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林的第一站是柏林牆。
不是遺址,是完整的柏林牆。
站在樓上可以看的很清楚,東德的一側戒備森嚴,中間有幾十米上百米的無人區。
嚴肅和浪漫在這裡並存。
西德一側的柏林牆充滿了塗鴉,上面寫着沈光林看不懂的標語;東德的一側非常樸素,甚至有點荒涼,除了中間的無人區之外,還有一道道鐵絲網,戒備森嚴。
柏林牆並不高,想跨越也並不難,難的是如何穿越這片無人區。
電影其實並沒有現實來的震撼,這道牆好長,往兩個方向都看不到邊。
有些人說,柏林牆既然是個牆,繞道郊區不就行了。
行個毛線,它是個圈,團團的圍住了西柏林。
王萌萌同學下了火車之後跟着沈光林走,沈光林也默認了她的存在,旅途寂寞,有個伴也好。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柏林大學,也就是柏林自由大學。
柏林自由大學和柏林洪堡大學師出同門,就像京城的清華和新竹的清華一樣,都是從同一所學校分裂出來的兩個大學。
柏林自由大學是1948年,由原柏林大學的部分師生出走,在美英等西方陣營的支持下在西柏林成立的。
“真實,公平,自由”是自由大學的座右銘。
自由大學所在的達雷姆區到了,下得車來,沈光林舒展身軀,緩解一路的疲勞。
“等會住酒店,你會不會只開一間房?”萌萌同學問的非常大膽。
“你想嗎?”沈光林扭頭,露出曉明式的邪魅一笑。
這話再彪悍的姑娘也有點接不住,畢竟還當着曼斯坦因等外人呢,萌萌同學抿了抿嘴脣:“我可以的!”
沈光林又笑了笑,沒有迴應。
曼斯坦因帶着沈光林到了學校附近的酒店入住,至於剩下的行程晚點再商量。
當然,開的是兩個房間,沈光林瞭解王萌萌這種女孩,嘴強王者,實戰青銅。
看到是兩間房,姑娘也送了一口氣,但似乎也有一些失望的情緒在裡面。
“你是不是不敢?”拿到房卡的王萌萌非常囂張,一邊拉着行李箱奔走,一邊做着挑釁的表情。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住哪間房,你要是摸過來,我是不會反抗的。”
“切!”
時間還早,校園裡轉一轉可還行。
柏林自由大學的校園很大,人也很多,幾乎看不到東方面孔。
沈光林站在這裡有些格格不入,不過,他想的卻是:我是來征服這裡的!我來了,我看見了,我征服了!
接下來就是造訪曼斯坦因的實驗室。
不愧是苟日的有錢大戶,條件真心好,各種儀器和設備都是這個年代最新最好的,有些東西就是放到2020年也還在用。
去年九月份,IBM公司的兩位科學家賓尼格和洛勒發明了世界上第一臺掃描隧道顯微鏡。
現在,它竟然已經出現在了柏林自由大學的實驗室裡。
有這樣的好工具,真的令人羨慕的髮指啊。
“沈,怎麼樣?這套顯微鏡是上個月才安裝完畢的,是全世界的第三臺,整個亞洲都還沒有吧。”
曼斯坦因確實有他值得驕傲的理由,有這樣的顯微鏡,隨便研究一點東西出來都可以刊登在雜誌上。
這就跟粒子對撞機建設完成後,隨便一點實驗都是可以發表頂級期刊的一樣,你有別人沒有的優勢,任何一小點都是領先。
沈光林也很想擁有一臺掃描隧道顯微鏡,不過他也知道它的毛病所在。
後世他用這玩意用到想吐,操作起來真心不方便。
“東西是很不錯哦,甚至可以操作原子,不過不太好用吧。”
“好東西都是有使用門檻的。”曼斯坦因依然傲嬌。
“嗯,我同意你的觀點。你看,這個腔室是需要高真空的吧,是不是需要反覆吹掃抽真空。還有,像噪聲,低頻振動、高頻振動、電噪聲、低溫杜瓦帶來的振動該怎麼解決?”
這個問題很專業,一下子就把曼斯坦因給問住了。
因爲TM的成像質量,高度依賴針尖狀態,而針尖的狀態往往是不可控的,這就幾乎陷入了玄學範疇。
就是到了後世,這個問題既然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五個的頂尖研究組甚至能推薦出十種最好的針尖處理方法。
“沈,你真厲害,有什麼好建議嗎?”曼斯坦因再也不嘚瑟了,他老老實實請教。
沈光林也順勢說出了幾種非常常見的針尖處理辦法。
“沈,你真是個天才!你們華夏人都是天才。”
沈光林覺得他在罵人,但是又沒有證據。
直到吃晚飯的時候,他真的遇到了華夏來的天才。
晚飯時間,曼斯坦因的同事盧卡斯叫來了他的學生,來自華夏國內的天才學生張守盛。
人生有四喜,其中就有他鄉遇故知。
沈光林和張守盛以前並不相知,這是人生第一次見面。
畢竟是國內來的同胞,親切是應該的,兩個人聊的很熱絡,尤其,大家都是搞物理的,張守盛聽說過沈光林的英雄事蹟,很是佩服。
沈光林很自矜的說,那都是小意思。
然後,沈光林也問了他的過往。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這纔是真的天才啊!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1963年2月,張守盛生於魔都;
從小就聰明,學習成績好只是一個天才的基本素養,算不得什麼。
真正厲害的是高考。1978年,在沒有讀過高中的情況下,15歲的張守盛直接考入了復旦大學物理系。
這年的題目是不算難,但是想考上覆旦大學也不容易,尤其他還沒有讀過高中。
1979年,因爲學習成績優異,他作爲交流學生被送往德國柏林自由大學深造,這年他纔讀大二。
到了柏林自由大學,他學習成績學習語言一樣都沒有耽誤,僅僅又過了一年多,也就是1980年,他已經大學畢業並且開始就讀碩士了。
也就是說,1978年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初中生,1980年,他已經大學畢業了。
現在,張守盛跟着盧卡斯在讀研,已經快畢業了,也寫了幾篇不錯的文章,研究課題是關於量子自旋霍爾效應的。
這是沈光林的專業,提及量子霍爾效應,他纔是當今世界第一人!
真沒想到,原來兩個人還有這樣的交集呢。
“你論文拿過來了嗎?”
“帶了,聽說您過來,我早就把論文準備好了。”
沈光林翻看了一下論文,觀點沒什麼問題,論證過程也是可圈可點,可以看的出來,張同學是有真材實料的。
怎麼會有這樣的天才!
這是沈光林第一次覺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不做科研可惜了,以後跟我混吧兄弟,我帶你飛。”沈光林求賢若渴。
他並不知道,人家張守盛以後是斯坦福的終身教授,還是花旗國的院士,而且還做了天使投資人,如果不是抑鬱症自殺,妥妥的人生贏家。
現在的張守盛還不到20歲,但是已經要研究生畢業了,面對沈光林的邀請,張守盛很是猶豫。
“可是,我已經答應去讀博了。”
“誰?哪裡?”
聽到有人跟自己搶人才,沈光林火冒三丈。
“到花旗國去讀博,帶我的老師也是咱們華夏人,就是諾貝爾獲得者楊震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