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6日,上午。
屍魂界,瀞靈庭。
死神隊長和副隊長們在一番隊隊舍進行了戰後總結會議。
隊列中心,碎蜂正半低着頭向總隊長稟報Xcution現狀:“……在戰鬥結束後,某種阻礙隱秘機動尋找完現術者的完現術效果也被同步消除,一夜之間,共確定完現術者39人,其中16人當場格殺,23人已帶回瀞靈庭,等候審判……以上!”
彙報完成,碎蜂回到隊列,一番隊隊舍短暫安靜下來。山本總隊長半閉着眼睛,似在思考什麼,其餘隊長們也各有各的想法念頭。
根據彙報內容來看,Xcution基本已可宣告完全瓦解,剩下的散佈在各處的,大概也剩不到50人,而且沒被隱秘機動關注,說明他們都參與不進一個多月前的動亂,基本都是最外圍成員,老實本分。
當然,也不能完全這樣想,外圍成員中不也突然冒出來一個驚人的‘平川功樹’嗎?京樂春水眼中閃過思索,聽起來簡直強得可怕啊,那個……僅僅16歲的天才少年。
一個名字短暫地在他腦海中冒出,他又暗自搖頭捨棄。現在關鍵是要不要追捕、要怎麼追捕那個少年,還有怎麼處置抓回來的23人?
山老頭看起來有些爲難。
另外,朽木隊長的妹妹……
他偏頭觀察朽木白哉的表情,發現這位貴族公子仍是那副平淡樣子,他身後的阿散井副隊長倒是……
“失禮了!”阿散井戀次的聲音打破寂靜,在白哉蹙眉、隊長們注視的環境下,他深吸口氣道:“抓回來的23名完現術者中,其他人我不清楚,有一個名爲井上織姬的少女只剛成爲完現術者一個多月,甚至是自主覺醒而未加入過Xcution。
而且……昨夜接觸中,她表現得非常友善,還救了我一命,我想至少對她……不該進行什麼審判。”
又是短暫的安靜,日番谷冬獅郎開口:“附議。”
回到瀞靈庭的拳西:“附議。”
平子真子咧嘴:“附議。”
“所以說就把他們全部交給我吧。”涅繭利提出不同意見道:“我會研究他們的完現術,並嘗試將它們剝離,失去了完現術能力,一些普通人類就沒有再討論的必要了。”
沒人理他,隊長們都覺得把人交給他比直接處刑還要殘酷。
劍八則低啞笑道:“這些完現術者都無關緊要,如果要追捕那個平川功樹的話,總該讓我來了吧,那聽起來好像是個值得一砍的傢伙。”
也沒人理他,對於後續行動,隊長們開啓了小小的議論,但大多數也都有些徘徊難定。
就在總隊長準備敲擊柺杖,做下定論時,一道柔和的女聲突然壓下議論:“總隊長,能不能先把那個名叫井上織姬的女孩子交給我呢?對於她的治療能力,我有些好奇。”
隊長們訝異地看過去。
說話的是卯之花烈,平素會議上很是佛系沒有存在感的人物,但誰都不敢忽視這位老資格。
山本總隊長也看了看她,敲杖道:“可以,其餘完現術者的審判容後再議。六車拳西,久南白。”
“是!(~)”兩人應聲。
“繼續追查完現術者平川功樹的行蹤,如有發現,不得進行貿然行動,立刻稟報瀞靈庭!”
怎麼可能貿然行動?
“是!”
“以上,散會!”
沒有討論出大結果的戰後總結會議如此終結,山本總隊長矗立在原本位置,如雕塑般,許久未動。
與其它隊長道別,阿散井戀次則亦步亦趨地跟隨在朽木白哉的身邊,遲疑問:“隊長,露琪亞她……”
“作爲朽木家族一員,金印貴族會議會給出公正的審判。”朽木白哉淡淡道:“戀次,你今天多嘴了。”
“…可是,那個少女是無辜的!”
“無辜的何止她一個人呢?”未等朽木白哉作答,京樂春水就笑眯眯湊了過來:“死有餘辜的,都被碎蜂副隊長的‘其中16人被當場格殺’這句話帶過,剩下的23人,大抵都是無辜的,不然也不會被抓回。”
戀次一怔:“那爲什麼還……”
“阿散井副隊長,你怎麼看我們和滅卻師的關係呢?”京樂春水突然問了句不相關的:“現在那段歷史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千年前面對友哈巴赫,我們是出於正義的‘討伐’。
兩百年前對於滅卻師的殲滅戰呢?他們沒有作亂,沒有威脅到屍魂界,只是在殺虛,只因爲能力會打破三界靈體循環就遭遇殲滅,他們難道就不是無辜的了嗎?”
見阿散井戀次默然,京樂春水搖頭感慨:“那是戰爭,不分善惡和正義與否的戰爭。而這次面對完現術者,則先是討伐,現在又單方面演變成了屍魂界對弱小的‘戰爭’!
沒有人敢保證這23人被釋放後不會在未來作亂、仇恨並且襲擊死神,因爲被擊斃的那些人中,可能就有他們的朋友和老師。
也沒有人敢保證釋放的他們不會成爲未來再一個Xcution的基礎,再給屍魂界帶來一場‘討伐’戰!”
“……就因爲這樣,就?!”
“不然爲什麼只是23名還很弱小的完現術者,就讓隊長們拿不定主意?”京樂春水搖搖頭:“獲得了完現術,變成不普通的人類,對他們來說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山老頭已經變得心軟了啊,如果是幾百年前……不,一百年前,那件事之前……或許他就已經直接做下終生不得離開瀞靈庭的審判了。”
也不知該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身邊阿散井戀次年輕的心靈顯然遭受到一定的衝擊,久久無言。
忽聽京樂春水又說:“當然,偶爾也正該心軟一點,阿散井副隊長剛剛的發言很對。善良是很重要的品質,我們該多做一些善舉。”
而後他很自然地轉身,對走過的卯之花烈道:“前輩慢走。”
卯之花烈帶着獨特的微笑,向他輕輕點頭,去接井上織姬了。
“呼……”待她走遠,京樂春水不禁擦拭了一下額頭的虛汗,有些深思地眯起了眼睛。
這件事總感覺還遠遠沒有結束啊,滿滿都是山雨欲來的味道。
希望瀞靈庭……平安無事。
……
現世,空座町,墓園。
淅淅瀝瀝的小雨中,黑崎一護站在母親的墓碑前,右手時不時地握成拳,又失神地鬆開。
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不止因爲今日是母親的祭日,也因爲昨夜的那一場‘噩夢’。
露琪亞被抓走了。
井上和茶渡也被抓走了!
至於他,死神力量被廢除,兩個月的死神代理生活簡直像一場夢般,現在……他什麼也做不到。
就像母親死亡那晚的無力。
夏梨遊子只以爲哥哥是因思念母親而難過,遠處樹林,在樹下幽幽抽了口煙的黑崎一心卻知不是。
“來了啊。”他轉頭看向遠處走來的浦原喜助,道:“趕緊把一護帶走,狠狠地操練他吧,我看不得這小子那副消沉的樣子。”
“抱歉了,一心桑。”浦原喜助不知爲什麼先道了句歉。
“又說那些沒用的東西。”黑崎一心掐滅煙,道:“一護生來就逃不過那場漩渦,但我都沒有後悔生下他,更沒有後悔遇到真咲,只痛恨自己的無力,你有什麼可道歉的。
比起那些,我更好奇……那個平川功樹,是怎麼回事?”
浦原喜助輕聲說出一個名字。
黑崎一心瞳孔地震,確認地盯着浦原喜助的表情,良久,哈哈笑了出來:“原來如此,是他?!那位第一天才,他真的轉世重生了?!”
“一心桑可以稍微放心點了吧,比起我來說……”浦原喜助未答,只輕輕搖了搖扇子:“與野桑並不喜歡奇謀與佈局,更喜歡以‘正’壓人。有他陪在身邊,一護很難出事。
說實話,與野桑甚至對你我隱瞞一護身世真相頗有意見,覺得16歲的少年該有決定人生的權利,哪怕一護依舊還會做他想做的事。”
黑崎一心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嘆道:“按你們的想法來吧,稍微照顧一下一護的接受能力,另外,提前讓我有一些心理準備。”
“抱歉了,一心桑。”浦原喜助第二次道歉,等到一個恰當時機,出現在黑崎一護的面前。
當晚,黑崎一護跟隨浦原喜助來到了他的小店,還未進屋,便聽到裡面傳來聲音。
“啊,怎麼又是你贏?!”
“是啊,怎麼回事?功樹,你真的沒有用什麼方法作弊嗎?可惡!”
“什麼手法能瞞過夜一隊長?我只是依靠眼力和計算力而已。”
男孩子聲音、明亮的女聲以及一個……有點熟悉的男聲?
被浦原喜助引進屋,黑崎一護見到了聲音的主人,小麥膚色……咳咳,身材有些火辣的女士,八九歲的男孩女孩,臉上都貼滿紙條,桌上的紙牌說明了紙條的來歷。
而背對我的這一位……
“咦,你、你是?!”
季星迴身,笑着伸手道:“來了啊,我們見過。我是平川功樹,完現術者,正在計劃前往屍魂界救出被死神抓走的同伴們。”
“啊……呃。”一護愣了下,連忙伸手,和季星的手握在一起:“我是黑崎一護……也想救出……同伴們!”