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寒風呼嘯聲，淒厲得如同鬼哭。
一道虛幻的程瀚，或者說他的“靈魂之影”，靜立於養殖湖邊，注視着湖面的滾滾波濤。
“嘩啦~”
水浪衝刷到湖畔，濺起了大量水花。
在普通人看來。
湖面一片黑漆漆，宛若一座可怖的無底深淵，隨時可將一切吞噬掉。
可在靈魂之影眼中。
湖面的每一道波浪、每一點水浪都清晰可見，簡直就像是白晝一般。
程瀚小聲嘀咕了一句：“靈魂的視覺，當真是有趣！”
他馬上又蹲下身來，將虛幻狀態的右手，迅速探入了冰冷的湖水中，緩緩撥動着海水。
幾秒後。
程瀚又咕噥起來：“可以感受到海水，也可以感受到溫度，聽覺、觸覺皆與本體一樣。”
他又嗅了一口海風：“還可以嗅到海風的氣息。”
他緊接低頭瞥了一眼，笑得有些古怪：“在榻上做那種事，彼此也能獲得最真實的體驗。”
這一切。
與真實的感受無異。
程瀚輕輕點了點頭：“真不愧是真實法則！”
正是因爲靈魂被賦予了一絲真實之力，方可與現實世界進行交互，進而感受到最真實的感知。
“呼！”
寒風陡然大了一截。
程瀚張開雙手，感受着強勁的海風，低語道：“不過，剝離了法則之力，本質仍然是虛幻。”
他回想起前世的詩句，開口吟唱道：“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下一秒。
程瀚竟然凌空飛了起來。
並未藉助玄印之力。
而是被猛烈的海風吹飛了。
因爲靈魂只是虛幻之物，根本就不存在“重量”這個屬性，“乘風而行”自然沒有問題。
很快。
程瀚扶搖直上，一口氣升了一公里的高空。
此地的溫度更低。
風力也愈發猛烈。
他環視一圈，忽然閃電般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了一根細如牛毛的細絲。
這赫然是一根冰針。
漫天呼嘯的狂風中，可見少量冰絲隨風而舞。
到了冬季。
氣溫下降到了冰點後，天空便會下起這種獨特的“冰針之雪”。
這正是本世界的特有法則。
相比之下。
虛風界的雪花形狀，與另一個時空差不多。
去歲之時。
萬昊人大舉進入幽淼界，冬季下過一場非常大的一場冰針雪。
冰針的長度最長達到了一臂，粗細更是比松針粗了數倍。
並且——尖端銳利似針。
甚至有一些倒黴蛋，眼睛被冰針戳瞎了。
故此。
各個戰區特意下達了命令，冬季下雪的時候外出，必須佩戴防雪眼鏡。
程瀚鬆開了手指，牛毛冰針霎時被狂風吹走了。
他眺望遠方，心中豪情大發：“聽說很多小世界的雪花都不一樣，我一定要走遍萬界，看遍天下的雪花。”
過了十幾秒。
程瀚接近了平波戰堡，也就是徽陽戰區的中庭所在之地。
依靠三階幻界秘靈玄印的“真秘之力”，他絲毫不擔心觸動戰堡的玄陣，放心大膽的靠近過去了。
這時。
程瀚的虛幻身形，忽然泛起一絲奇異波紋。
真實法則頃刻生效。
重量屬性重新出現了。
程瀚的身形從天而降，落在了一座塔樓的頂端。
他輕“哼”了一聲：“劉季閣下，你的後臺壓得住其它小事，難道連異神也壓得住嗎？”
這一口即將甩出去“黑鍋”，貼着一張名爲“蛇神”的標籤。
沒辦法。
神將畢竟是神將。
男寵、殺人之類的事，對旁人來說是惡行，可對神將來說，這根本就算不得什麼，難以弄走一位神將的血脈後裔。
唯有層次差不多的黑鍋，纔有足夠大的分量，讓神將也投鼠忌器。
程瀚心中一動。
無數璀璨星辰浮現。
一輪光暈隨之顯現出來。
程瀚立即偏轉視線，鎖定了一顆極爲明亮的星辰。
只見星辰的核心，赫然有一道彎曲的蛇影浮浮沉沉。
這是——蛇女士。
這顆星辰代表着蛇女士的關聯性。
程瀚的目光閃動：“根據星雲天演圖的結果，徽陽戰區的周邊海域，大概率存在着蛇女士的一具分身。
“只不過相比那一具被兩位神將聯手斬殺的蛇神分身，這一具分身的實力弱了許多。”
此次他巡視手下的各個戰區，之所以第一站就選擇了徽陽戰區，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衝着蛇女士而來。
阿美麗亞這個狗東西，就是他的頭號敵人。
此外。
程瀚還覺得，蛇神分身出現在徽陽戰區，未必是一個巧合。
劉將主與神將有着某種關聯，蛇女士極有可能知道這一點，祂纔會在此投放了一具分身。
程瀚觀察精神之海，當即看到了九團璀璨的七彩光團。
正是——時空信標。
程瀚咧嘴一笑：“雖然狗東西有隱秘之力，全知之眼難以探查到分身的位置，但本將督有時空信標。”
反正積攢了這麼多時空信標，用不着再摳摳搜搜了。
程瀚心念微微一動。
其中一枚時空信標，瞬間綻放出了七彩光芒。
下一秒。
時空信標變幻成一顆七彩流星，眨眼間撞入了光暈中心，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波紋。
周圍的漫天星辰，開始快速旋轉起來。
一眼望去。
彷彿浩瀚星空降臨。
程瀚深吸一口氣，斷然默唸道：“通過蛇女士的關聯性，找出這東西投放出來的所有分身。”
時空信標的力量何等強大，既然決定了要找分身，那索性一口氣將全部分身揪出來。
而每一具分身，就代表着一道強關聯性。
只要積累了足夠多的關聯性，往後可以隨時隨地觀察蛇女士，密切掌握着對方的一舉一動。
這麼做的好處，不言而喻。
一息之後。
光暈的水波平息下來。
一道又一道幻象，如同走馬燈一樣出現了。
每一道幻象，皆代表着蛇女士的一道分身。
三秒後。
超過兩百道分身，被時空信標搜尋到了。
並且畫面還在接連不斷的出現，還有加快的趨勢，這無疑說明後面還有更多的分身。
程瀚越看越是吃驚，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這狗東西真踏馬在下崽，居然投放了這麼多分身。”
按照他原本的預計，蛇女士最多投放幾十道分身。
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只怕四、五百道分身都不止，搞不好上千道也不是不可能。
六秒後。
分身超過了六百。
程瀚微微皺起了眉頭：“蛇女士投放了這麼多分身，到底想要搞什麼？”
他想起上一次大規模神戰，三大海族的主神幾乎算得上是毫無作爲，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猜測：“該不會有一個大陰謀吧？”
他還想起了自己乾死的第一個海王強者——莫瑪海王。
這廝被自己狠狠耍得團團轉，透露了一個消息——海族正在策劃一個巨大的陰謀。
他當初以爲，所謂的“大陰謀”就是鬼風。
程瀚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或許鬼風並不是莫瑪海王所說的陰謀，而是三位主神有意示弱之舉？”
並非沒有可能！
否則蛇女士爲什麼要投放這麼多分身？
堂堂主神級別的強者，爲了監察萬昊族的各個戰區，有必要這麼幹嗎？
就在思考之時。
分身的數量，一舉達到了八百個。
就在這時。
光暈忽然波動了一下。
幻象的變換速度，隨之大幅度放緩了。
波紋再度涌起，其中閃過了不少蛇影。
這是全知之眼在示警。
程瀚怔了一下，心中隨之涌起明悟：“阿美麗亞即將感應到全知之眼和時空信標的窺探。”
這也是全知之眼升級到了10級後，對危機感應能力提高了一大截，才具備的新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