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雲母城看着異常龐大,可移動速度一點不慢。
它裝載着巨型生化引擎,並使用了花雲母的水系秘法,還裝載了萬昊族玄陣,全速狀態可超過每小時三百公里。
倘若藉助洋流帶,達到四百公里也並非不可能。
僅僅只過了一刻鐘。
雲母城便接近到了蓮島十公里外,並開始快速減速。
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掀起了一道道數十米高的巨浪。
如此景象。
看着極具視覺衝擊力。
張管事只是普通人,此時目睹一座巨大城市撞過來的浩大場面,當即看得心驚膽戰,兩條腿都有點軟了。
不過。
這完全就是瞎操心。
天葉蓮是一種神奇的巨型植物,天然就具備平抑波浪的效力。
只見巨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坍塌,短短几秒就從三十米高跌到了三、四米高,變得毫無威脅。
“呼!”
張管事鬆了一口氣,感覺兩條腿又有了一點勁。
徽陽戰區的將主,劉季,終於問了一句話:“敢問大將督,您命令雲母城來此,究竟意欲何爲?”
這一句話,稍稍帶着一絲質問的意味。
亦顯露出了一種“二世祖”的特有本質。
話說回來。
作爲堂堂神將的血脈後裔,稱呼一句“二世祖”倒也恰如其分。
程瀚微微一笑,徑直一腳將皮球踢了回去:“劉將主覺得呢?”
劉季的臉皮抽了一下,心底憋着一股怒氣,偏偏又不敢發火,只好陰沉着一張臉不說話。
張管事立即察覺到若隱若現的火藥味,嚇得腿肚子抖了一下,心中恨不得挖一條地縫躲進去。
程瀚懟完之後,又開始明知故問:“對了,聽說昨夜蛇神降臨了徽陽戰區?”
劉季點了點頭:“沒錯!”
這貨“哼”了一聲,語氣硬氣了一分:“但我劉氏一族的祖先,陰剎神將麾下親自出手擊退了蛇神。”
這一句話顯然是在故意展示後臺。
而如此行徑,頗有一種“小孩子正面搞不過了,就開始喊家人”的感覺。
程瀚以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對方,心中滿懷鄙夷的咕噥了一句:“神將的後人怎麼是這種傻缺?”
先前他使用全知之眼,回溯過了昨夜的戰鬥過程,蛇女士哪裡是被“擊退”,分明就是主動撤走。
他一眼便看了出來,蛇女士之所以撤走,其實與自己有着較大的關係。
在此前的那一場神戰中,他精心佈局,挖了一個巨大的陷坑,活活坑死了小泉海神和安備海神。
蛇女士顯然是吸取了教訓,祂根據神力感應追蹤到了徽陽戰區,接着遭遇了兩位神將。
這種“出門就撞上神將”的事情,實在像極了兩位海神的悽慘遭遇。
蛇女士唯恐步了海神的後塵,斷然放棄了與神將纏鬥的打算,迅速離開了徽陽戰區。
一句話。
劉將主就踏馬是一個蠢貨,完全連狀況都沒有搞清楚。
此時。
程瀚目視着雲母城,這纔回答了剛纔的問題:“我和雲母城來徽陽戰區的目的,正是因爲蛇神。”
劉季怔了一下,一臉迷惑:“蛇神?”
這廝的語調透着一絲嘲諷:“大將督閣下,恐怕你來遲了一點。”
程瀚似笑非笑:“是嗎?”
他心底忍不住咕噥了一句:“果然是一個蠢貨!”
他一手陰死了兩名海神,沒有神將會忽視他的意見。
即便是陰剎神將在此,也絕不會說出“你來遲了”這樣的屁話,偏偏這傢伙卻說了出來。
劉季伸手指向天空,語氣非常肯定:“當然!神將時刻關注着徽陽戰區。”
程瀚只是笑了笑,懶得跟傻叉多解釋。
多說無益。
等會拿鐵一般的事實,狠狠抽這廝的臉好了!
劉季瞧着對方的模樣,倒有點驚疑起來:“上次蛇神損失了一具分身,實力下降了一大截,相信祂不敢再輕易冒險。”
程瀚沒有接話,自顧自說道:“雲母城快過來了。”
望向前方。
這座龐大的白色城市,已經接近到了五公里以外。
它的航行速度,則降低到了每秒六、七米,並且還在繼續下降。
劉季瞄了一眼,話裡帶着話:“雲母城的速度太慢了,恐怕靠不過來了。”
這話表面聽起來,似乎是說雲母城到不了岸邊。
實際上卻是在暗諷雲母城來了也白來。
總之。
這廝做事的態度不行,就是一副混日子的架勢,可陰陽怪氣倒是一把好手。
程瀚對此充耳不聞。
他心底冷“哼”了一聲:“你現在譏諷得越賣力,等會打臉就打得越重。”
一秒後。
第一次打臉,也是喜聞樂見的場面,如期上演了。
巨大的雲母城內,陡然涌起了強勁的超凡波動。
程瀚的嘴角翹了起來:“來了!”
話音剛落。
“轟!”
只聽一聲驚雷。
一根粗大的水龍捲,直徑足足超過了三十米,忽然從海面鑽了出來,急速竄向了天空。
一個呼吸之間。
水龍捲便升上了三公里高,上升速度這才慢了下來。
這一幕。
看着氣勢相當驚人。
再然後。
水龍捲一邊繼續上升,一邊朝着這邊倒了過來。
並且。
壓倒的方向,赫然指向了這邊。
這一下。
驚人的氣勢,直接變成了可怖的壓迫力。
張管事嚇得渾身一抖,再度覺得兩條腿有點軟。
不過他知曉,堂堂大將督閣下就在旁邊,自己絕對不會有事,這才強行抑制住了逃跑的衝動。
兩秒後。
水龍捲生長到了五公里之巨,倒下的速度進一步加快了。
最古怪的是,水龍捲依舊保持着柱子的形狀,並沒有凌空潰散掉。
此外。
巨量的海水就這麼轟然砸下來,這場面已經不僅僅是嚇人了,簡直可以將人駭得魂飛魄散。
張管事已經不敢再看了,被駭得緊緊閉上了眼睛。
一秒過去了。
“呼!”
只有海風的呼嘯聲,沒有其它動靜。
三秒過去了。
沒有動靜。
七秒過去了。
依舊沒有動靜。
張管事心中有點奇怪,以水柱砸下來的速度,五秒差不多夠了,怎麼會沒有動靜呢?
他大着膽子,將眼皮睜開一條縫,快速瞄了一眼。
這一瞬間。
張管事驚呆了。
因爲出現在他眼前的東西,分明是一座由海水凝成的超長橋樑。
橋樑的一端,自然是巨大的雲母城。
橋樑的另一端,赫然就擺在十餘米外。
橋樑的兩側,竟然還聳立着一根根一米粗、十米高的水柱,如同兩行欄杆拱衛着水橋。
不止是張管事。
就連在場的玄師、玄士,全都被驚得不輕。
數千名穿着飛行戰甲的戰士,更是控制不住地發出了驚歎聲。
誰也沒想到,一根巨型水龍捲急速砸了下來,非但沒有一點響動,居然還化爲了一道水橋。
劉季的一張老臉,則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
這傢伙剛纔還在嘲諷,雲母成過不來了。
結果過了幾秒,這一根橋樑就出現在了眼前。
這一記耳光,來得實在太快了。
程瀚沒有看劉將主,而是望向了張管事,笑道:“走吧,去雲母城裡看一看吧。”
張管事“啊”的一聲回過神來,仍舊滿心滿眼都是震撼:“好……好的!”
程瀚接着看向了劉季:“將主請隨我來吧。”
說完之後。
他當先邁步踏上了水橋。
張管事深吸了一口氣,趕緊跟了上去。
老實說。
這種“先招呼普通人,再招呼玄督強者”的行爲,連瞎子都看得出來,這擺明就是在故意羞辱劉將主。
可劉季剛剛捱了一巴掌,根本就不敢發作,只能憋着火忍了下來。
沒辦法。
他能做初一。
旁人自然可以做十五。
劉將主在原地站了近兩秒,這才邁開步伐跟了上去。
再然後。
一羣玄師緊接着走向了水橋,各個都一聲不吭。
對於兩位超級大佬之間的明爭暗鬥,這幫人就沒有一個有膽量介入,全都在這裡裝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