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很累。
不僅僅是精神累，而是心累。
張曉在給魏無牙種魔的時候，實際上有一種僥倖的心理，因爲當初給邀月種魔太容易，容易到就好似在地上撿石頭一樣的容易，因此雖然明知道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卻依然有寫僥倖，認爲雖然會有些麻煩，但是最終還是能夠輕易辦到的。
只是現實卻給了張曉一耳光，魏無牙的精神之海如同暴走了一樣，用他那無比龐大的精神力量碾壓者張曉，試圖將張曉碾成粉碎。
原本的幻化出來的“鼠海”終於顯化出原本的模樣——存粹的精神力量。
也就是說，在這最後關頭，張曉面對的是魏無牙整個精神的碾壓。
那個時候，張曉感覺自己房入市大海上面的一座獨木舟一樣，不斷地沉浮，似乎一有不慎，就會被精神之海摧毀一樣。
但是魏無牙終究沒有成功。
因爲張曉的“魔種”比魏無牙的精神之海要堅韌不知道多少倍。
若是論量，魔種自然不能喝佔據主場優勢的魏無牙相比，但若思論及質，那卻是魏無牙拍馬不能及的。
因此，張曉就好比是一顆蒸不爛煮不熟的銅豌豆一樣，仍憑魏無牙如何的拼命，也依然是屹然不動。
坦白說，若是魏無牙願意慢慢熬的話，終有能夠將“魔種”磨滅的時候。
可問題是，魏無牙卻沒有那個耐心等。
想想看吧。在你的眼睛裡面掉落了一粒沙子，或者在手腳上面扎入了一根木刺，那是什麼感受？
若是蚌的話。自然願意以水磨工夫將這顆沙子磨成一粒珍珠，可是人卻是沒有那個耐心和功夫。
只好魏無牙沒有。
因此魏無牙在暴怒之下，施展出了最後一招。
那就是讓自己最純粹的那一點精神和張曉短兵相接。
坦白說，若是真打起來，張曉的確是必敗無疑，畢竟彼此的“質”雖然有差距，但是卻算不得天壤之別。但若是論及量，那確是真正的天壤之別。
但是張曉的目標不就不是消滅魏無牙的意識，而是“種魔”。
因此不等魏無牙動手。“魔種”就粘到了老鼠的腦袋上面。
這個時候魏無牙才感覺不妙，立刻發動自己全部的精神力量，想要擺脫這一顆魔種。
可問題是，這顆魔種既然已經種上去了。那就拿不下來了。
道心種魔大法何等的玄妙？當完成種魔之後。魔種就會紮根在魏無牙的精神之海上面，仿若是寄生蟲一樣擺脫不了，除非魏無牙這個人死了，否則魔種就會這樣永遠的伴隨着他的一生。
不過，張曉沒有那麼無聊，既然種下了種子，那麼自然要收穫果實才行。
就在張曉完成種魔的那一剎那，遠在千里之外的張曉立即甦醒了過來。
“不錯。總算成功了。”張曉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這種經歷非常的奇特。
雖然瘦。魔種上面附着的意識僅僅是是一絲，論及總量，甚至不到張曉全部意識的萬分之一，但是若是論及記憶，那自然都是相同的，因此張曉自然清晰地記得那種噁心的記憶。
“有些麻煩呢。”念及於此，張曉略微有些頭疼。
當然不僅僅是因爲魏無牙，因爲他已經成了過去時，張曉擔憂的是未來。
毫無疑問，在不遠的未來，張曉必然會給數以百計的人播下魔種，而那樣的話，自然會比今天難上不知道多少倍。
不多，未來的事情還是要在未來解決，而現在張曉需要做的就是收割了。
今天原本應該是魏無牙最高興地一天。
二十年多年前，魏無牙曾經去移花宮，向邀月和憐星求親。
他是世上最聰明的醜侏儒，竟會愛上世上最最高貴、最最美麗的女人，這種事實在不可思議，妙不可言。
不得不說，魏無牙的勇氣的確可嘉。
但是他失敗了。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一個男人醜點並不是大事，但是卻至少要有可取之處吧。
武功不行，氣度不行，勢力不行，而又醜陋的彷彿是老鼠一樣的魏無牙自然只會迎來一場悲劇。
雖然在魏無牙的眼裡，這正是智慧和美麗的結合，正是世上最嚴肅、最相配的事。但是在邀月，憐星，或者任何一個人眼裡，這都是極爲可笑的事情。
因此，邀月和憐星自然都沒有同意，反而試圖將魏無牙殺掉。
仇恨就這樣結下了。
對於魏無牙來說，若是能夠對這兩位絕色佳人一親芳澤，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只不過，這的確有些不現實，因爲二十多年過去了，儘管魏無牙的武功精進了不少，而憐星和邀月則是沒有寸進，但是卻已然是天壤之別。
若是換成大唐世界的算法，魏無牙可以算是一流中的好手，但是邀月和憐星卻都是宗師級別的人物。
因此，哪怕憐星或者邀月只有一擊之力，那麼依然能夠輕易將魏無牙斃命。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魏無牙甚至已經不想得到這兩位絕色佳人了，他只想要親眼瞧見她們死，親眼瞧見她們臨死前的痛苦之態，親眼瞧瞧她們被飢餓和恐懼折磨時，是不是還能保持這樣聖女的模樣。
魏無牙成功了，但是卻也失敗了。
成功的是，魏無牙成功的把邀月和憐星都逼到了絕境，而失敗的是，邀月和憐星在面臨死亡的時候，依然保持那股淡雅的樣子。
但是無論如何，魏無牙非常快活。
但是此時的魏無牙根本快活不下去了。
因爲毫無先兆和在絕不可能的情形下，他忽地走火入魔了。
魏無牙也曾走火入魔過，畢竟做火入魔伴隨着每一個武者的生涯，揮之不去。
但是如今的這種情況，魏無牙卻從未經歷過。
魏無牙並非是笨人，他猜到了這和在自己精神之海鬧騰的那一粒詭異的種子有關。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但是理解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魏無牙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情況是何種原理，只知道自己的內力竟然詭異的不斷減少。
魏無牙想要阻止，但是這種由內而外的異變卻不是它能夠阻止的了的。
魏無牙的內力一點點的減少，而被魔種吞噬的功力則是不停地增多。
最終，魏無牙的內力被魔種吞噬的乾淨淨淨，徹底的變成了一顆廢人。
感受到自己消亡的內力，魏無牙慘笑一聲，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只見魏無牙一張臉已變成死黑色，眼睛和嘴都緊緊閉着，嘴角和眼角一絲絲的往外面冒着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