娜飾演的於小惠在這部電影中第一次流出最真摯的眼淚,就在劉波表白的瞬間。
當劫匪想要燒死衆人的時候,要賬的七爺及時出現救了他們的命。
在愛情的力量加持下,趁着火勢未起,劉波奮力掙脫,一次血色的打戲開始。
砍刀的鮮血和火辣辣的火鍋油融爲一體,捅進去的是油,拔出來的是憤怒。
劉波拿着一把小刀,追着劫匪爬了好幾條街。當重傷的七爺對站起來的劉波說:“去弄死他,錢不用還了”的時候。
劉波只是想要想搶回劫匪手裡的包。因爲眼鏡告訴他,包裡有於小惠的信。
三人看着劉波的背景,淚如雨下。於小惠已經吼不出聲音,她只是對劉波搖搖頭,想表達的是一種絕望,也可以說是一種希望,他知道劉波的性格,這一次,她只是盼望着他一定要活着回來。
大雨和冷漠的路人擁擠的川蜀狹小的都城,激烈而又真實的追逐中,劉波數都數不清自己追了劫匪幾條街,也不知道遇到劫匪後被他捅了多少刀。
最後,他只看着劫匪最後從眼前溜走,轉眼死於車禍後才鬆了口氣。
他爬到那個包的面前,強忍着全身的傷痛平躺在地上,翻出包裡已經被雨打溼的信。爲數不多的幾行字,最終讓他滿是傷痕的面容露出了最平靜、最感動的微笑。
而他身側的大量的金錢,卻已經無法讓他感到激動,這封信,成了他的人生目標。
一片寧靜之中,抒情的歌調響起,一場視聽盛宴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