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狂風在怒號。
黃沙漫天，完全遮蔽了天空。
程瀚注視着光暈畫面，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
“吱！吱！”
大沙蟻的叫喚聲，亦透着滿滿的興奮。
程瀚微笑道：“我們在沙漠裡種下的迷沙藤，總算是進入了繁殖時刻。”
在畫面上。
一具破碎的螟蛉屍體，表面爬滿了無數纖細的藤蔓。
這是先前的空戰中，被戰鷹擊落的螟蛉飛蟲。
對於迷沙藤來說。
這簡直就是一份天降大禮包。
短短十分鐘內。
兩株迷沙藤完全包裹住了屍體，貪婪的汲取着其中的養分。
隨後。
每一株迷沙藤的藤絲表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了大量微小的顆粒。
粗略估計。
數量不少於十萬。
這正是迷沙藤的種子。
正常情況下。
由於迷沙界太過貧瘠，至少需要大半年時間，一株迷沙藤才能獲得足夠的營養，然後進入繁殖狀態。
可現在有了螟蛉蟲屍供給養料，十分鐘就搞定了。
更重要的是，一株藤蔓產生的種子，比正常狀態多了五倍。
“嗚！”
一股狂風掃過。
種子脫離了藤絲，隨着氣流升入了天空。
程瀚一臉笑意：“迷沙藤種子比羽毛更輕盈，有了狂風的助推，它們將散佈到非常廣闊的區域。
“沙塵暴的範圍有多大，這些種子就能飛到多遠，超過十萬公里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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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大沙蟻迴應了一聲。
它在說：種子飄得越遠越好。
站在泛意識的立場。
沙塵暴可以高效的傳播種子，反而變成了一件大好事。
在畫面上。
藤絲完成了使命，快速枯萎掉了，接着被狂風吹散了。
螟蛉蟲屍重新顯露出來。
屍體已然不見了血肉，僅僅只剩下光滑的骨骼，以及外殼鱗片。
程瀚瞄了一眼，真誠的道了一聲謝：“感謝浩劫之蟲。”
“吱！”
大沙蟻附和了一聲。
五分鐘後。
程瀚忽然感應到什麼，目光鎖定了大沙蟻。
下一秒。
異變發生了。
一點點黯淡的綠光，憑空涌現出來，融入了大沙蟻的身軀。
它的個頭快速生長，很快膨大了一截，體長從一米躥升到了一米五左右。
不僅如此。
大沙蟻的體表，還快速浮現出一道又一道藤蔓狀的奇異花紋，其中似乎蘊含着無數奧秘。
程瀚瞪大了眼睛，眼眸內閃過巨大的驚喜之色。
這顯然是上千萬蟲屍，提供了巨量的養料，使得迷沙藤的數量迎來了飛躍。
量變，自然帶來了質變。
蟻羣泛意識作爲這一界全體生靈的意識集合體，力量隨之增強了一截，理所當然發生了一次變化。
或者說——進階。
程瀚旋即感應到了世界法則的演變，毫不猶豫的伸手虛撥了一下。
“嗡！”
弦顫聲起。
生命系的法則之弦，憑空浮現出來了。
程瀚立即伸出手指捏住法則之弦，藉助這件神奇之物，他更深刻更清晰體會到了法則的細微變化。
與此同時。
他默唸一句推演。星辰浮現。
又一輪光暈閃過。
知識的洪流再次沖刷起來。
不多時。
蟻羣泛意識的進化結束了。
大沙蟻體表的光點，隨之黯淡下去了。
它的形態發生了一次相當大的變化。
原先看着是一隻綠色沙蟻，如今卻好像由藤蔓編織的沙蟻。
尤其是額頭的兩根觸鬚，更是像極了藤蔓，周圍還縈繞着淡淡的綠色靈光。
程瀚頓時心生明悟：“以前沙蟻在這一界佔據了主導地位，故而泛意識呈現爲沙蟻形態。
“如今迷沙藤的數量暴增，它們的生命力總量，並不比沙蟻差太多，深刻影響到了這一界的生態。
“蟻羣泛意識由此獲得了世界的反饋，自發引動了法則的演變，形體自然發生了變化。”
程瀚心底嘀咕了一句：“不對，現在不能再叫蟻羣泛意識，應該直接稱呼泛意識。”
這時。
大沙蟻的眼神，忽然變得靈動起來，快速在沙地爬了幾步。
每一步落下，便有一簇虛幻的藤絲，從它腳下冒出來。
如此景象。
頗有一點“步步生藤”的意味。
程瀚看得目光又閃動了一下。
這並非超凡能力，而是更高層次的力量——法則的自然具現。
“吱！吱！”
大沙蟻叫了幾聲，其中夾雜着巨大的欣喜。
它在說：我變強大了。
它的叫聲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帶着一股古怪的朦朧感，隱約像是藤蔓的舞動。
程瀚果斷送上了祝賀：“恭喜你距離真正的世界意志又近了一步。”
大沙蟻靠近一步，微微低下了頭：“吱！吱！”
這是在致謝：沒有你的傾力幫助，我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它的聲音透着一股從未有過的誠摯感。
程瀚笑了起來：“我們是朋友！”
大沙蟻頗爲人性化的點了點頭：“吱！吱！”
它是在說：是的，我們是朋友。
這並不是在重複，而是一種深度的認可。
事實上。
對於所謂的“通往世界意志的道路”，泛意識並非沒有懷疑。
只不過出於“想要變得更強大”的本能，它才願意嘗試一番。
現在它經歷了一次蛻變，終於相信了這一條道路，也對眼前的人類產生了完全的信賴。
大沙蟻仰起腦袋，望着程瀚的面前，連續叫了好幾聲：“吱吱！吱吱！”
它是在說：我感應到你正在掌握法則，需要我的幫助嗎？
泛意識的誕生，本就與法則緊密相關，它自然可以感應到法則之弦的存在。
程瀚搖頭婉拒：“不用！我已經領悟了法則之秘。”
說完之後。
他再次伸手撥動了一下法則之弦。
“嗡！”
伴着一聲弦顫。
法則之弦抖動了一下，離奇的變成了兩根。
多出來的一根弦，比第一根更爲重要，亦更爲強大。
大沙蟻搖晃了一下觸鬚，語氣帶着一絲驚奇：“這種力量和我的力量有點相似。”
它對人類的修煉沒有概念，並不知道這是一件多麼驚人的事。
它只是爲朋友感到高興。
程瀚笑着點了點頭：“我借鑑了伱的力量。”
他重複了一遍泛意識剛纔的話：“我變得更強大了。”
第一根弦，代表着掌控微小生物。
第二根弦，則代表着——聚集。
說得更明確一點，就是將微小生物的力量聚集成一個整體。
蟻羣泛意識，聚集起了無數迷沙藤的力量，進化成了泛意識。
程瀚洞察了其中的奧妙，終於凝練了這一根至關重要的法則之弦。
總之。
這是一次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