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懷胎需要九個月一樣，項目論證也不是一天就可以完成的工作。
要是誰的媳婦懷胎半年就可以生下一個8斤重的大胖小子，那真的是祖墳燒了高香了，這個孩子說不得還是秦始皇呢。
隨着上次集中會議之後，論證工作算是進入了穩定的工作期。
這是一件大事，不能緩，但是也急不得。
不過，也不能因爲這件事而耽誤了大家的日常工作不是。
於是，項目組也就解散了，大家各自回家，定期再召集聚會就是了。
其他項目組的聚會情況是怎麼樣安排的沈光林不清楚，但是生物組的聚會地點就定在了沈光林的實驗室裡。
沈光林實驗室的條件很好，相當好，各種國內外最先進的儀器都不缺少。
在京城的科研人員，如果想配置實驗室儀器而不知道該怎麼選的話，申請去京城大學的沈光林實驗室看看就好了，他們能夠給你準確的答案。
這是赤裸裸的炫耀吧。
大家有些敢怒不敢言。
論證會不是京城大學的一言堂，專家們來自全國各地，一些專家是不常住京城的，每次開會，他們來往京城的食宿路費沈光林的實驗室也給報銷了。
就聚會的地點來講，沈光林原本是打算選在長生生物公司的養殖基地呢，後來想想還是放棄了。
生物科技公司的場地雖然很大，但其實是有點不合適的，因爲它明面上是“港”資企業。
雖然媒體在報道抗蟲棉和克隆牛的時候大家都在努力淡化它的背景，因爲成果畢竟是京城大學沈光林實驗室做出的，也說得過去。
但這次是國家層面的高技術科技發展計劃專題論證，沈光林也是怕一些人有心結在裡面。
反倒是京城大學的沈光林實驗室就純粹的很，這就是沈光林一個人的實驗室。
熟悉京城大學的人都知道，沈光林實驗室只是掛靠在京城大學的名下，所有的經費都是沈光林一個人忽悠來的，雖然它的來源確實可能更復雜，但只要沈教授是值得信任的，沈光林實驗室就是值得信任的。
綠遍山原白滿川，子規聲裡雨如煙。
鄉村四月閒人少，才了蠶桑又插田。
這是描述的江南的春天，不是京城的。
還有，現在只是陽曆的四月，距離農曆四月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呢。
如今京城的春天，黃沙漫天，拍攝龍門客棧都不用重新佈景。
隨着驚蟄到來，京城大地卻還沒有復甦呢，三五不時的籠罩在迷濛的沙塵之中，端着碗吃飯是真的要罵娘，因爲一嘴飯半嘴沙子。
如果不是要籌備生物組的重大聚會，沈光林肯定早就到魔都去給他的摩天大樓奠基去了。
沒辦法，現在實在是走不開。
這是在沈光林實驗室召開的第一場會議，大家從全國各地趕來，濟濟一堂，討論的很是熱烈。
但大家都是對事不對人的，這點可不要懷疑。
上次當面批評沈光林的專家們也來了，他們可是捨不得生物組課題起草委員的身份。
這次，他們就沒有當面表達不滿了，只是在背後稍有議論：“會議室搞的跟皇宮一樣，這得花多少錢？”
“你看那端茶倒水的姑娘，怎麼比大會堂的服務員還好看吶，京城大學有這麼多漂亮的女孩子？”
他們不知道，端茶倒水的姑娘可是從生物科技公司和新材料公司借來的，都是身材好顏值高的女孩子，個頂個的漂亮。
有了這麼多養眼的女孩子，這次會議現場氣氛很好，討論的結果也很有成效，幾個方面的議題都順利的獲得了通過。
“這個小沈還算識相，沒有搞一言堂，不然我肯定去上面告他的狀。”
“你告狀的時候也帶我一個。”
沈光林才管不了大傢俬下里想什麼呢，只要不表面掉鏈子就性了，他還是願意尊重大家的意見的，只要合理的，有用的，大家可以儘管提。
午飯時間到了，沈光林也說了，中午大家就在單位吃個工作餐吧，條件簡陋，大家也請因陋就簡。
“太小氣了吧！在國家部委開會，最不濟也會管上一頓好飯食，到了他的地盤，竟然就是單位的工作餐。”
“小點聲，人家免費供你吃飯已經不錯了，這不還給你報銷了路費的麼。”
“報銷路費別把我火車票收走啊，我回單位一樣能報。”
“你去火車站補張票不就得了，不是有介紹信的嗎，就說你來京城的火車票丟了“
“還是你賊！”
委員們正說話間，工作人員搬來了兩個大箱子。
拿出來一看，全是餐盒。
不會吃這個盒飯吧？
當然不是。
這些都是空餐盒，鋁合金的，很大很厚實。
工作人員說了，這就是給大家吃飯用的，用完之後還可以帶走，上面印刷着京城大學沈光林實驗室，是定製款。
這種飯盒做工很不錯，打開蓋子可以分爲上下兩層，其中一層還用小格子分割開了，有不同的功能區，很精緻，至少值個幾塊錢。
如果是個女孩子得到這樣的餐盒，肯定會喜歡壞了的。
也行吧，來一趟不虧，自己閨女要讀中學了，剛好帶給她用。
大家矜持着領取了飯盒，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一起去食堂就餐。
然而，等大家走出來的時候，頓時覺得一切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樣啊。
爲什麼他們實驗室的那些漂亮女孩們不用這種餐盒吃飯呢，她們用的是搪瓷茶缸子，而且一個人手裡攥着好幾個，丁玲桄榔的。
這個年代可是沒有那種壓制好的不鏽鋼餐盤，沈光林開始讓人做過一批鋁合金的餐盤，可是沒過幾天就氧化了，黑乎乎的不好看，就跟沒洗乾淨一樣。
沈光林又專門找地方定製了這種鋁合金的餐盒，大家領是領走了，但是不愛用，有的人珍藏起來，有的人覺得麻煩，大家還是更喜歡這種傳統的搪瓷缸子，裝的飯菜多，清洗也方便。
要是擔心食材混在一起導致飯菜不好吃，這個也簡單，多帶幾個缸子就是了，她們就是這樣乾的。
這些女孩子雖然是借調來的服務人員，但是早就清楚了沈光林實驗室食堂的生態，每個人都備有好幾個茶缸，有的打飯，有的打菜，有的喝湯，各有用途。
鋁合金的飯盒雖然精緻秀氣，但是吃着不過癮，大家還是更喜歡吃帶湯的菜，無論米飯還是饅頭，都和肉湯更配。
代表們看稀奇一樣看着忙碌的打飯區，沒有人指揮，是自助打飯的，一點都不亂，案板上一大盤一大盤的全是肉菜，牛肉，紅燒肉，雞腿，什麼都有，大家隨便吃。
“小夥子，你們平時也是這樣的飯菜嗎，還是專門爲了我們這次開會才準備的？”
代表們問起給他們提供服務的工作人員，小夥子也是手持搪瓷缸子，不過只拿了一個，容積很大，至少能裝五斤水。
“我們的伙食一直都是這樣的，這是沈教授定的標準。”工作人員回答。
“那你們吃飯要錢嗎？”
這樣一頓飯，放開了吃，恐怕不得一兩塊錢呀，計算的就是自己買菜買肉的成本。
“不要錢。”
大家隨即沉默了。
現在單位免費管飯的風氣已經不盛行了，即使是有，也不大可能是自助的，大家都是有手抖的大廚在控制飯菜的量，根本不給食客們自由發揮的空間。
“這樣吃飯，經費都吃掉了吧，都什麼時代了，還搞大鍋飯。”代表們還是心裡不舒服的，憑什麼他們每天都可以吃免費餐，而且還這麼豐盛。
“這不是大鍋飯，這是員工福利。”小夥子做着分辨，沈老闆說了，就算是資本主義國家，在增加員工福利方面，也是捨得花錢的。
但是，代表們卻不服：“有這個錢白白的花掉，還不如分給員工們增加一些工資呢。”
“我們的錢足夠花了。”
沈光林的實驗室工資確實不算很多，跟京城大學的老師們差不多，但是他們的項目獎金特別多，動不動就獎，動不動就獎，大家已經麻木了。
“小夥子，你工作幾年了，一個月多少錢工資。”
“去年剛畢業的，我也不知道多少錢，大概是180吧。”
剛畢業就有180？那真不少了，不過想到這裡是京城，代表們也就釋然了。
他們都不知道，小夥之所以不確定自己的具體工資是多少，這是因爲他們對這個並不關心，因爲發的獎金比工資多多了，這點工資，沒誰在意。
“180一個月的工資確實夠了，不過小夥子你還年輕啊，等你將來結了婚，有了孩子，就知道日子難過了。”
“是，您老說的對，是該攢些錢，今年我就準備把旅遊經費給攢下來，明年也去中組部找個老婆把婚給結了，後年生個孩子，大後年”
“說結婚就結婚？你啥條件啊，還得去中組部找老婆，人家憑什麼跟你，小夥子你想簡單了啊。”
“我們單位有不少人都是娶的中組部的老婆啊，他們娶得，我也娶得吧。”
“憑什麼啊？”
“因爲我也是京大畢業的呀，我也發表了SCI論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