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洛葉和納什之前的約定:
進行一場兩邊領導者不下場,讓下邊人五打五的solo戰,五局三勝,誰贏了誰就能獲得所有的籌碼。
洛葉的賭注是暗影島的權柄,也就是那一小團暗影島的縮略圖,得到了那個,就將直接獲得暗影島的本源核心,至於能不能掌控得了的問題……納什以前當過暗影島之主,自然不存在這個問題。
而納什的賭注,就更加簡單了,虛空的權柄是也。
洛葉也不知道這貨離開暗影島後,來到虛空是怎麼做的,反正虛空生靈聽見這貨把虛空的本源核心當做籌碼丟出去,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當然,現在的他們也沒法多說什麼。
洛葉一行人目前已經佔據了絕對優勢,就憑虛空的這點人手,怎麼滴也翻不了車。
至於請外援……
虛空還能有什麼外援?
更何況,哪怕真的有,洛葉也不虛,大不了繼續溝通精靈世界就是了。
律法之靈應該也對符文之地這個新世界,很感興趣纔對。
這裡,畢竟是洛葉給他們尋找的“後路”,提前來看看總歸是沒錯的。
無形的天秤之上,暗影島的權柄和虛空的權柄分列兩側,化作對等的籌碼,在半空中微微轉圈,形成一道美輪美奐的圈邊影。
洛葉瞅了許久,最後滿意的點點頭:納什沒有做手腳,那的確是虛空的完整權柄。
這樣對他而言山窮水盡一般的環境,這貨還能把虛空權柄當做籌碼丟出來,洛葉敬他是一條漢子。
不過,這同樣也說明,這貨對馬上到來的賭局,也是有一定的信心的,不然沒道理眼看要輸,還頭鐵把虛空的權柄丟出去纔對。
沒有信心不可能這麼老實。
洛葉一行人除了赫卡里姆還站着以外,其他人也同樣端坐在板凳之上,看不出多麼大的板凳,但是確實比站着舒服。
緹麗絲和索拉卡端坐在由緹麗絲製造出來的水椅之上,倒是沒有太多的感覺,索拉卡雖然覺得這水板凳坐下去很輕柔很舒適,但是也有些意外的不適應感。
更多的,不是因爲板凳,而是旁邊的人,令她心情複雜。
緹麗絲就沒有這麼多顧慮,相反,自從來到虛空後,她就沒有過什麼情感波動,除了見到猴哥的時候,心裡疑惑了一番。
此時此刻,看着那放在天秤兩邊的本源核心,緹麗絲眉頭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
“那座島嶼樣似的核心,就是洛葉這名異界之神的本源和力量因始?不,不可能只有這一點點……”
心中略略思考後,緹麗絲很快否認了這個可能。
洛葉的力量源泉她至今沒有看透,但是多多少少猜的出來,和她以前見識過的小世界(冥木空間)有關,或許還有其他的所在,反正緹麗絲是看不透洛葉力量性質。
而眼下出現的這個所謂的暗影島……更像是備用的力量之源。
不過這一點在緹麗絲心中並沒有佔據過多的思慮,很快她就看向了代表虛空的暗影。
和暗影島相比,虛空所代表的權柄力量顯然要龐大許多,但是在緹麗絲眼中卻是有其他的作用。
“這就是所處的這片空間的核心嗎?看起來似乎並不算多麼珍貴,但是如果沒有他,卻也是萬萬不能。
以後,如果源世界真的出現了什麼變故,導致我等神靈必須背井離鄉的話,那麼說不定就會來到這裡,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這片空間的確對外界的力量包容性很強……”
虛空,本來就是海納百川的一塊混沌之地,各種怪異生物和背叛瓦洛蘭的生靈都生活在這裡,如果異界的生靈來到這裡,想必也沒有多少關係。
——前提是不折騰什麼幺蛾子。
緹麗絲目光在虛空的權柄上注視了許久,才轉移開視線。
她其實很想將虛空的權柄握在手中,但是正如同瑞茲等人思慮的一樣,她不能。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精靈世界的神靈跑到了符文之地,暫時居住在了虛空之中,因爲虛空的特殊性,符文之地的本土神靈還可以當做沒看見。
再加上洛葉從中周旋,事情很好解決。
但是如果異界的神靈不但居住在了虛空,還掌握了虛空的權柄,徹底將虛空變成了他們的後花園的話……
那麼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是明目張膽的入侵。
滾滾大勢之下,討伐入侵者的戰役無論願意或者不願意,都將變成現實,在那樣的局面下,別說洛葉有心無力,爲了證明自己的“立場”,恐怕後者會親自加入討伐軍中。
虛空和瓦洛蘭大陸的戰爭,可以說是符文之地內部的小打小鬧,除非鬧得不可收拾,否則不會有太大問題,那些古老的神祗也沒有幾個會關注這裡。
但如果有異界神祗的參與,那麼意義就截然不同了……
這一切,緹麗絲心裡跟明鏡一般。
不要看她平時無比的驕橫,看待任何人都是高人一頭的樣子,但那是她身爲神靈的高傲光環,相當於被動技能。
洛葉如果沒有堅持自己爲“人”,也向“神”的道路發展的話,日後十有八九也是變成這個樣子。
所以,不要因此就以爲緹麗絲傻乎乎,她心裡精明着呢,身爲一個神系的主神,緹麗絲平時看起來不用動腦子,那是因爲她手底下能人強將太多太多,根本不需要她親力親爲,但這絕不代表她傻。
成爲神靈,成就偉大,怎麼可能會是個傻子?
她只是不說而已。
就像現在,她只是默默的看了虛空的權柄兩眼,並沒有說什麼。
洛葉自然而然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同樣沒有說什麼,只不過心裡卻是很明白後者的心思。
這算是無聲之間的默契。
至於已經被無視很久了的納什?
抱歉。
嚴格來說,這位虛空的王在洛葉眼中,在猴哥眼中,在緹麗絲眼中,其實都和待宰的羔羊沒啥區別,所以根本不需要過多的關注後者的所作所爲。
這種觀念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那麼分分鐘就是翻車的行爲,但是如果放到洛葉身上……
卻又根本不算什麼。
這就是擁有絕對力量後,帶來的無比巨大的自信。
翻車?
不存在的。
說不存在就肯定不存在的,出了意外碾過去就是了。
而此時的納什在做什麼呢?
納什並沒有和洛葉等人嘀嘀咕咕,相反,他在辦正事。
在權柄天秤已經確定賭局成立後,他就已經開始着手準備了,準備的對象自然是戰鬥場地。
總不可能是在城堡之中打鬥,那樣子十個虛空城堡也經不起幾個折騰。
納什手中黑色光影閃現交錯,最後又漸漸融合在一起,開始在內裡構建起了一個黑暗空間,絕對算不上多麼舒適,但是空間範圍很大。
範圍很大就代表……輕易不會被打碎。
同時這個空間還有另外一個作用:那就是對虛空生靈提供着一定的主場優勢,這也是納什對自己手底下人謀取的福利,洛葉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納什手底下的虛空生靈們已經有些坐不住腳了。
洛葉這些人一個個的神色姿態是做不了假的,對納什和虛空越是不以爲意,那就代表他們越是胸有成竹。
這樣的後果就是……有些人已經開始暗地裡思考怎麼反水了。
不用過多的相信虛空生靈的忠誠。
以前他們是沒有選擇。
所以納什沒有看見他們背叛自己,現在,他們決定給納什露一手。
脖子上纏着一條大毛巾的瑪爾扎哈微微擡頭,左右看了兩眼,納什沒有察覺到他的視線,但是當他看向洛葉的時候,卻發現後者嘴角帶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輕輕撇了他一眼。
他很快又低下了頭,沒有了動靜,彷彿剛纔只是脖子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而已,只是心中的震動可想而知。
瑪爾扎哈,這位被命名爲虛空先知的存在,在整個虛空都有着莫大的聲名。
不過他並非是虛空生靈,而是瓦洛蘭的叛逃者——或者說是被虛空力量蠱惑引誘,墮落進虛空的存在。
沒有人知道其中具體的緣由,瑪爾扎哈也從未說過。
不過,坐在瑪爾扎哈旁邊,臉上長着一堆扭曲觸鬚的怪異生靈知道瑪爾扎哈的一個身份:他在進入虛空之前,和瓦洛蘭大陸的大法師瑞茲,可是有着非同一般的關係。
他就是將瑞茲的符文之書砍成兩截的卡薩丁。
上一次虛空入侵,他那一道虛空之刃最後湊巧落到了瑞茲的書上,而不是實打實的落到瑞茲的腦袋上,其中的緣由,很是撲朔迷離。
此時此刻,見瑪爾扎哈似乎有些異動,他很快微微轉頭,側去了視線,眼神示意道:
怎麼說?
沒有什麼可說的。
瑪爾扎哈只是很乾脆的,微不可聞的晃了一下腦袋。
輕輕的一下,似乎什麼意思都代表不了。
但是卡薩丁和瑪爾扎哈多少年的交情?作爲虛空裡面少數的還抱有理智的生靈,卡薩丁很是利索的明白了瑪爾扎哈的意思:
不可力敵。
或者換個說法:沒可能力敵。
卡薩丁懂了,和瑪爾扎哈對視一眼,兩個怪異的生靈,同時輕點了一下頭,虛空特有的被染上幾許紫色的眸子裡,同時露出了不可察覺的笑意。
他們理會到了對方的心思,同時做出了決定。
相同的決定。
…………
手中的能量光團已經被納什作用到了極致,在確定這個特製的小空間不會被輕易擊碎後,他很是利索的丟到了半空之中,暴露在所有人的視野裡。
“啪啪啪”
洛葉很是利索的鼓了兩下手:“漂亮!居然這麼輕易的就製造出了一個對虛空生靈有利的主場空間,納什你的實力當真不凡。”
毫無誠意的吹噓一番,洛葉臉上笑容可掬,彷彿真的是這樣一般。
納什沒有動靜,這一團扭曲的混合體也實在沒有什麼動靜可言。
只不過在不知不覺中,他整體的顏色,已經從灰褐色的淤泥狀,向紅褐色的赤土一般發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情激憤被感染的。
這個時候,洛葉又開口了:“既然戰鬥場地已經搞定收工,那麼就有請選手上場吧,納什,作爲主辦方,你難道不應該主動一點?”
話語中的意思,是讓納什先派出出戰的選手。
然後,洛葉又轉過頭看向內瑟斯和瑞茲:“兩位!一會上場可不要緊張也不要勉強,如果覺得有危險,直接認輸也可以。”
這話語中的意思簡直就是在說大白話:我對你們要求不高,能活着上場說一句“我認輸”就夠了!
這種話語,在瓦洛蘭大陸混的時間夠久,已經稱得上是一句老江湖的光頭和狗頭自然是氣的不輕!
光頭瑞茲冷哼一聲,直接反駁道:“洛葉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真的上場了,請不要懷疑我們的戰意。
解決虛空帶來的隱患……能夠親身參與這場事件,我感到很慶幸!”
不管是真話還是假話,瑞茲算是答應了,他話落,在對面的瑪爾扎哈身上瞅了一眼,然後又瞄到了卡薩丁身上。
無論是對虛空的仇恨還是個人的仇恨,這場戰鬥,瑞茲也沒理由不盡力而爲!
光頭答應了,狗頭沒理我不答應,微微低頭表示自己必將竭盡所能。
兩位瓦洛蘭的古老神祗,在不知不覺中,對洛葉的稱謂,已經帶上了一句“大人”。
納什沒有考慮洛葉進行的“戰前動員”,只是很利索的派遣出了自己的出戰成員。
第一戰容不容得有失不好說,反正納什是不願意失敗的,稍作思考後,他選擇派出一位渾身洋溢着黑色霧氣的身影,縱身一躍,跳進了特製的比賽空間。
這個人影坐在納什右下方,比卡薩丁和瑪爾扎哈還要離得更近,顯然實力和地位都非同一般。
他跳進比賽空間後,身影驟然變大,頗有些遮天蔽日的氣勢,背後一雙殘缺猙獰的雙翼配合他那腸蟲般的臃腫身影,很是可怖。
“卑鄙之喉!”索拉卡小聲驚呼一聲。
聞言,猴哥眼前一亮:“這就是你們之前吹牛皮說的很厲害很厲害的玩意?那正好,我來試試它的斤兩!”
他說着,長棒一支,已經躍進了比賽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