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三拉着張玄出了村子,來到村子後的一個小土坡附近,這土坡離村子不遠,長着一棵老榕樹。
榕樹不高,但是很壯,枝丫伸展,在離地一人高的地方,幾個粗壯的分枝伸展時,正好形成了一個樹牀一樣的凹陷,凹陷上邊是層層疊疊的繁茂枝葉,正好是像華蓋一樣遮風擋雨。
凹處的樹皮略顯光滑,顯然是經常又人或者其他東西待在上面,磨損所致。想來這裡應該是瘋三經常呆的地方。
只見瘋三到了這老榕樹下,傻笑着對這老榕樹鞠了一個躬,然後開始蹲下來在這樹根位置上耙了起來,兩手齊齊動作,不一會功夫就將這一層泥土扒拉乾淨,挖出了一個土坑。
他在土坑裡扒了幾下,然後從裡面取出一截焦黑的木頭,轉身將這木頭遞給張玄。
“這是雷擊桃木?”
張玄吃了一驚,這可是好東西,雖然現在看上去是有些焦黑,但是靈氣充足,顯然是生機未失,如果煉成桃木劍,再用雷法蘊養,好生供奉,那可是一頂一的好法器。
瘋三點着頭傻笑,將這雷擊桃木伸到張玄的手中,也不答話。
張玄道:“這東西珍貴,你真的要給我?”
“要……嘿嘿……要”
瘋三一個勁的點頭,他雖然傻,但是作爲守村人對某些東西天生敏感,自然也知道這是好東西。
要不然他也不會在雷擊桃木之後冒着大火去把這東西挖出來,然後自個藏在了老榕樹下,這時候拿出來就是爲了報答張玄。
張玄見他一個勁的塞給自己,不帶絲毫猶豫,只怕若是不收,他是不會放手了,於是道:“行,那我就收下了,過幾天我讓人送東西來風霞村幫你們重建村子。”
風霞村被燒燬了大半,雖然挑挑揀揀,還是能找出不少東西維持生活,但是要重建這村子卻不是十天半個月的事情。這瘋三送給張玄雷擊木,正是張玄需要的法器,他也不好拒絕,正好用重建村子的事情回報瘋三。
瘋三一聽,那是笑的更開心了,雷擊桃木一往張玄的手裡塞,自己就有樂呵呵的跑回村子裡,開始幫大家撿東西了。
張玄和黃福在這風霞村沒有待多久,黃福那一擔子的東西,倒是沒有帶回來,張玄出錢將這東西買了下來,送給了風霞村,自己黑棺空間裡任婷婷準備的諸多吃食也是留下了大半,暫時幫着風霞村度過難關。
黃福倒也是心善,張玄說是全都買下,他還說不用,就當送給風霞村,兩人幾番推脫打了個五折,五個大洋按照成本賣的,雖是賣貨郎心地倒是不差。
兩人幫了些忙,到了下午,終於是起身離開風霞村,雖然張玄的蠱蟲幫着鳳霞村或許能在這廢墟中整理東西快一點,但是張玄回到任家鎮比起他留在這裡倒是更加有用,畢竟他可以讓任婷婷用鈔能力幫忙。
兩人回程倒是比去程快了一點,半天一夜,天才矇矇亮就到了任家鎮門口。
張玄道:“行了黃大哥就在這分開了吧,你等天明瞭,去王伯王管家那裡去領剩下的五十個大洋,這一路辛苦你了。”
黃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不辛苦不辛苦,小人只是帶個路,不僅收了重金,還多承公子照顧,是張公子辛苦了纔對。”
張玄倒也不在意,照顧其實也沒什麼照顧,不過是分內之事,然後幾道驅邪符也送給了他罷了。
兩人分別回家,張玄到了醫館,就看到門口的那一個大棚子已經是搭好了,推門走了進去,任婷婷已經是早起,正在拿着魚蝦和陰蝗喂着雞哥,張玄這次出去,沒帶雞哥,將它留下來守家,這一次阿寶不在雞哥倒是一雞獨食肥了不少。
張玄推門而入,任婷婷聽到了聲音,看了過來,道:“玄哥,你回了。”
她說着將這手上的裝着魚蝦陰蝗的籃子往這曬藥材的架子上一放,擦了擦手,向着張玄走了過來。
“咯咯”
怒晴雞看着任婷婷的舉動,陷入了沉思,顯然自己今天的貴賓待遇沒了,它看看張玄再看看任婷婷,然後決定還是不要打攪的好,自個華麗的翅膀一伸,輕輕一拍動,然後自己就飛到了架子上自個吃了起來。
“處理完了,就回來了,這兩天怎麼樣?”
任婷婷走在張玄身邊,微微一打量看他有沒有受傷,然後答道:“沒什麼大事,就是阿寶不在有些病我還看不好,只能是暫時穩定住了他們的病情。”
來到張玄醫館治病的除了那些因爲窮困看不起病的人家,那就是疑難雜症,都是不好治的。
而且滿打滿算張玄來到這任家鎮也就差不多將近一年的功夫,而且多數還是東跑西跑,任婷婷還能學到這般醫術,暫緩病症,已經是下了苦功夫了。
張玄道;“這倒沒事,阿寶現在回來了再給他們治就好。”
兩人路過院子,走向大堂,張玄趁這會將這阿寶放了出來,這家會真是半點都不想待在黑棺空間,哪怕裡面有張玄每日用些許玄陰液化霧,對蠱蟲有好處,它也不願意多呆着,總想着它那院子裡的大水缸。
阿寶這小胖子一出來,呱呱一聲歡快的叫着,剛想小短腿蹦躂蹦躂着跳進自己的水缸寶座,忽然眼睛一瞟看到雞哥在藥架子上的對着籃子猛啄,正在吃着大餐。
憨批阿寶動作一滯,然後自個也是猛跳了上去,有吃的要趁早,這一跳,一時間又是雞飛蟾跳,又鬧騰了起來。
張玄無語的看了一眼,再吃再吃真的成胖子了,哪裡還像個金蟾,口中卻是無奈道:“別管它們,我們進去吧。”
兩人走到了這大堂,任婷婷給張玄倒了茶,忽然說道:“對了玄哥,那個瘋老伯不見了,就一天一夜的功夫,任家鎮就找不到他了。”
張玄道:“你說那瘋老伯,他叫瘋三,前天應該是偷偷趕回風霞村去了,他沒事好得很。”
“玄哥,那風霞村怎麼了?”
張勳喝了口茶,放下茶杯,這才緩緩說起了這風霞村人皮皮影的事情,一五一十,一事不漏,連帶着重建風霞村的事情都和任婷婷說了。
任婷婷聽了,便道:“這事簡單,一會我就組織商隊募捐,任家出大頭,過去重建這風霞村。到時候在出個份子錢將那桃花林還有風霞村的皮影手藝撿起來,開個班子,做一個遊玩的好去處。”
任婷婷腦子靈關,這不單是重建,連帶着開發也一併想好了,小算盤是啪啪打的直響,張玄笑道:“婷婷你生意經倒是念得不錯。”
任婷婷回以一眼微笑,一副那當然的模樣,她任婷婷可不做虧本生意。
開過玩笑,任婷婷問起了人皮皮影的事情,她問道:“玄哥,這人皮做的東西,真的有這麼邪乎?”
張玄答道:“何止是邪乎,人生而有靈性,其實是作爲邪法的最常見的材料。你應該知道撥浪鼓吧?”
任婷婷點點頭,這東西小時候她也玩過,自然是知道的。
張玄道:“早些年有些人販子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邪法,專門用人皮做了那撥浪鼓的鼓面,上街叫賣。說是叫賣,其實就是送,見到哪家孩子長得俊,生的健康,那是不要錢也要送給他們。”
“這撥浪鼓,被他們下了邪法,鼓面都是人皮,咒術畫在鼓皮裡頭,這撥浪鼓一敲響,那是一聽小娃娃就被迷惑住了,自個尋着路就到人販子拐人的地方去了,防不勝防。”
任婷婷聽得有些後怕,這小孩子的玩意大人們還真不注意,這一個不小心人就自己不見了,那是當真可怕。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張玄其實還有些人皮邪物沒說,比如人皮燈籠,人脂油,一點燈籠美人生,夜夜嗅得美人香,燈亮如同帝王夜,燈滅蝕骨又消魂,諸多門類那是多不勝數,邪得很,也噁心的很。
人皮做的東西多少有些瘮人,張玄不願再提,任婷婷也不再問,忽然她想到了什麼,忽然道:“玄哥,昨天我給祖師上香的時候,祖師顯靈了,讓你下去找他,好像是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