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
程瀚“強行拆遷”了第二個中型部落。
強拆的方式很簡單。
“轟隆！”
一條長達五百米、粗達二十米的超級荊棘藤，轟然破土而出，宛如巨柱一般聳立部落邊緣。
整個部落當即發生了一場地震。
大量房屋開裂，道路表面出現了一條條裂紋。
彼時彼刻。
部落大長老望着這一幕，眼眸中充斥着滿滿的震驚。
在他看來。
這絕對是遠遠超出圖騰尊者極限的力量。
大長老的腦子裡，瞬間想到了一個詞——圖騰之王。
隨後。
超級荊棘藤傾斜了一個角度，開始緩緩倒了下來，方向赫然指向部落中央的圖騰柱。
大長老連一秒都沒有猶豫，便做出一個決定——逃！
部落不要了！
大長老也不要了！
此人背後閃過幻象，瞬間凝聚成一對虛幻的蝴蝶羽翼，以最快的速度飛向了遠處的密林。
不過。
所謂的“最快速度”，也就只有每秒五十米，遠遠低於萬昊族玄師的水準。
這一點亦足以證明，太過依賴外物的弊端有多麼嚴重。
大長老才飛了不到五十米，便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
他一邊緊急下降，試圖避到一棟建築後面，一邊轉頭望向後方。
這一剎那。
大長老看到了荊棘藤抖動了一下。
上千枚銳利的尖刺，急速朝着這邊飆射而來。
“嗚！嗚！”
尖嘯聲滿天響起。
每一枚尖刺的長度超過了兩米，簡直與長槍沒有區別。
但它們的速度並不是太快，大約只有兩倍音速。
雖然數量很多，但大長老有信心躲過。
下一刻。
此人臉色大變。
只見尖刺忽然閃爍了一下，表面泛起了白光。
它們的速度暴增到了驚人的十倍音速。
換算一下。
就是每秒三點四公里。
“嗚！嗚！”
尖嘯聲更淒厲了。
這是超乎大長老想象的可怕速度，亦是令他渾身顫慄的速度。
他實在無法理解，敵人到底施展了何種手段，使得尖刺達到了這等速度。
大長老怒吼一聲，圖騰之影浮現，包裹了身體。
該部落的圖騰柱，由一根鐵壁木演化而成。
正如“鐵壁”一詞所言，鐵壁木以超強的硬度出名。
大長老覺得，圖騰之影應該可以擋住尖刺。
可惜的是，他失算了。
轉瞬之後。
尖刺掠過五百米距離，準確的擊中了圖騰之影。
“砰！砰！”
密集悶響傳來。
圖騰之影被戳成了篩子，抖動幾下便消失不見了。
大長老的身軀，頃刻被徹底撕碎了。
半分鐘後。
“轟隆！”
一聲驚天巨響。
超級荊棘藤重重的砸落地面，留下一條深深的溝壑。
部落的鐵壁木圖騰柱，理所當然的被碾壓成了碎片。
部落所在區域，則迎來了一場更猛烈的地震。
“轟！”
“轟！”
劇震接連不斷。
一棟棟房屋接連不斷的倒塌。
青羊人驚駭的四散而逃。
如此景象。
宛若末日降臨。
程瀚通過一輪光暈，完整看到了自己的傑作。
他的憐憫只持續了一秒，神情便恢復了冷漠：“唯有摧毀了部落和圖騰柱，曙光部落才能壯大起來。
“只要部落人口達到三十萬，我就能借助聚合之力的法則，強行攥奪更多的世界意志，從而晉升圖騰之王。”
根據推演結果。
每一根圖騰柱的強弱，與部落人口有着密切關係。
簡單來說，就是信仰圖騰柱的人越多，圖騰柱才能打破桎梏。
其中的原理，有點類似聚合之力。
正常情況下。
部落人口唯有超過一百五十萬，方可維持一根圖騰之王級別的圖騰柱。
但程瀚有辦法將限制大幅度降低，只要三十萬就夠了。
五分鐘後。
荊棘藤又“捶”了幾下地面，將鐵壁部落徹底變成了一座廢墟，再看不到任何一棟完整房屋。
他滿意的笑了笑，身形快速隱沒了。
*
一個小時後。
一隻虛幻的大鳥，快速從天空急速掠了下來，方向直指鐵壁部落的廢墟。
高度降低到五十米之時，幻象消散一空，顯示出一箇中年青羊人的身影。
此人額頭的一對彎角，表面遍佈着極爲密集的靈紋。
他體內散發的超凡波動，雖然比較隱晦，卻像海淵一樣深邃至極。
“啪！”
中年青羊人的雙腳，穩穩踩在了地面。
他的旁邊，正是超級荊棘藤留下的一條溝壑。
他注視着又長又深的溝壑，神情有點凝重：“很強。”
中年青羊人有點疑惑的嘀咕道：“從痕跡來看，出手者應該是圖騰之王，可爲何殘留波動只是尊者水準呢？”
他本能想到了一個詞：“難道是某個強力秘寶？”
中年青羊人的眼眸中，頓時露出一絲火熱。
一件堪比圖騰之王的秘寶，絕對稱得上價值連城，無法讓人不心動。 不過。
中年青羊人最終收起了貪婪之心：“算了！最近赤眼族活動得非常頻繁，這說不定是陷阱，還是小心爲上。”
接下來。
這傢伙又檢查了好幾個位置。
當中年青羊人看到一個非常深的孔，發現裡面竟然有一根荊棘刺之時，臉色一下子變了。
憑藉着豐富的經驗，他一眼便辨認出來，唯有速度極高，尖刺纔會貫入如此之深。
而如此速度，即便是圖騰之王也難以做到。
中年青羊人有些慶幸：“還好我沒有追上去。”
他下定決心，這段時間老老實實的待在部落內。
*
遠方。
一座小湖泊旁。
程瀚忽然心生感應。
他迅速做了一次推演，遺憾的嘆了一口氣：“我故意留下了氣息，這貨居然沒有上鉤。”
出現在廢墟旁邊的中年青羊人，正是一名圖騰之王。
他之所以留下一點破綻，正是爲了釣上一條大魚。
程瀚果斷放棄了釣魚計劃：“圖騰之王可以利用圖騰柱的力量，暫時放欒木部落的圖騰之王一馬吧。”
所謂的“欒木部落”，正是方圓兩千公里範圍內唯一的一個大型部落，對方的首領正是圖騰之王。
想要整合這一片區域的全體青羊人，建立一支抵抗蟲羣的軍隊，欒木部落是一個繞不過去的目標。
程瀚右手一動，打開了空間袋。
一具吸血鬼的屍體，憑空出現了。
這是一隻紫血尊者級別的赤眼族，也是他獵殺吸血鬼的戰利品，
屍體的一雙血色瞳孔中，依舊殘留着深深的驚恐。
“嗡！”
弦顫聲起。
程瀚撥動了一下法則之弦。
數千根纖細血絲從他體內冒出來，瞬間扎入屍體內。
“砰！”
兩者一起炸裂了。
可血肉並未飛射出去，而是變成了一個血糊糊的肉球。
“咚！咚！”
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從肉球中傳出來。
過了一刻鐘。
肉球爆開了。
一個蜷縮着的赤果身影，就此顯露出來了，人影舒展身體，從一片血肉模糊中站了起來。
他擁有血紅色的頭髮，以及血紅色的瞳孔，嘴角還露出了一對尖利的獠牙。
這正是赤眼族的標誌性特徵。
但他不是吸血鬼。
而是程瀚。
這是使用生命系秘法，對生命形態進行了轉化，才變成了如此模樣。
他朝着湖泊走了幾步，打量着水面的影子，滿意的笑道：“這麼給赤眼族栽贓，這不是一栽一個準？”
這是早已擬定好的計劃。
即——以吸血鬼的身份，屠戮各個青羊部族。
一方面，這是給赤眼族栽贓，挑動兩族的矛盾，最終引發神戰。
另一方面，這是爲曙光部落收羅人口。
一舉兩得！
作爲一個合格的陰謀家，這只是基本操作而已。
“啪！”
程瀚打了一個響指。
一縷蒼白的火焰，也就是昊炎之火，憑空冒了出來，飄落到了孵化吸血鬼殘留的滿地血肉。
“呼！”
火焰大熾。
眨眼之後。
火焰消失了。
血肉也不見了。
周圍的草木泥土，看不到一丁點焦痕，亦沒有殘留一丁點超凡波動。
程瀚愈發滿意：“三階昊炎之火，現在差不多算是完全掌握了。”
這種超強的超凡火焰，修煉到了如此程度，展現出了一種神奇的特性——抹去超凡氣息。
準確的說。
昊炎之火可以連氣息一起焚燒掉，從而實現隱匿自身的目的。
當然。
基於“凡走過，必留痕”的特性，百分百焚燒乾淨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留下的氣息非常非常輕微，唯有神將層次的強者，施展尋蹤手段才能發現一點端倪。
片刻之後。
“噗！”
程瀚爆炸一團紫霧，貼着地面掠向了湖泊對岸。
這麼做，自然是故意留下吸血鬼的氣息。
做戲嘛！
自然要做全套。
*
雲鷹部落。
在衆多青羊部落中，以植物作爲圖騰柱的情況，佔據的比例接近九成。
餘下的一成，纔是動物圖騰。
原因很簡單。
圖騰的最初源頭，就是超凡生物。
超凡動物擁有自己的意志，馴化起來太過艱難，所以動物圖騰柱自然更稀少。
與之相對應。
由於超凡動物的靈性，與青羊族更接近，故而動物圖騰往往也更爲強大。
方圓數百公里的數箇中型部落中，雲鷹部落是唯一擁有動物圖騰的部落，也是最強大的部落。
其他部落的青羊人，路過雲鷹部落之時，通常會遠遠的饒過部落所在的“雲鷹崖”。
正午時分。
就在炊煙裊裊之時。
變故突然發生了。
“嚦！”
一聲聲淒厲的鷹嘯聲，突然在天空迴盪起來。
聽着似乎是雲鷹崖飼養的雲鷹羣，遭到了外敵的攻擊。
許多青羊平民仰頭望天，當即看見了驚人的一幕。
只見一片詭異的紫色霧氣，正在天空急速飄動，追逐着雲鷹羣。
紫霧每靠近一隻雲鷹，便會射出一支飛箭。
雲鷹被飛箭擊中，就會“啪”的一聲爆開，天空也會隨之下起血肉之雨。
任何看到這一幕的人，瞬間意識到一件事——有大事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