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黎崢嶸有退休的想法,張鬆年連忙道:“爸你就別妄自菲薄了,你這才哪到哪呢,我可是還有很多想法等着你來幫我實現呢。”
“嗯,此話何解?”黎崢嶸有些疑惑的看着張鬆年問道。
張鬆年解釋說道:“好像我還沒跟您說過這事兒,我之前不是說打算離開金羽嘛?”
黎崢嶸點點頭,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想從金羽抽身後自己做?”
張鬆年靦腆的笑了一下,然後笑着點點頭,“是有這個想法的,星若的夢想是天后,我得幫她完成這個夢想,我思來想去,好像也只有自己做公司把她捧上去最合適,而且我腦子裡面想法也很多,只有一個人孤芳自賞的話未免也太無趣了。”
張鬆年後面的這個想法是在昨晚寫小說的時候產生的,寫着寫着張鬆年自己都不自覺的看得入了迷,這讓他覺得自己腦海裡面那麼多地球優秀的文娛作品如果只有他一個人能夠看得到的話,未免也太可惜了一點。
讓自己上輩子所看到的那些優秀的作品出現在這個平行世界上,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留下屬於自己的足跡,或許這纔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意義。
於是張鬆年成立新公司的理由又多了一條,讓地球的文娛文化在這個世界上發揚光大。
“哈哈,好,有志氣。”黎崢嶸聽到張鬆年的想法後,忍不住鼓掌稱快。“有想法是好事,而且你也確實有這個本領和才華,我支持你這個做法,金羽說到底畢竟是姓李的。”
說到這裡,黎崢嶸還是略微有些遺憾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不過我這個年紀確實是不適合再親自去執導電影了,給你當個顧問或者監製還行,不過我認識不到年輕的中生代的導演苗子,到時候如果你需要組建團隊或者找劇組的話我給你當個中間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黎崢嶸又補充道:“還有我之前拍《無間道》的時候碰到那個演員,沒記錯應該是叫沈雲安,那小子也不錯,跟着我拍了兩部戲一直圍在我身邊轉,問這問那的,我看他野心不小,不只是想當一個演員,而且人也很聰明,你有恩於他,這些都是你以後的人脈和資源。”
張鬆年笑着點點頭,雖然老丈人的資源和人脈可能不一定可以直接用,但是黎崢嶸是什麼人,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只要他能夠給自己幾句指點就足以讓張鬆年少走很多步彎路了。
“有爸您這話我就放心很多了,果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張鬆年無比感慨的說道。
黎崢嶸擺擺手,連忙說道:“嗐,這算什麼,就算我不跟你說這些,以你的能力,到時候你一樣能夠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
隨後黎崢嶸又語氣嚴肅的說道:“鬆年,在娛樂圈這個圈子裡面,你只要記住一點,作品纔是最重要的,只要你有作品,不管你做什麼都是對的。”
張鬆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別閒聊了,先吃飯吧。”葉慧儀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翁婿二人只能暫時停下交談,分別起身走到了飯桌上。
四人的飯桌有一個位置空了出來,葉慧儀忍不住嘆,語氣中充滿了怨念:“哎,你說這叫什麼事兒,都大年三十了都不能好好一家人吃個飯,當明星有什麼好的。”
黎崢嶸少有的反駁道:“欸,話也不能這麼說,你女兒今晚登上的可是春晚的舞臺,還是獨唱,這在娛樂圈裡面也是獨一份的榮譽,偷着樂吧,又不是每年都這樣。”
葉慧儀搖搖頭,有些不滿的說道:“說是這麼說,誰知道呢,要我說現在星若的人氣,明年說不定也得繼續站在春晚的舞臺上呢。”
“你是覺得無所謂,我這顆心都快給操碎了,不火的時候擔心她傷心難過,火了又怕她太火,一年到頭回不了一次家。”
“當明星是這樣的嘛,誰讓你的女兒這麼出息呢,忍忍吧。”黎崢嶸笑呵呵的說道。
葉慧儀聞言又回答道:“那可不見得啊,星若出不出息我不知道,但是鬆年肯定是最出息的那個,沒有鬆年在背後,星若指不定還在星火那個小公司遭罪呢。”
“對吧?鬆年。”葉慧儀看向張鬆年笑呵呵的問道。
張鬆年看着這老兩口沒一會就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有些哭笑不得,“也不能這麼說,我其實給星若做的事情不多,更多的是靠着她自己的努力和天賦,星若確實是我見過天賦很高的歌手了,天生就應該唱歌的。”
聽到張鬆年的話之後,葉慧儀和黎崢嶸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後沉默。
葉慧儀默默嘆了一口氣,唏噓道:“其實星若小時候我就知道她在唱歌這方面天賦很高,以後也一定會是個優秀的歌手,但是見慣了娛樂圈的形形色色,我們實在是不希望星若踏進這個泥潭。”
“可是星若的性子也實在是過於剛烈,哪怕跟我們鬧矛盾也要堅持自我,說起來還是要謝謝你,如果沒有你在中間,我們跟星若之間那層隔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打破。”
葉慧儀想了一下,又看向張鬆年鄭重說道:“說實話我們兩口子的這個女兒的下半生託付給你,我們很放心,星若有時候會耍小性子,還請你多擔待一下。”
葉慧儀一下子這麼鄭重,讓張鬆年有些不習慣,當即連忙說道:“媽,你太見外了,遇上星若是我的運氣。”
黎崢嶸在一旁看的直搖頭,“嗐,我說你說這些有的沒的幹嘛呢,我看鬆年和星若相處的挺好的,人家年輕人有自己的相處方式你就別瞎操心了,吃飯吃飯。”
葉慧儀瞪了一眼自己的老公,“你懂啥,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黎崢嶸縮了縮頭,尷尬一笑,在女婿面前丟臉其實還挺沒面子的。
不過張鬆年很知趣的扭過頭當做沒看到,保留了老丈人最後一絲男人的尊嚴。
張鬆年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份尷尬,能給自己打視頻電話的除了黎星若也沒有別人了,所以張鬆年很熟練的接了電話。
視頻接通後,黎星若發現張鬆年的背景在自己爸媽家,先是愣了一下之後,又問道:“你在我家了?”
張鬆年點點頭,“跟你打完電話之後,我就過來了。”
黎星若抿了抿嘴,最後說道:“把手機給我媽,我給我媽說幾句話。”
張鬆年聞言後直接把手機遞給了葉慧儀,看的出來葉慧儀是對自己的女兒頗有怨念的。
一通電話下來,不是怪黎星若忘記了自己,就是說黎星若偏心。
這閨女在百忙中一有時間就打電話給張鬆年,今天大年三十卻一個電話都沒主動給自己打過,還是自己主動給她打過去的電話。
然後在跟黎星若聊完之後,葉慧儀更是懷疑人生的看着張鬆年問道:“星若今晚要趕回來的事情有跟你說嗎?”
張鬆年點點頭,這一下子葉慧儀更惆悵了。
果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張鬆年頗爲尷尬的看着自己的丈母孃,內心忽然閃過一絲負罪感,好像自己是把黎星若從他們手裡搶走了一般。
“是女兒不中留啊。”葉慧儀感慨的說了一句。
黎崢嶸今天似乎膽子格外的大,又跳了出來拆自己妻子的臺說道:“嗐,這有什麼呢,這不就是你之前一直期望的嗎,女兒沒嫁出去前天天說,嫁了你又說女大不中留,真是搞不懂你們女人。”
一邊說着黎崢嶸還一邊瘋狂搖頭,表示不理解。
說完後黎崢嶸有端着桌子上的酒給張鬆年倒了一杯說道:“來,鬆年,別管你媽,咱爺倆先熱身一下,淺淺的來一杯。”
給張鬆年倒完酒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邊倒酒一邊說道:“說起來鬆年你能跟星若能走到一起其實多少要感謝一下我的,要不是當初有我在”
黎崢嶸話說到一半,頓時就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硬生生的止住了接下去要說的話。
張鬆年則是一臉茫然的看着自己的老丈人。
難道當初給黎星若出找個理由敷衍自己爸媽的人就是黎崢嶸?
我敷衍我自己?
張鬆年感覺自己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盲點,但是又沒有抓住,那種感覺就如同有一根羽毛在撓心窩窩一樣難受。
“你這老頭子說什麼胡話呢,星若明明是揹着咱們跟鬆年領證的,有你啥事呢?”葉慧儀也是一臉皺眉的看向黎崢嶸無語的說道。
黎崢嶸一臉恍然的拍拍腦袋,然後順着自己老婆給的臺階說道:“哦,對對對,今天這酒怎麼回事,還沒喝就開始醉了。”
張鬆年聽到葉慧儀的話之後,內心一合計,然後再想起當初黎崢嶸當初的舉動和種種行爲,整個人茅塞頓開。
老丈人看來不愧他這個大導演的名號,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現在想來估計自己當初和黎星若演戲他黎崢嶸全都看在眼裡了。
感情原來小丑是自己,老丈人估計一早就看出來自己跟黎星若一開始是演戲的了。
最可怕的是,張鬆年甚至都不知道老丈人是怎麼發現的,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的。
更離譜的是,老丈人發現了不僅沒有戳穿他們兩個的拙劣演技,而且還無微不至的關照自己,又是工作又是生活上的關心,比親兒子還親。
現在看來老丈人時不時把自己和黎星若拉回家吃飯,還把兩人關在一個房間睡覺,估計也是有其他想法在裡面的。
這一波,老丈人在大氣層!
張鬆年想到這裡,頓時有些臉色僵硬的帶着笑看向黎崢嶸。
而黎崢嶸也同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然後舉起了手中的酒杯,“以後要跟星若好好生活啊,我們可就這麼一個女兒。”
張鬆年聞言,直接端起桌子上的酒杯,然後跟黎崢嶸手中的被子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張鬆年沒有直接回答黎崢嶸的話,而是用這種舉動表示了自己的決心。
看到這麼幹脆的張鬆年,黎崢嶸也呵呵一笑,同樣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葉慧儀看到這兩人這麼喝酒頓時就急了,當即嚷嚷說道:“誒誒,我說你們兩個喝酒還是喝水,四十多度的酒一杯一杯的喝,鬧着玩呢,我今晚可照顧不了兩個酒鬼啊。”
黎崢嶸笑呵呵的擺手說道:“你不懂,這是男人之間的承諾。”
“嘿,你今天還真是飄了是吧,黎崢嶸。”葉慧儀瞪了黎崢嶸一眼,說道。
黎崢嶸乾咳了兩聲:“咳咳,我剛纔不是說了嘛,我喝醉了的。”
葉慧儀來回打量了兩人一眼,搖搖頭:“你們又要說一些什麼莫名其妙的話,這頓飯就這麼一杯酒,沒有了啊,酒我就先收走了。”
一邊說着,葉慧儀不忘把飯桌上的酒給收回酒櫃。
這頓午飯在還算融洽的氛圍下結束,按照大年三十的習俗,是要做大掃除做家務的,張鬆年很自然的承擔起了這個任務,哪怕葉慧儀在一旁攔着張鬆年也沒有停下。
或許是因爲葉慧儀一直阻攔,張鬆年乾脆停下來對她說道:“媽這裡就是我的家,幫家裡打掃衛生做家務是很正常的事情,您跟爸就先歇着吧,我來就行了。”
一句話說完之後,葉慧儀內心是再也生不起阻止張鬆年的想法了,這哪裡是自己的女婿,這是自己的兒子。
看着動作熟練的張鬆年,葉慧儀內心不知道怎麼內心忽然閃過一絲心疼,葉慧儀在一旁柔聲問道:“小時候在孤兒院沒少吃苦吧,鬆年。”
“還好,其實一路過來都習慣了。”張鬆年擡起頭看了葉慧儀一眼,笑着說道。
葉慧儀帶着一絲笑意的看着張鬆年說道:“你說得對,這就是你的家,以後你們兩人沒那麼忙的時候記得要跟星若多回來陪陪爸媽。”
“好的,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