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殺生

“呀嘞呀嘞~你們感情真好呢,可惜我比較趕時間,畢竟要是太晚回去了,我的御主又要開始絮絮叨叨了,所以麻煩能快點解決嗎?”見到兩人吵了十幾分鍾,還沒分出個高低來,市丸銀明顯有些興致闌珊,對着兩人說道。

“你這賤民太囂張,本來想把你手腳各打殘一隻,留你一條狗命,既然你這麼不識相,我也懶得跟你講仁慈,全都給我一起上,直接打死無論,至於那旁邊的亞人奴隸別傷害到她,如此上好的貨色可不能放過,老爺我今晚要好好品嚐享用一番。”

瘦高貴族冷哼一聲,目光移向市丸銀身後的拉斐爾,冰冷陰鷙的眼珠子裡露出毫不掩飾的淫邪污穢之色,對着手下的護衛吩咐道。

聽到有人在念叨自己的名字,拉斐爾纖弱柔軟的身子下意識一顫,像是回憶起什麼不好的事情似的,臉上浮現出驚恐和痛苦之色,躲在市丸銀身後不敢擡頭。

市丸銀揉了揉拉斐爾的小腦袋,感受着那隻因爲常年握劍(在日本常識裡,武士刀被叫做‘劍’,像什麼日本劍聖、劍豪的其實用的都是太刀)而長着繭子的寬厚手掌,讓拉斐爾原本緊繃的身體和精神忽的慢慢鬆緩起來,彷彿迷茫的內心中突然撐起了一道精神支柱,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心和溫馨。

一邊撫摸着拉斐爾的腦袋,一邊拔出腰間的斬魄刀,市丸銀輕聲說道:“好好想想吧,如果沒有力量,你接下來的下場如何?這個世界是殘酷的,並不是‘正義必勝’的童話故事,而是‘勝者即是正義’,所以接下來就好好看着。”

噗嗤——

銀白的刀刃不知什麼時候延伸,直接刺穿了朝市丸銀殺來的護衛,像串丸子一樣把好幾名護衛串連在一起,血液順着傷口向下流淌滴落。

市丸銀對着衆人開玩笑道:“呀嘞呀嘞,怎麼這麼不小心呀,可是下次就要注意了咯,因爲我這把刀啊,下一秒就有可能突然貫穿你的心臟!”

“怪物!!!”

看着自己的同僚就這麼被殺死,其餘的護衛像是發了瘋一樣,拔出手上的武器向市丸銀劈砍過去。

“血……”看着死在自己面前的屍體和血液,拉斐爾一臉崩潰,愣愣的看着那殷紅的粘稠液體,腦海裡原本被塵封的一幅幅畫面開始慢慢浮現。

那些提着屠刀、襲擊自己村子的強盜,漆黑無光的夜晚,熊熊燃燒的火焰吞噬了整個村子,哀嚎慘叫聲不斷迴響,在父母用生命爲代價的掩護下僥倖逃脫的自己,卻被剛好路過的奴隸商人抓住,然後被賣到了這裡。

回憶起父母死前的畫面,那寫滿了遺憾和抱歉的神色,以及對自己逃離的欣慰和慶幸,帶着最後的笑容被舉起屠刀的強盜殘忍殺死。

“爸爸媽媽……”晶瑩的淚水不自覺從眼眶流淌,劃過俏麗的臉頰滴落在地上,拉斐爾無聲的哭泣着。

似乎察覺到不妙,黑臉貴族也對着自己的護衛命令道:“給我一起上,殺了那個怪物!”

“快一起上,別給他喘息的機會,殺了他,他只有一個人!”

一羣護衛舉着兵器,悍不畏死的衝了上去,堅信着‘人多力量大’的信念,跨過死去的護衛的屍體,朝市丸銀殺去。

“射殺他,神槍!”

恢復成短刃狀態的神槍,忽的幻化出百千萬道刀尖寒芒,如疾風驟雨打落在護衛們的身軀上,將面前的護衛撕裂成一攤血水,撒落在地面,連屍骨都沒留下,流淌的血水漫過腳底,市丸銀臉上笑容不變。

“怪物……別過來!!!”

“血,好多血……我流血了,我要死了,快來人啊,快來人救我!”

“饒了我,我是貴族,你不能殺我,只要你放過我,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兩個貴族早就被嚇得癱軟在地上,連爬帶滾的想要逃出這片煉獄之地,卻被神槍的刀刃無情貫穿了膝蓋骨和手臂,四肢被廢,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傷口,發出尖銳刺耳的哀嚎求饒聲。

“來,拉斐爾。”朝拉斐爾一招手,市丸銀笑眯眯的將刀刃上沾染着血跡的神槍遞到了拉斐爾的小手上。

“用它來刺穿這兩人的心臟或咽喉,殺了他們來證明你有變強的決心,拉斐爾!”

雙手顫抖的握着神槍,拉斐爾眼淚‘滴答滴答’的落下,一臉可憐無助,喊道:“不、不要,殺人這種事情,我做不到!”

市丸銀語氣漸冷,盯着拉斐爾,說道:“我之前說了吧,我不需要不能變強的部下,如果你沒有變強的決心,我只好現在拋棄你咯。”

聽到市丸銀的話,拉斐爾神色一僵,似乎在猶豫掙扎着,站在原地什麼話也不說,沉默的看着地面殷紅的血水,空氣中瀰漫着濃郁刺鼻的血腥味,那粘稠的液體粘在自己沒穿鞋子的小裸足,尚還溫熱的觸感讓她分外感到噁心,有一種忽然想要嘔吐的強烈慾望,小巷子裡只剩下兩個貴族還在哀嚎慘叫的聲音。

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拉斐爾用手擦乾臉上的淚痕,緊緊抓住手中的刀柄,然後一臉木然走到兩個貴族的身邊,無神的瞳孔倒映着這兩名貴族如今悽慘的模樣,手上的神槍刀尖閃爍的寒光。

“不要,饒了我,我還年輕、不想死啊!!!”

“你們這些賤民不能殺我,我是王國貴族,你們會死的……王國騎士團的人不會放過你們的,就算你們跑到天涯海角,騎士團也絕對會找到你們的!”

或告饒或威脅,在他們驚恐萬狀的表情下,拉斐爾舉起手中的刀刃,對着他們的喉嚨狠狠刺了下去,殷紅的血液濺射到她的臉頰、和那隻能堪堪遮體的破爛白衣上,好似一株盛開綻放的血色曼珠沙華。

毫不遲疑的殺死了兩個貴族後,持刀的少女緩緩回過頭,那沾着血跡的絕美臉頰露出一抹天真無邪的燦爛笑容,顯得有些妖冶、邪魅,宛如初次品嚐到墮落滋味的聖潔天使,笑靨如花:“市丸銀大人,我這樣算合格了嗎?”

看着那兩具失去生機的屍體,市丸銀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如既往地狐狸笑容,向她伸出手:“嗯,這次的測驗很合格哦,撒~拉斐爾,讓我們一起回家吧!”

“回家……”拉斐爾輕聲呢喃着市丸銀剛纔的話語,身體不自主的朝市丸銀走了過去,冰冷孤寂的心絃被深深觸動,彷彿沐浴在午後的陽光一樣,如此的溫暖、和煦。

“是,市丸銀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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