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浩大的戰爭終於落下了帷幕。
萬昊族取得了一場輝煌的勝利。
根據神島發下來的戰報。
共計九百七十三顆天神星，被萬昊族大軍摧毀掉了。
這是一個令人咂舌的數字。
最近兩、三百年以來，戰果如此之大的勝利，可謂是屈指可數。
對比之下。
大多數時候，鶴鏑神君手底下的衆多戰域，每年差不多可以摧毀一百到一百五十顆天神星。
而這一次戰役，在短短四天之內，取得的戰果便相當於六、七年的全部戰果。
更遑論己方的傷亡非常小，殺死的鳥人又格外多，雙方的損失比達到了驚人的五十倍以上。
這怎能不讓人震驚？
理所當然。
程瀚作爲流浪地球的創造者，聲名再上了一個臺階。
先前他被任命爲將督後，雖然其他玄督表達了敬意，但大多還是持着一副平視的態度。
畢竟彼此都是玄督，就算實力再強，終究不是神級強者。
可是現在。
其他玄督開始以“仰視”的目光，來看待這位徹底改變了星海戰場格局的大人物。
因爲誰都知道，神君殿下向至高神庭呈送戰報之時，將程將督列爲第一功臣。
換句話說，將督閣下以玄督之身，壓過了衆多神將。
於是。
戰爭纔剛剛結束。
將督殿下轄二十六個木星環，每一個木星環的鎮守玄督，皆親自過來彙報了一番，態度恭敬得不得了。
不過。
程瀚並未太在意這些身外之事。
此時他登上了一塊天神星殘骸，興致勃勃的研究其中奧妙。
他統帥的大軍拖回來三塊星體殘骸，這是最大的一塊，長度足足達到了四百五十公里。
雖然已經破碎，這塊殘骸依舊散發着強烈的聖光氣息。
程瀚漫步於殘骸表面，仍舊可以感受到輕微的引力。
舉目四望，地表殘留着大片大片的烏黑，隨處可見大坑小坑，許多地方看着如同琉璃。
這正是暴雨般的玄兵，瘋狂洗地造成的結果。
偶爾還可以見到，一些焦黑的殘肢，散落於斷壁殘垣之中。
這自然是死於轟炸的天神族。
種族之間的戰爭極度殘酷，生命僅僅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數字。
錢青青跟在旁邊，絮絮叨叨說道：“據說中型天神星的重力，只比小靈境低兩成。
她好奇的問道：“這塊殘骸只過了兩天，重力居然消散了一大半，這是何種緣故？”
程瀚從一具燒焦屍骸上收回目光，笑道：“你可以將天神星當做一個特殊的生命體。
“重力就相當於呼吸、心跳這樣的生命體徵，天神星被摧毀後，生命體徵就會快速衰落。”
他頓了一下，又做出一個預言：“四天之後，巨球將徹底死去，屆時重力將會完全消失。”
錢青青有點驚訝：“殘骸主要由金屬和泥土構成，這居然也是生命體？”
程瀚含笑道：“當然！”
錢青青兀自有點不可思議，可她沒有刨根問底，只是嘆道：“大千世界，當真是無奇不有。”
就在這時。
一名穿着銀線黑袍的玄師，快速馭風飛了過來，恭聲彙報道：“啓稟閣下，所有種子已經播種下去了。”
所謂的“播種”，其實就是流浪地球計劃的改進實驗。
即——使用若干種超凡植物，培育出新型藤蔓巨球，使之具備吞噬能力。
程瀚滿意的點了點頭：“辛苦了。”玄師受寵若驚：“閣下，爲您效勞是我的榮幸。”
這貨是真心覺得榮幸。
將督閣下創造的流浪地球，將天神族打得落花流水，爲本族贏得了一場空前的大勝。
玄師發自內心的覺得，巨球的改進計劃，將大大提升本族的戰力，能夠參與其中是一件萬分榮幸的事。
他又躬身行了一禮，快速離開了。
錢青青望着玄師的背影，抿嘴一笑：“這一戰打贏後，確實改變了太多東西。”
這妹子舉了一個例子：“現在我以將督殿的名義，向玄師下達命令，對方執行的速度快多了。”
倒不是說以前不快，而是現在更快了。
程瀚笑了起來：“從政治的角度來看，勝利就等於權威，而權威並不受到職位的限制。”
錢青青卻有不同看法：“我個人覺得，你給所有人帶來了希望。”
她娓娓而談：“萬昊族在天神星海戰鬥了數千年，雙方一直在進行慘烈的消耗戰，萬昊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你創造的流浪地球，以及巨球展現出的碾壓式優勢，讓大家看到了結束戰爭的可能。”
程瀚輕嘆一聲：“也許吧。”
他並不覺得，流浪地球可以結束戰爭，可怕的浩劫蟲羣終將席捲一切。
過了片刻。
程瀚心中一動。
一根無形之弦凝聚出來了。
這是他解析了天神星的奧秘之後，使用真炎玄印衍生出的第二根法則之弦。
亦是這一戰的諸多收穫之一。
他凝聚出一支精神之手，輕撥了一下無形之弦。
“嗡～”
嗡鳴聲響起。
兩人腳下的殘骸，猛然輕震了一下。
錢青青驚叫了一聲：“這是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
她忽然看見，星星點點的迷濛白光，從地下冒了出來，凝聚成一團白光，飄到了未婚夫手中。
錢青青呆了一下，脫口而出：“聖光之力！”
如今她已是玄士，再加上體內有女武神之印，對超凡力量的敏感性極大的提升了。
她在星海待了這麼久，自然馬上感應到，這就是鳥人的聖光之力。
這妹子忍不住問道：“伱怎麼還能凝聚出聖光之力？”
程瀚笑道：“玄法之道，殊途同歸。”
他伸手指了指焦黑地面，笑道：“這是天神星汲取的聖光之力，我只是利用自身力量撬動了法則，才能將它攝取出來了。”
錢青青聽得佩服不已。
她早已不是吳下阿蒙，自然明白未婚夫輕描淡寫的言語之中，其實蘊含着多麼大的難度。
聖光之力是一套截然不同的玄法體系，跨越體系做到這一點，這絕對超出了玄督水準。
程瀚凝視着光團，微笑道：“我現在完全明白了，天神星就是捕獲聖光之力的錨點。
“聖光之力的高度聚集，連帶導致天神星產生了重力。”
錢青青覺得匪夷所思：“聖光還會產生重力？”
程瀚點頭：“確實如此。”
他心中喜悅滿滿，僅僅只是搞明白了這一點，這一戰的收穫就太大了。
其中的邏輯，解釋起來非常複雜，如果對於法則沒有深刻的認知，根本連聽都聽不懂。
不過可以用一個淺顯，但不太形象的例子來描述。
聚集在一起的聖光，可以視爲一顆超凡意義的“微型恆星”。
而“恆星”，當然可以產生引力。
既然要成爲太陽，不可能沒有引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