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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庫撒市。
根據伊什塔爾的建議,如果月夜真的能破壞掉冥界的環境的話,那還是白天進攻比較好。陽光雖然對埃列什基伽勒本人沒什麼影響,但能輕鬆破壞掉冥界的大環境。
月夜稍加思考後就同意了伊什塔爾的建議。一方面是因爲伊什塔爾說的確實有道理,另一方面,月夜希望自己還能再見艾蕾一面。在把貞德·Alter哄睡着了之後,他走出房間,坐在了空中庭院的甲板邊緣,一邊吹着風,一邊靜靜地等待着。
果然,入夜後,“伊什塔爾”帶着稍微與伊什塔爾本人不同的氣場,來到了月夜身邊。
“這麼晚還不睡嗎?空中庭院應該不需要守夜工作吧?”
月夜轉過頭。這次“伊什塔爾”的頭髮沒有變成金色,但月夜可以百分之一百肯定,現在用伊什塔爾身體活動的是艾蕾。
“啊,吹吹夜風,很涼爽,也很舒服。”月夜笑着說道,“女神大人也要注意睡眠哦?不過,對於你來說,我應該道一聲‘早上好’吧?”
艾蕾坐在了月夜身邊,有些驚訝地說:“哎?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不對不對,看清楚哦?我是伊什塔爾,艾蕾什麼的我纔不認識呢!”
月夜笑着點點頭:“嗯,那我就換一種叫法吧。女神大人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艾蕾扭扭捏捏地說道:“沒什麼事啦……只不過,機會難得,想和你稍微聊一聊。”
“好呀,我洗耳恭聽。”
艾蕾躊躇了一下,有些認真地問道:“這次來庫撒市,你們是來找埃列什基伽勒的吧?”
月夜點點頭:“沒錯。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她商量。”
“是關於三女神同盟的事情吧?”艾蕾說道,“月夜,我想知道,你作爲人類,是怎麼看待她們的呢?”
月夜思考了一下,說道:“魔獸女神,毫無疑問,是完全不可溝通的對象。哪怕有一點點說服的可能性,我也無法選擇。我們這邊的一位同伴,有必須殺掉她的理由。”
“密林女神……根據立香她們接觸的報告來看,似乎並不是什麼壞人。但神和人畢竟有着本質上的差別,可能她覺得是稀疏平常的事,在我們看來就是無法接受的惡行。能否溝通,還是需要更多的接觸和情報。”
“那關於埃列什基伽勒呢?”艾蕾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地問道。
“這個呀……”月夜笑着看向了艾蕾,“我想讓艾蕾幫我個忙。艾蕾覺得,埃列什基伽勒是什麼樣的女神呢?”
“誒誒?”艾蕾愣了一下,“這個……這個……”
看着月夜的笑容,艾蕾猶豫了幾秒,有些泄氣地說道:“好吧好吧。我猜,埃列什基伽勒之所以加入三女神同盟,應該是因爲不能原諒現在的美索不達米亞吧。”
“何出此言?”
“每位神都覺得人類不該脫離神而存在,而埃列什基伽勒尤甚。她不認同拋棄諸神,打算創造只屬於自己世界的你們。”艾蕾輕輕說道,“因爲這樣只有痛苦吧——人類會無法逃離活着的痛苦與死亡的恐懼。而只要在神代,這種痛苦也能得以緩和。因爲有人類無法理解的事物的存在,人類可以將諸多蠻不講理、諸多冷酷無情怪罪在神明身上,隨後豁達地面對每一天。”
“嗯,是這樣啊。”
艾蕾的聲音宛若呢喃:“她一直相信這種存在方式爲善,迄今爲止也像這樣忍耐了幾千年、幾萬年了。所以她參加了這次同盟。爲了將人類的世界,變成人神共存的世界。她不是人類的敵人,而是人類世界的敵人。”
艾蕾最後笑着看向了月夜:“這點我只告訴月夜你一個人哦。”
月夜輕輕點點頭,說道:“謝謝你。”
“……我……我想說的就是這些。今……今晚就先說到這裡吧。”聽到月夜的道謝,艾蕾反而慌張了起來。她紅着臉,從月夜身邊站了起來:“那晚安吧,我也該睡了!你也要注意,千萬不要熬夜哦!”
“艾蕾。”月夜突然叫住了她。
“誒?”
“你真的很溫柔呢。”
艾蕾的背影僵住了。她站了幾秒,隨後說道:“月夜,我有一個請求。”
“但說無妨。”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見到了埃列什基伽勒,並且覺得她很討厭的話,請完全不用手下留情。埃列什基伽勒確實是個不太受歡迎的女神,你討厭她完全是無可厚非的。”艾蕾的聲音有些低沉,“不過,可不可以,不要討厭艾蕾……”
月夜愣了一下,隨後笑着站起來,走到艾蕾面前,摸了摸她的頭:“放心吧,我永遠都不會討厭艾蕾的。”
“唔……”艾蕾紅着臉低下了頭。
“晚安,女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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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了嗎?我要打開冥界之門了哦。”
第二天早上,三人就來到了庫撒的市中心廣場。
“雖然話說得很裝模作樣,但本質上還是把地面炸出來一個大洞吧……”月夜說道,“需要我們躲遠一點嗎?”
伊什塔爾飛上了天空,喊道:“那當然最好了!瑪安娜!船首炮門裝填潮汐集束彈!輸出爲青金石三分之一的二等邊!”
天舟拉開了弓弦,以伊什塔爾的手指爲準星,裝填了一顆翻涌的魔彈。看她這個架勢,月夜拉着貞德·Alter退了好幾步。
“粉碎吧,冥界之蓋!賜予無空之地以天之光!換言之……把地面炸飛,開個大洞出來啦!”
“轟!”
魔彈呼嘯着飛出,狠狠地砸在了大地上。一時間碎石迸濺,塵土飛揚。等到一切安靜下來之後,月夜看到了一個直徑二十米以上,深度根本無法觀測的大洞。
“在神代,天上、地上和冥界都在同一張織布之上。死後世界與蒼穹世界成爲形而上的存在,也都是在進入你們人類世界之後的事了。”伊什塔爾解釋道,“估計你也知道,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走吧,月夜,讓我帶你見識一下神代的冥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