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東明、丁宗權等人，專業領域都是合金材料研究，和反重力、湮滅理論的領域並不相關，但他們提出的問題都抓住了根本。
丁宗權的提問更是讓王浩陷入了思考中。
他從來沒有想過磁化反應引起的‘損耗問題’，不管是能量損耗還是場力損耗，都毫無疑問是一個很好的實驗方向。
實際上，曹東明、丁宗權等人找來的目的，都是希望能瞭解變異元素，一種全新的變異元素出現，可能會讓材料學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同時也會促進合金材料的發展。
但是最終他們沒能得到想要的結果，變異鐵元素提取還是太困難了，自然無法用來進行合金研究。
“如果想要製造更多的變異鐵元素，就必須要提升原材料的變異鐵元素含量。”
“那是非常困難的，必須要提升湮滅力場的強度，而我們目前製造的湮滅力場，強度已經達到了上限……”
王浩直白的說道，“實際上，我們也希望能製造更強的湮滅力場，但是，一個是時間。”
“現有的技術可以支持製造更強的湮滅力場，但基礎設備製造需要很長時間，最低也是幾個月、一年起步，我們也準備申請製造新的設備，也確實製造了一部分，可後續還需要審批……”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點，經費問題。”
他說着臉上帶着興奮。
陳蒙檬沒想到王浩會問自己，她愣了一下，發現其他人都看過來，面對海倫犀利的眼神，還有張志強、丁志強‘求支持’的期待，她尷尬的縮了下脖子，喃喃道，“我覺得……都有道理吧！”
比如，兩家鋼鐵公司的代表都表態，回去以後會考慮購買一點變異鐵元素用來研究，也等於是爲未來變異元素導致的材料革-命做準備。
“前提是，變異元素創造的價值，高於製造本身。”
“如果物質處在強湮滅力中，不離開那種特性的環境，自然不會有磁化反應……”
顏靜蹙眉思考着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要對內部進行改造，先把特定的材料放在螺旋磁場內圈，激發磁場的封閉狀態下，還要安裝一個推進裝置，把材料送到場力覆蓋區域？”
現在磁化材料的變異鐵元素的含量太低，更多體現的是科研價值，而想要大量製造變異元素，一切似乎還是要應在‘增強湮滅力場強度’上。
都對？
王浩自然能明白意思，“所以說，還沒有確定的數據，但是一定程度上，已經能夠確定結果了。”
張志強、丁志強則是就事論事，他們沒有明顯的傾向，只是覺得把強湮滅力場定義爲能量場，就可以輕易的解釋實驗結果。
比如，航空集團。
實驗基地的何毅、向幹生等人也知道了消息，他們就開始着手對新實驗進行準備。
感覺就像是……
雖然測定數值研究不準確，但知道個大概的數據，也是一種很大的進步了。
王浩用力扯了扯嘴角，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爲他也找不出問題。
再比如，超導材料工業公司。
“物質之所以發生磁化反應，是因爲物質離開了強湮滅力場，迴歸了正常的環境，電子纔會發生跳轉。”
王浩回到了梅森數實驗室，和海倫、黃震等人談起了新實驗的結果後，會議室就出現了激烈的爭論。
“可實驗確實如此，湮滅力場強度降低了，而物質的能量增加了。”
因爲F射線是直線傳播，再考慮到地面呈現弧線形狀，中間一部分標靶處在地面以下，遠距離的標靶纔有一部分處在地面以上。
現在則是確定物質磁化反應，可以瞬時影響到湮滅力場強度，聽起來就好像是湮滅能量的‘反實驗’。
現在的實驗也是類似的，只不過激光換成了材料物質，也是瞬間激發製造F射線。
“它不是能量……”
另外，其他部門也會給予一定經費支持，也包括歸屬軍-方的科技部門，他們非常看好F射線的未來前景，反重力技術的研究，也擁有者非常高的軍事應用價值。
最近一年多時間，陳蒙檬只是擔任助理工作，很少真正參與到研究中，王浩倒是覺得陳蒙檬是有天賦的，只不過科研方向上沒什麼追求，總是一副隨遇而安的心態。
整個實驗的準備過程，花費了一個星期左右，實驗過程則只花費了三個小時，但實驗結果卻等待了很久都沒有消息。
強湮滅力方向的研究耗費實在是太大了。
丁志強再怎麼被認爲是天才，成果相對肯定要差一些。
張志強自然不用多說，專業學術領域，他幾乎沒有話語權。
當天王浩回去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反重力性態研究中心。
於此同時，湮滅力場的強度有所降低。
“但是，湮滅力是空間擠壓力，是引力的微觀表現，它只是一種場力，而不是能量。”
“也可以放在中心位置，只要適當調整讓材料變動位置就可以。”
其實爭論的根本還在於‘空間是什麼’，海倫是空間粒子論的支持者，保羅菲爾-瓊斯支持‘空間短波論’，不管是空間粒子們還是空間短波論，基礎都是把空間看做是‘場力表現’，而不會理解爲真實存在的‘能量’。
這些資金一大部分都會交給反重力性態研究中心，也等於是支持了強湮滅力相關的研究。
海倫、保羅菲爾-瓊斯，則是堅定的‘力場論’。
“五十九公里位置也沒有，我回來的時候，已經驗證到五十九公里位置，前面的一些標靶，都是埋在沙子裡的，還要慢慢的找……”
現在反重力性態研究中心的經費來源分爲幾部分，最重要的是科技部門的直接撥款，還有合作大型企業的資金支持。
很快。
即便有如此多的資金來源，高額的研發經費依舊是個問題。
現在的F射線發生實驗，比原來的條件好了許多。
王浩苦笑道，“經費是個大問題，估計很多人都認爲我們的研究不缺經費……”
反之，則沒有任何影響。
現在的實驗就是如此。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等等。
王浩讚歎的豎起大拇指，“我也是這麼想的。”
王浩已經說明了實驗的大體情況，具體到實驗就由何毅來負責了，他和其他人一起討論，很快拿出了一個詳細的方案。
這就是問題所在。
後來實驗團隊想了個辦法，他們在新基地幾十公里外的沙漠中，每隔一公里建造了大型的標靶，標靶是由一種特殊的白色塑料薄層製造，被F射線擊中就會留下一個黑色圓點。
王浩思考着，“就像是製造變異鐵元素，也能賣個幾億美元，若是能大量的製造變異元素，本身就能帶來巨大的價值。”
場力，是能量嗎？
……
一羣人頓時都看過來。
這可不是一個小結果。
“現在……”
王浩找到了他們說起了新的實驗計劃。
哪怕是有着上級部門的全力支持，但撥款經費已經是有限的，百億起步的設備也不是說製造就製造，必須要經過嚴密的論證，還要召開很多會議討論，來籌集所需的經費。
這是個矛盾的問題。
這時候，何毅已經回到了西海大學，過來和王浩一起等消息。
這個實驗和檢測湮滅能量是否能對湮滅力場強度造成影響的實驗很相似，前者是利用幾個激光照射湮滅力場，並瞬間激發製造F射線，並檢測F射線的傳播距離。
“我的意思是，如果看做是能量就可以。”
“反正我找不出問題……”
何毅、向幹生等人都去了新建造的實驗基地，研究中心只有肖新宇和顏靜兩個研究員。
顏靜忍不住問道，“磁化反應會影響力湮滅力場強度？”
海倫、保羅菲爾-瓊斯明顯佔據辯論的主動權，因爲他們都是公認的天才，是頂尖的理論物理學家，也在湮滅理論的研究領域有着巨大的成果。
之前實驗根本無法測定f射線的覆蓋距離，因爲F射線覆蓋距離太遠了，最高超過了一百公里。
曹東明，丁宗權等人，聽到王浩說出來的經費數額都直咋舌，‘百億’爲單位的經費根本是想都不敢想，也怪不得有着國家支持的研究，都會爲經費問題發愁了。
可惜，他似乎沒什麼話語權，因爲他不是理論物理專家，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這樣每一次製造F射線，只要派人去看標靶情況，就能知道大致的覆蓋距離了。
王浩思考着還是搖了搖頭，變異元素的研究是非常重要的方向，但想要創造價值，短時間還是不太可能。
王浩招待了材料專家一行人，倒是也有了不小的收穫。
王浩深吸了一口氣，他對結果是有預料的，但真正得到結果，還是感到有些激動。
“不對！”
那麼一定程度上，是否可以理解爲，湮滅力場把自身的能量轉移給了物質？
可是，湮滅力場就只是一種場力而已。
“也對。”
所以確定投入之前，肯定要經過詳細的論證，對於研發有個先期預估纔可以。
既然物質磁化反應會讓湮滅力場減弱，一定程度上，也就限制了空間膨脹？
“我不清楚，所以才需要驗證。”
“研究只靠各部門、企業支持還是不行，最好還是研究本身可以創造價值……”
“你也研究理論物理，你也說一下看法。”
每一個標靶面積都超過十平米，百公里外的標靶面積甚至超過兩百平米。
“但問題是，物質磁化反應必定會讓物質能量增加，尤其是產生變異元素，能量肯定是增加了……”
他繼續道，“也許，你們都是對的，強湮滅力場並非能量場，但也可以看做是能量場。”
“通知何毅，準備新的實驗。”他開口就直奔主題，“這一次，我們要驗證磁化反應是否會讓湮滅力場強度發生變化。”
“湮滅能量的實驗也很類似，能量被湮滅，湮滅力場強度增加了，我們認爲是物質世界的能量不守恆，如果把湮滅力場看做是能量場，一切似乎就能說通了。”
何毅用力點頭，肯定道，“覆蓋距離變短，足以說明釋放F射線一瞬間，湮滅力場強度出現損耗。”
他們的購買價格不比國際機構，但拿出‘億種花幣’爲單位的資金還是有可能的。
實驗會發射兩次F射線，第一次就是常規釋放，確定傳播距離做對比數據，第二天就是按照既定方案實行，測定了數據以後再做對比。
“當然不是。”
躺平了！
不過想想也很正常，陳蒙檬的性格本來就是如此，否則也不會爲了離家近，從水木大學畢業後，轉到西海大學讀研了。
那一次的實驗結果，說明了湮滅能量具有‘傳導性’，以此才否定海倫的‘空間粒子不被速度限制’，並聯系宇宙微波輻射背景，完成以湮滅理論爲基礎的宇宙膨脹論。
他說着無奈的搖了搖頭，“科技部門確實對我們給予了全力支持，但國家一年的經費投入也是有限的，而我們的設備製造，投入的經費百億起步。”
“怎麼實驗呢？”肖新宇問了一句，隨後思考着自問自答道，“上一次驗證湮滅能量對湮滅力場強度的影響，是讓激光照射強湮滅力場，同時激發F射線，F射線距離增加，才確定了結果。”
“唉~~”
“對！”
不談強磁化反應導致產生變異元素的問題，單說物質磁化反應本身，是讓物質內外產生了強磁性，而強磁性是基於電子跳轉，同時還會釋放一定的熱量，有了電能、磁場的出現，再加上熱量本身就代表了能量，物質的能量肯定是有所增加了。
何毅解釋道，“主要還是距離測定問題。我們第一次做常規的f射線發生實驗，其實已經有預計了，類似的實驗做過三次，F射線覆蓋距離六十三公里。”
之前湮滅能量的F射線距離測定，是‘運氣好到爆’打到了一顆衛星，才確定覆蓋距離增加。
“是讓大量的物質填充強湮滅力場的過程中，激發F射線？”
張志強、丁志強都認爲，湮滅力場可以看做是能量，尤其是張志強非常的堅定。
“都對、都對！”
即便是確定投入以‘百億’爲單位的資金，但製造出的設備不一定能讓研究有什麼突破。
一句話說出來，讓顏靜和肖新宇都非常驚訝。
面對截然相反的論調，可能都對……有可能啊！
王浩思考着猛然瞪大了眼睛，開口道，“蒙檬說的有道理啊！”
王浩聽着幾人的爭論，覺得還是很有意思的，他們說的都有一定道理，具體也很難做判斷，他轉過頭看到了陳蒙檬，笑着問了一句，“蒙檬，你怎麼看？”
“但是，第二次實驗……雖然還沒有確定的結果，但我們沒有在六十三公里標靶位置找到痕跡。”
黃震、顏靜倒是有所保留，並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
王浩馬上搖頭思考着，“湮滅力場，本身就只是力場，即便是強度降低，也根本影響不到湮滅能量傳導問題。”
如果F射線覆蓋距離變短，自然就說明對湮滅力場強度造成了影響。
王浩解釋道，“昨天的時候，和幾個合金專家談變異元素問題，武鋼的丁宗權教授提出了這個問題，我覺得很有實驗價值。”
他們很快商定了實驗內容。
“是否看做是能量場，也許並非絕對，而是相對的。”
“如果宇宙的常規環境都能達到強湮滅力場的強度，物質早已適應了環境，強湮滅力場自然也就談不上能量場了。”
“所以，以此來推斷……變異元素根本不會受到強湮滅力場作用產生磁化反應？”
王浩說着迫不及待的站起來，“現在就去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