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虛空。
一道道可怖的湍流，也就是所謂的“空間亂流”，在能量海洋中永無止境的奔涌着。
湍流的速度，簡直快得離譜。
一個眨眼的功夫。
便有數以千計的湍流，從分身前方沖刷而過。
彼處只是空間邊緣，便如此可怕。
倘若深入虛空，湍流數量將以幾何級數暴增。
程瀚心驚不已：“即便是下位神將，恐怕也難以長期遨遊虛空，唯有上位神將以上才能做到。”
在光暈畫面中。
一個黯淡的小光點，彷彿在無窮遠之處，又彷彿近在咫尺，
這正是分身發現的小世界。
程瀚凝視幾眼，輕聲嘀咕道：“這一個小世界，好像不太一樣。”
事實上。
最近兩個月以來。
他派遣出去的兩具分身，長期蹲守在空間邊緣，已經發現了不少於一百個小世界。
遺憾的是。
解析結果顯示，這些小世界無一沾染着萬昊神榕的氣息。
很顯然。
它們都是非常偏遠的小世界。
但這並不奇怪。
萬昊人知曉的大小世界，達到了驚人的三萬六千多個。
但相比這一方位面的世界數量，這僅僅只是九牛一毛。
森羅界本就遙遠至極，分身搜尋到的都是陌生世界，這不是很正常嗎？
此時。
程瀚心中隱隱有一種奇妙的預感。
那就是——這個小世界很可能會有一點令人驚喜的發現。
但此世界太過遙遠，全知之眼捕捉到的關聯性非常微弱，根本就解析不出一個所以然。
不過。
程瀚有解決辦法。
他輕嘆了一口氣：“本來還想多觀察一段時間，再凝聚出一枚空間系玄印，現在等不了了。”
諸多類型的玄印中。
空間系算得上是最珍惜的一類，比術衍系更加稀少。
程瀚心念一動。
漫天星辰浮現。
第二輪光暈閃過。
一顆顆大大小小的星辰，明暗程度各不相同，瞬間躍遷過來，撞入了光暈正中心。
它們皆是與空間相關的關聯性。
其中亮度最大的一顆，核心閃爍着一副奇異的畫面：
一道綠色洪流從虛空降下，瞬間形成了一道超級巨大的圓環。
正是榕界之門。
這是當初萬昊人大舉進入幽淼界的景象。
還有許多黯淡的星辰，它們代表着在虛空中觀察到的空間之秘。
程瀚注視着光暈，斷然默唸道：“解析！”
光暈霎時膨脹了一倍。
正中心的畫面上，急速閃過無數的知識。
空間之秘實在太過艱深晦澀，再加上缺乏積累。
故此。
推演起來格外艱難。
光暈顯現出的印記結構，亦明顯少了一大截。
程瀚搖了搖頭，再度命令道：“推演玄印。”
印記結構立即開始變幻起來，以一種“搭積木”的方式，開始構建一枚新玄印。
幾秒後。
光暈停止了變化。
一枚散發着微光的玄印，出現在畫面中。
全知之眼給出了一道信息流，指明瞭它的名字——空垠玄印。
此玄印的威能，相比真炎玄印稍稍弱了一籌。
可它卻是最適合用來空間旅行的玄印。
因爲它本就誕生於無盡的虛空。
程瀚嘴角彎了一下，立即默唸道：“凝聚玄印。”
精神之海內。
大片白光泛了起來。
大量光絲結構迅速生長起來。
稍頃。
一枚結構相當複雜的玄印，就此誕生了。
這也是他凝聚出來的第七枚玄印。
一道信息適時閃過：“空垠玄印，一階，完整度78.45%。”
新玄印的凝聚，又帶來了超過10點精神值。
程瀚立即感應到，自身精神力充盈到了極點，簡直快要溢出來，並自發開始微妙的變化。
這代表着精神的蛻變。
與此同時。
玄師的標誌性印記，凝魂印，亦抑制不住的蠢蠢欲動。
程瀚怔了一下，忍不住露出了微笑：“還真是好事成雙，那就順便晉升中階玄師吧。”
此前晉升玄師之時。
他已然察覺到一件事，當精神力達到極限再晉升，獲得的好處更大，自身根基也更穩固。
得益於此。
他破天荒的將玄士的標誌，也就是淬魂印，進一步推演到了更高層次，創造出了真魂印。
那一次晉升，增長的精神力幅度，遠遠高於普通玄師。
此刻。
精神之海內。
“轟隆！”
一聲驚雷。
凝魂印開始了一次奇異的蛻變。
“嗡！”
七個玄印不約而同的顫動起來，並綻放出明亮光華。
這是玄印共振。
亦是極爲罕見的情況。
過了片刻。
每一枚玄印，悄然延展出了更多的光絲，刺入了凝魂印的核心，與之更緊密的連接起來。
程瀚的笑意變得更深了：“玄印共振帶來的協同效應，讓玄印可調動更多力量，使得玄法擁有更大威力。”
一句話。
這是無數玄師求之不得的大好事。
很快。
“咔！咔！”
虛幻破裂聲響起。
破繭成蝶的過程，正式開始了。
凝魂印核心的“三葉”圖案，迅速生長成了“六葉”形狀。
每一片“葉片”，表面出現了更多的花紋。
晉升成功了！
程瀚喜悅之餘，又覺得很懵逼。
正常情況下。
中階玄師的凝魂印，通通都是“五葉”結構，相比初階多出了“兩葉”。
區別在於。
不同的玄師，葉片的花紋不一樣。
可他的凝魂印，竟然足足多出了三片。
這顯然非常不正常。
程瀚凝思一會，心中有了一個猜測：“這肯定與真魂印有關。”
在玄士階段。
高階玄士的淬魂印是“三環”結構，他卻搞出了空前的“四環”真魂印。
程瀚若有所思：“真魂印的根基打得更爲堅實，厚積才能薄發，所以我晉升中階得到了六葉凝魂印嗎？”
這是最符合邏輯的解釋。
不管怎麼說。
這都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程瀚又檢查了一下精神值，笑得更開心了。
762.4/924.5點。
單單晉升中階，便一口氣暴增了88.4點精神值，這絕對是令等閒玄師望塵莫及的數據。
相比之下。
當初晉升玄師才增加了84.4。
這充分說明了根基紮實的好處。
程瀚又看向光暈，以意念發出了一道指令：“去吧！”
畫面中。
兩道分身的身形，忽然帶上了一絲奇異的朦朧之感。
這正是空垠玄印的妙用。
分身藉助玄印之力，在體表構建了一層防護層。
而在危險重重的虛空之中。
唯有空間之力，方可真正的對抗空間之力。
其它任何一種超凡力量，都做不到這一點。
下一刻。
兩具分身果斷脫離了世界邊緣，一鼓作氣進入了真正的虛空，開始向着遠方的小世界進發。
“轟！”
伴着一聲虛幻驚雷。
一道空間湍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擊中了分身。
這一瞬間。
分身消失不見了。
就好像被毀滅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