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界神域。
神都城。
所謂的“神都城”，正是神域內最大的一座城市，城區總人口達到了驚人的一億六千萬。
這座堪稱巨無霸的城市，建築風格非常有特色，並且風格高度統一。
這種建築樣式名爲——靈葉式。
簡單來說。
就是建築的屋頂，看着像是一片靈葉。
這些靈葉外形各異，有的是呈現爲梭形，有的呈現爲楓葉狀，還有的像三葉草。
每一片靈葉，脈絡清晰可見，看着栩栩如生。
從天空俯瞰。
這一片面積十幾萬平方公里的大地之上，散佈着各種各樣的靈葉。
此時此刻。
程瀚端坐在天越戰艦的主控座上，隔着舷窗俯視下方，輕聲嘆了一口氣：“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儘管這幾天已經看過了許多次，可現在再一次看到城市容貌，心中依舊充滿着感嘆。
偌大的駕駛艙內，除了程瀚以外，還有十名玄師和四十五名玄士。
這幫人坐在各自的座椅上，偷偷聆聽着程艦督的感嘆聲，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微笑。
天越空艦的功能頗爲繁多，故而需要多位人員一起操控，這類編制被官方稱爲乘員組。
程瀚坐鎮的這艘空艦，正是虛空軍團第一分團的旗艦，乘員組比普通空艦多出了五成。
過了一秒。
一位灰髮玄師大着膽子探聽道：“艦督閣下，整個‘空艦城’都在流傳，您正在嘗試着掌握法則之力？”
所謂的“空艦城”，並非一個城市，而是虛空軍團的駐地，包含着數十棟大型靈葉式建築。
其他乘員聽到這句話，盡皆豎起了耳朵。
稍有見識的人都知道，掌握了法則之力的玄督，便算是邁出了通向神關的第一步。
程瀚微笑道：“你說的是‘真穹之種’吧？”
灰髮玄師連連點頭：“閣下慧眼如炬！”
對於傳聞中的真穹之種，不止是玄督們眼熱不已，就連這幫玄師、玄督們也好奇萬分。
程瀚並沒有隱瞞：“神將麾下賜下的真穹之種，我已經融合了差不多一半，還有三、四天便可全部融合。”
灰髮玄師倒抽一口氣，一臉咂舌：“這麼快？！”
其他乘員亦是一臉驚容。
根據流傳在空艦城的信息，玄督強者掌握一種法則之力，通常以“年”爲單位，至少需要五到六年。
而短短几天便融合一半，此等速度着實震撼到了這幫玄師、玄士。
程瀚微笑道：“我以前就掌握了一種生命系法則之力，觸類旁通之下，掌握第二種空間法則之力並不難。”
最近他聽聞過一些陰陽怪氣的風聲，部分玄督對他以非正常方式當上艦督，並得到真穹之種，頗有一點意見。
所以他乾脆藉着這個機會，將自身實力公開了一點。
灰髮玄師暗吞了一口口水，真心實意的恭維了一句：“閣下神威。”
程瀚適時中止了關於這個話題的討論，直接下達了一道命令：“各位，準備進入虛空吧！”
灰髮玄師立即應了一聲：“是！”
駕駛艙內馬上忙碌起來。
每一位乘員都是激活了各個負責的操控晶板，開始爲接下來的躍遷做準備。
艙室頂穹佈置的玄陣，迅速亮了起來，正中央冒出一個黯淡光球，散發着淡綠色的光芒。
程瀚伸出雙手，按住了面前的一塊晶板。
這是唯有玄督才能掌控的高級玄陣，也是天越空艦的主控玄陣，更是虛空軍團徵召玄督的原因。
他體內涌起雄渾波動，直接激發了主控玄陣。
“嗡！”
整艘空艦輕震了一下。
光球瞬間亮了起來，亮度暴漲了數十倍。
“咚！”
虛幻的心跳聲隨之響了起來
光球給人的感覺相當奇特，竟然帶着生命體特有的波動，彷彿這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
這聽着不可思議。
可就是事實。
全體乘員的目光，不自覺飄向了光球。
這東西有一個名字——空艦之心。
程瀚也不例外。
他仰頭瞄了一眼空艦之心，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微光，視線當即穿透了光芒，看到了一個高度複雜的印記。
程瀚不由自主流露出敬佩之色，心底暗讚道：“如此巧奪天工的創意，真不愧是神將！”
他收回視線，喝道：“開始躍遷！”
灰髮玄師再度應道：“是！”
又過片刻。
空艦之心小幅度膨脹了一下。
“咚！”
心跳更有力了。
下一刻。
衆人眼前的景物，一下子變得模糊起來，環境光線快速黯淡下來。
足足過了好幾秒。
周圍景色才清晰起來。
望向舷窗之外，唯有無窮無盡的幽暗。
很顯然。
此地不再是鎮界神域。
正是虛空與神域的交界層。
程瀚馬上開始發號施令：“各小組注意，立即連接空艦之心。”
“是！”
“咚！咚！”
心跳連續響了好幾次。
空艦之心悸動一下，周圍憑空出現四道光鏈，繞着光球緩緩旋轉。
每一條光鏈，代表着一個連接空艦之心的小組，藉助此物的幫助，乘員們可以像肢體一樣掌控天越空艦。
這是一種極爲精妙的設計。
即便是創造過許多強力武器的程瀚，亦對此讚歎不已。
他作爲空艦的主控者，除了負責啓動主控玄陣外，還肩負着協調全艦所有玄陣的責任。
這是一項相當有難度的工作。
倘若不同玄陣的力量彼此衝突，輕則空艦出現一些小故障，重則整艘戰艦艦毀人亡。
只有玄督纔有足夠的力量，壓得住玄陣的衝突。
這正是天越空艦必須由玄督坐鎮的根本緣由。
程瀚望了一眼前方，命令道：“進入虛空！”
三艏艦體輕輕一動，連續閃遁了好幾次，穿透了一層無形的障壁，進入了一處更爲幽暗的區域。
乘員們的神色不自覺變得緊張起來了。
因爲這裡是一個令人畏懼的地方——虛空。
程瀚又喝道：“本艦攜帶的玄晶，可以支持三十分鐘的巡航，二十分鐘後返回神域！”
“是！”
從脫離神域的那一刻起，天越空艦每一秒都在消耗着玄晶，每一分都在燃燒着財富。
一萬艘空艦參加一次中等烈度的戰鬥，消耗的玄晶將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數字。
只有像萬昊族這樣的強盛大族，才支撐得起如此大的消耗。
五秒後。光球悸動了一下。
一名玄師的聲音，在所有人腦子裡憑空響起：“請注意，兩秒後本艦將遭遇一次虛空亂流。”
由於空艦之心連接了全體成員的精神，故而每一位乘員皆可進行心靈傳訊，這是一種更快捷更高效的傳訊方式。
其他人的心，當即高高提了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空艦被亂流擊中，整艘戰艦將瞬間變成渣渣。
一點五秒後。
另一名玄師大聲說道：“進入亞空間！”
一道隱晦的波動突然涌起。
亞空間被打開了一道裂縫。
天越空艦輕快的駛入亞空間，裂縫緊接着彌合掉了。
又過了半秒。
一道亂流極速掠過，片刻之後便不見了蹤影。
又一名玄師高聲彙報了情況：“亂流過去了。”
裂縫再度打開。
空艦重新回到了虛空。
乘員們頓時鬆了一口氣，一顆心落回去了一半。
之所以只有“一半”，自然是因爲空艦還將遇到更多亂流，誰都不敢完全鬆懈下來。
程瀚將艙內情況盡收眼底，嘴角小幅上揚了一下。
這是乘員組第三次進入虛空訓練。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各個小組的配合默契太多了。
*
事實上。
對於虛空戰艦，程瀚曾經有過類似的設想，可他認真研究了一番，發現自己暫時做不到這一點。
倒不是造不出來。
而是這種戰艦隻有他才能駕駛，倘若換另一名玄督，大概率會艦毀人亡。
因爲關鍵在於——預判亂流。
程瀚有能力精準的預判亂流，並在亂流出現的前一刻，操控着戰艦避入亞空間，從而躲避亂流。
可其他玄督無法百分百的預判，即便成功九百九十九次，但只要一次預判失誤，小命便會玩完了。
不過。
兩位神將卻完美解決了這個問題。
祂們採取種種手段，將超凡靈木的意識，成功改造爲空艦之心，使其擁有預判亂流的能力。
適才乘員組從光球獲得了亂流即將來臨的信息，空艦才能及時進入亞空間，成功避開亂流。
老實說。
當初在天神星海之時，對於那位亂伸手的天霖神將，程瀚心底多多少少存着一點鄙夷。
一位高高在上的神將麾下，竟然與一介玄督搶功勞，這踏馬像什麼話嗎？
可如今操控空艦的時間越久，他對天霖神將的印象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超級大轉彎。
天霖神將研究超凡靈木已有數萬年時間之久，某些領域的積累之深厚，確實讓人不得不佩服。
總之。
每一位神將強者，皆不可小覷！
二十分鐘後。
天越空艦順利完成了巡航試驗，安全返回了鎮界神域。
“砰！”
只聽一聲悶響。
空艦順利降落到了停泊場。
全體乘員情不自禁的歡呼起來。
對這幫玄師、玄士來說，虛空給人的精神壓力太大了，故而每一次成功返航，都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
程瀚微微一笑，並沒有出言制止，任由乘員們放鬆心神。
過了一分鐘。
他才笑着說道：“各位，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大家再辛苦一下，先去接受軍團的評判吧。”
乘員組馬上給予了迴應。
“明白！”
“我們馬上就去！”
“閣下太客氣了！”
堂堂艦督閣下，對待下屬們如此和藹，不少人都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態度。
很快。
艙門打開了。
乘員們涌了出去。
虛空軍團是一個新成立的特殊軍團，所以每一次訓練之後，都會有一次專門的評估。
虛空軍團將根據評估的情況，判斷每一個乘員組的訓練狀態，進而確定是否達到了作戰要求。
另一方面。
這亦是一種競爭機制。
對於每位玄督及其乘員組來說，訓練完成得越好，顯然是一件光彩的事。
*
半個小時後。
在一棟高大的靈葉建築內。
程瀚手下的每一位乘員，皆接受了詳細的身體和心靈檢查，並接受了一套極爲詳細的問詢。
整個訓練過程的記錄影像，其中方方面面的細節，全都被檢查了一遍。
隨後。
負責評估機構的幾名玄督，聚在一起開始了討論。
“我必須得說，程艦督下屬的乘員組，是訓練情況最好、也是訓練速度最快的小組。”
“我完全同意，這個乘員組在巡航訓練中的表現，簡直可以用完美來形容，其它乘員組每一個比得上。”
“按照神將麾下親自制定的標準，程艦督的乘員組，絕對已經達到了可以參與作戰的標準。”
“不愧是嵐雲神將欽點的艦督，果然有一套！”
玄督們在讚歎的同時，也有不少疑惑。
“我全程關注了這個乘員組的訓練，好像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爲什麼他們的訓練情況如此優秀？”
“是啊，這確實是一件奇怪的事，程艦督在訓練時似乎也沒有做出不尋常的事。”
“我倒是覺得未必如此，你們別忘了，全體乘員組的精神通過空艦之心連接在一起，程艦督完全可以潛移默化的影其他人。”
“說得也是，我特別注意過，即程艦督掌控的主玄陣，運行得異常平穩，他完全可以悄悄做一點事。”
“以程艦督的實力，只要做的隱蔽一點，乘員組根本察覺不出來。”
“這纔是真正的高明，不顯山不露水，便輕輕鬆鬆的越出了其他玄督。”
玄督們的話題發生了一次轉移。
“最近空艦城的風言風語特別多，某些人故意陰陽怪氣，想一想真是可笑。”
“程艦督可是神將看中的人，任由流言傳得滿天飛，我個人覺得不是一件好事。”
“說得有道理，虛空軍團的訓練也有幾天了，我認爲是時候公佈一下信息了，你們覺得如何？”
“我沒意見！”
“那就先稟報神將，儘快公佈吧。”
*
當晚。
虛空軍團首次發佈了一份正式通報，公佈了各個乘員組的訓練情況。
評估機構根據一套嚴密的評判機制，爲每個乘員組打了一個分數，再將其分爲四個不同的等級。
分別爲甲乙丙丁。
整個甲等，唯有一個名字——程艦督。
這是獨佔鰲頭！
通報出來後。
各種興風作浪的風言風語，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