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Grand Order

“守護人類的未來……?”

“是的。根據月夜教授的報告和迦勒底對外界的觀察,基本可以肯定,雷夫說的是真的。恐怕,人類已經滅亡了。”

“竟然是真的……!”瑪修和立香有些震驚。

月夜點點頭:“恐怕是這樣。之所以你們還能看到外面的雪山景色和天空,大概是因爲迦勒底已經不在正常的時間軸上了吧。”

羅曼醫生接過話茬:“或者說,它正停留在崩壞前夕的歷史邊緣。你也可以把這裡想成是漂浮在宇宙空間中的空間站。外面的世界就是死亡的世界。直到我們打破當前的困境。”

月夜笑着說道:“當然啦,死宅醫生和我已經想出了打破困境的辦法。昨晚我們對迦勒底亞斯進行了徹底的掃描,還是發現了一點東西的。你們看這張世界地圖。”

一張世界地圖出現在大屏幕上。月夜用手指着屏幕說道:“這不是現在的地球,而是過去的地球。時空混亂的程度遠超冬木。我們常說,改變過去就能改變未來,但由於歷史的修正力,拯救一兩個人根本無法對歷史的決定性結果造成什麼影響。但這七個點不同,”月夜用手點了點,“這七個點,不僅是特異點,也是人類史的轉折點,是人類這個種族的終極選擇點,也就是人類史基石一樣存在。”

羅曼醫生接道:“如果這些事情失敗了,等同於人類史的崩塌。這七個特異點正是如此。當這些特異點發生的那刻起,未來就決定了。正如雷夫所說,人類無法迎來2016年。”醫生頓了一下,說:“但只有我們不同。因爲迦勒底還沒有進入那個已被終結的未來。明白了嗎?只有我們能修復這些錯誤。還有機會可以把這些已經崩壞的特異點復原。”

醫生清了一下嗓子,道:“我說結論吧。靈子轉移到這七個特異點去,把歷史恢復成正確的形態。這是拯救人類的唯一方法。”

“嘛,雖然有點爲難你,但是拯救人類的工作就交給你了啊立香,加油加油,我很看好你的。”月夜調笑道。

羅曼醫生白了月夜一眼,道:“月夜教授,請嚴肅一點。不過他說的也沒錯,目前迦勒底其他御主適任者全部處於凍結狀態,而你持有的從者也只有瑪修一個人。雖然會有月夜教授從旁協助,但在這種情況下,我說的話仍然近乎強求。”

“48號御主適任者,藤丸立香。如果你想拯救人類,想拯救2016年之後的未來。從今以後,你必須和這七段人類歷史進行戰鬥。你有這樣的覺悟嗎?你有能力揹負迦勒底,揹負人類的未來嗎?”

管制室陷入了寂靜。哪怕是一直微笑着的月夜,現在也在用認真的表情看着立香。

立香畢竟只是個普通少女。僅僅一週之前,她還對魔術的世界一無所知。而今,她卻要承擔如此巨大的責任。無聲的壓力讓立香有點發怵。但在稍加思索後,少女還是鼓起勇氣道:“如果我可以的話。”

“謝謝。這句話決定了我們的命運。”醫生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平靜,“今後,迦勒底還將繼續前所長奧爾加瑪麗?阿尼姆斯菲亞的計劃,全力執行人理續存的指令。目的是保護以及奪回人類史。探索對象是各個年代,以及作爲問題原因的聖遺物?聖盃。我們的抗爭對象就是歷史本身。擋在我們身前的,是無數的英靈與傳說。這既是挑戰,也是對過去的反抗與褻瀆。因爲我們爲了守護人類,正在對抗人類史。然而想要存活下來,就只能這麼做。不,應該說想要奪回未來,就只能這麼做!……無論前方等待着我們的,是怎樣的結局。”

羅曼醫生的表情變得莊嚴而肅穆,月夜還是第一次在自己這位朋友身上看到這種表情。此刻的他,並不像一個普通的醫生,而是一名帝王。

“根據上述決定,作戰名不再是First Order。這會是迦勒底最後,也是根源的使命。人理守護指定?冠位指定(Grand Order)。以魔術世界最高位使命之名,我等必將奪回未來!”

月夜爲醫生鼓了鼓掌,然後道:“會議就到這吧,也別讓立香和我可愛的後輩有太大壓力了。實際上,把這次行動看成一次難得的歷險也未嘗不可。畢竟,你們可以接觸到歷史上的各種著名人物,說不定還能和其中的一部分人成爲朋友,不要過於緊張。今天就到這,立香還沒詳細看過迦勒底吧?麻煩瑪修帶她去轉一圈啦。”

聽月夜這麼一說,立香頓時感覺輕鬆了一點。在和月夜閒聊幾句之後,瑪修和立香就離開了管制室。

月夜笑着目送她們離開,在確認管制室的門已經關好後,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回頭看向了羅曼醫生,後者也是不容樂觀的表情。

“把這種任務交給這兩個孩子是不是有點重了?”月夜輕聲說道。

“唉,還能怎麼辦呢。在這種時候,一切人力資源都要調動起來。她是迦勒底唯一合法登記的御主,也就是說,只有她和瑪修進行靈子轉移是合法的。如果你進行……”

月夜打斷了他:“沒有經過書面申請批准的靈子轉移都是不合法的,巴瑟梅羅家的那幫人已經讓我知道這一點了。哪怕如此,我也不在乎合法不合法。而且,都這種時候了,關於靈子轉移的法律恐怕早就是一紙空文了。”

醫生沉默了,他知道,月夜說的是對的。從合理性上來說,月夜明顯更適合作爲主要行動人員,甚至他完全可以作爲唯一行動人員,沒必要讓瑪修和立香冒這個險。

“她們兩個都只是孩子,一個從出生開始就沒離開過迦勒底,一個完完全全就是普通人。你讓她們以身犯險的話,未免有些不太好吧?”

羅曼醫生的眼睛裡充滿了迷茫。他有些出神地看着空氣,喃喃道:“你說得對,你說的都對。我只是在想,瑪修作爲人造人,她短暫的一生,難道都要在這雪山上度過嗎……我還答應過她,要帶她去看看大海呢……”

月夜感覺嗓子裡有什麼東西卡住了。他也和瑪修許諾過差不多的東西。

“還有立香,她只是因爲有優秀的靈子轉移適應性才被招進來的吧?現在她的世界毀滅了,她的親人,她的朋友,她過去所熱愛的,在一夜之間都消失不見了,僅僅剩下她一人留在了一個她完全陌生的環境裡。難道僅僅是因爲理智,就要剝奪她親手去做一些事情的權利嗎……”

月夜低着頭,一言不發。良久,他擡起了頭,苦笑道:“沒想到我居然被你說服了。好,我會保證她們的安全。我們盡我們最大的努力,剩下的,就交給那虛無縹緲的命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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